“魂斌?”
“嗯。”
“是何物?”
“灵族先知的圣物。”
灵族,已然是江湖中少有人知的一个族群了,他们之所以少有人知,是因为他们一直避世于深山中,传语灵族者皆为神族后裔,样貌俊美,武功不凡。若无天地之大事,绝不冒然出山。而那灵族先知则世代为女子所担任,且自幼生为天女,具有掌天灭地之能,为世人所惧怕。
可毕竟传语只是传语,事实是否真如传语那般,无人知晓。
琪亦如万分诧异,丝毫不敢相信,从那小贩手中买回的翠珠竟会是灵族的圣物!可灵族之人为何会唤虞惜为主上?且完全听命于她,让琪很是费解。
“你亦在奇怪灵族者为何会听命于我吧!”虞惜看了眼身旁深思不语的琪,开口道。
“难道他们的规矩是认这魂斌持有者为主上?”这是琪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却见虞惜亦带有疑虑的摇了摇头,“不是,我起初亦跟你一般想法。可他们只认定,我是他们的主上。”
“为何?”
“我亦不是很明白。只是在一年前,我执行任务的途中,遇到了他们……”虞惜灵动的双目所以看向平静的湖中,衬着皑皑的月光,回想着初遇雪祭等人时的画面,犹如梦境一般,却仍到现在还深刻的存在她的脑海中……
“一年前,我因任务失手受了重伤,逃跑途中被逼误入迷雾林,追捕我的人许多,他们企图摆阵杀我,将要得手之时,我便被突然出现的雪祭救了。”现在想想,那灵族人的功夫亦真是高强,她拼了命都没法对付那些高手,而雪祭一出现,三两下未见他怎么出手,便刹那送了那些人的性命。
“当时我见到的,只有三人。雪祭、雷鸣和风擎。我都没从他们救我的那场景中出来,他们便早我一步跪倒在我的面前,开口便唤我为主!我自是不明所以,以为他们认错了人,谁知他们刹那从我发间取走了你送的发钗,告诉我……那便是他们的圣物,魂斌!”
对于那东西是否真的是魂斌,虞惜早已没了怀疑,只是奇怪,那魂斌究竟有多大的能力,居然可以牵动整个灵族!
“这样就认你为主了?怎会那般轻率?”琪好奇,若说他对灵族者毫无兴趣,自是不可能,他反倒越发的好奇这一身是宝的灵族之人,追随的究竟是什么,此次出山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亦觉着好奇,我向他们解释我并非灵族之人,更不会是他们的主上,可他们说灵族之人与灵族先知能够产生共鸣,非认我为主不可!我不肯答应,他亦不强迫,只是将魂斌还我,告知我一年后会认他为仆,那时只要将魂斌抛至空中,何时何地他都会出现!且与他说的分毫不差,一年后,我如期抛出魂斌,他亦应时出现,那时我方知他一直跟随我左右,就等我那一个动作!”
灵族人很是守礼,她想她当初若没召唤他们,可能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因为那途中,虞惜几次遇难,次次直逼性命,甚至身中鸿鸢剧毒之时他们亦未曾出现,这样忠心……不知是好是坏……可她又不是灵族的先知,倘若拿他们当武器去对付韩吼,真的丧了性命,她又该如何去承担这后果……
“惜儿,你可曾想过……你……亦许……”琪欲语又止,他并不是说话会犹豫的人,但这事非同小可,他虽是内心有着想法,却不能妄下判断。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亦曾怀疑过,我体内的……另一个我……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我来自未来,我怎么会和这个世界的人有关联?我常常在想,我体内的那个人住在我的身体里,是否只是把我当一个容器?是否只是那随手可弃的东西?我和她……毕竟不可两全!”虞惜这话刚说完,两人便纷纷静了下来。
这事是他们俩人都不愿意提及的,他们都没法忘记当年生死崖边突然觉醒的虞惜,那个女人冷酷无情,周身皆是戾气,不染凡气,不沾尘土!因为那事,虞惜亦曾多次怀疑自己的身份,她究竟是什么,生自哪里?为何体内会有另外一个女人存在?太多的迷她猜不透!可她身边亦好似有许多人给过她暗示,那个女人到底有着一个什么样的身世?她是否便就是那灵族先知。
虞惜曾经亦想过要问雪祭,却还是暗自忍了下去,她有时……会怕!怕灵族之人会突然离去她!有了灵族她差不多等于有了一片天,如若他们离去……她还有什么能和韩吼斗!
“如果我不是我……那我会是谁呢?”寂静的夜中,虞惜骤然开口沉声道,声音很轻很轻,好似那一缕青烟般,很快便消逝不见……
琪揽住她,想要去安抚她动荡不安的心,却发现此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如若她真的有着那另一个身份会如何?灵族要守护的是他们完全不知道的东西,先知的职责无非就是为了那不为人知的秘密牺牲那一辈子的年华罢了,用了灵族的人真的不需要付出代价么?他不想失去他的惜儿了,再亦不想了……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会变成谁,我……绝不离去你!”他的声音缓缓的从虞惜的耳边流过,好似一丝带着甜味的暖流。
而这句话,他却已然不知究竟是对虞惜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亦许都有吧!这是一个诺语,他已然尝过一次那违背诺语的惩罚了,这次他绝不会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