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我今晚对姐姐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沫儿依偎在一男人怀里,忧忧道。那男人便就是多日前,在场子中打了秦三还带走了沫儿的翩翩公子。
“怎么会?你别多想了,那是她欠你的。”男人声音平淡,却稍稍露出些冷意。
沫儿张了张嘴,又再次合上,只是柳眉稍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姐姐的确亲手杀了她的娘亲,可这五年的照料真的只是像泽说的是在演戏吗?
那男人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知道她定是在犹豫,所以将手中拥抱的姿势紧了紧,软声道:“沫儿,我想早些娶了你。”
沫儿听了这话,立刻一片深红爬遍了脸颊,笑了笑却停住,“可姐姐她……”
“沫儿!要与你过一辈子的是我不是你姐姐!她难道还想栓你一辈子吗?将你放在那烟花之地,你让我如何放心?”男人一把扯过沫儿的肩膀,旋转半空让她与他对视着,他的双目那般迷人,早已将沫儿的心收入了那深邃的黑瞳里。
“那我……明日便去跟她道别?”她不能见着他如火的神情,那会令少与男性接触的她,终是醉倒在他的温柔乡里……
可她只是迷恋着眼前的温情,殊不知,****如剧毒,中毒者,非死即伤!
“不!万一她不让你走,那我岂不是寻不到你了,不如我们桥亭之上私设酒宴,请她前来可好?”男人的唇轻附在沫儿的耳垂之上,迷得沫儿浑身如遇雷电般酥麻。
“好。”而她已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得轻声答好,卧倒在那令人痴迷的胸脯之上。
翌日。
晴空万里,是个好天气。
花妈妈一早便到虞惜的房里送了一封信,昨日沫儿一夜未归,虞惜已然是急的焦头烂额,但见有信传来,便火急火燎的拆了封口。
信中内容不多,大致意思是沫儿请她到凌波桥一聚。
看字迹的确是沫儿,而沫儿的书写是她一笔一划教的,有着现代文字的简练感,所以一眼便能明白的辨认出。不知是不是沫儿想通了,虞惜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丝暖意,并未多做停留,便径直的去赴约。
那凌波桥离龙腾阁甚远,沫儿为何会邀她在那样远的地方相见?虽有疑虑,却未多想,她只念着她们之间的矛盾若能在今日一并化解,那可就万事大吉了。
虞惜乘马车到了那凌波桥,此时已然快至晌午,她掀起车帘远远的便瞧见凌波桥的小亭处隐隐有一道橙色身影,叫停了车夫,打赏了几锭碎银子,便叫他离去。
昨晚一时情迷,沫儿答得很快,可正当面对了虞惜时,她却已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而虞惜经过了一夜的深思,她的内心亦平静了许多,见沫儿只是一面坐着不说话,便略先问道:“你可是还在怨我。”
沫儿偷偷抬首看了一眼虞惜,这才答道:“姐姐,昨晚是沫儿不好,说了那样多不该说的。”
虞惜没有答话,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挑开话题,“你别多想便好了,亦如我管你管的些许严谨,让你不自在了。”
“那姐姐还能让沫儿离去么?”沫儿的声音小的差不多听不见,她低着头看着身前的满桌子菜肴,她是想好了她们姐妹好好吃一顿再说的,可是……此时她已然全无了动筷的念头,只想尽早的把话说完,省的一会儿的嘘寒问暖会将她要离去的念头再次冲个粉碎。
“你就……那样想要离去?这个江湖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虞惜皱眉,她怕的不是惜儿想要一个人去闯荡这个乱世的江湖,她怕的是她单纯的心在这肮脏的世道中被人坑骗!
“我心意已决,姐姐你……无需多说了。”沫儿一咬牙,终是下定决心大声道。
“你想要离去!我不阻止你,但你如若要与那男人离去,那就把他带来让我见一面,他要带走你,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该知道究竟是谁要娶你!”虞惜亦以同样的声调去回她,那个男人很是可疑,沫儿涉世不深,心思单纯,极其容易被骗,她是无论如何亦不愿沫儿就这么被骗了自己的一生,只是那男人的目的只是沫儿么?可还会有其他的阴谋呢?
沫儿见虞惜不退让,亦如无奈,缓了缓神,终是泄了气般的点了点头道:“好,那我明日便带他来见姐姐。”说完便站起身,端起酒壶为虞惜身前的小杯斟满酒,复又放下酒壶端起自己身前的杯子道:“再此以前,沫儿先敬姐姐一杯,感谢姐姐五年来对沫儿的悉心照料。”
虞惜亦起身,接过酒杯,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所以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沫儿,若你能真的幸福,那样我又何须顾虑那样多?我的这一生都在棋局中度过,别人动一毫,我才能走一步,我多想跳过那盘棋局过自己的生活,可……为何那样难!”虞惜喝完酒,口中全是苦涩,不知是不是酒劲太大,一句话说完便立刻瘫倒在了桌上……
“姐姐。”沫儿哭着跪在了虞惜的身旁,“姐姐对不起,沫儿知道你是为我好的,我昨夜说的话都是无心的。”
“你知道我的心思就行了,你说的亦没错,赎罪……亦许我就是为了赎罪……”虞惜想要起身拉沫儿,却不知为何浑身没了力气,她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可还是晕的厉害,“沫儿,这酒……”
“姐姐,没事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沫儿急急的托住虞惜摇摇欲坠的身体,眼泪却落个不停。是的,她在那酒里下了药,可是如果她不下药,她不会让她走的!
“噗……”骤然,虞惜一口血吐了出来,点滴的殷红色猛的溅在了沫儿的衣裙上,此时……她愣住!怎么会吐血呢?她只是下了迷药而已,为何会吐血呢?“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沫儿此时已然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只是慌张的扶着虞惜不停抖动的身体,吓得神色阔白。
“沫儿……这酒里……你居然……”虞惜疼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双目却疲倦的看着沫儿,好似在责怪她为什么要害她!在爱情面前,姐妹情竟这样卑稍……曾经的洛忧水这样,今日的沫儿却亦不外如是……她果真是愚蠢,竟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而她现在却不想落泪,只想笑,笑这个可悲的自己。
“不是……姐姐!我没有,我只是下了迷药而已,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我没有啊。”沫儿跪在地上哭喊着,她不是有意的!她没有背叛她,她只是想要和自己爱的人离去,她没有想要害她的!
口中一阵阵血腥味不停的翻涌着,虞惜没再听沫儿说的话,对她来说,谁对谁错早已然不重要了。视线已然开始模糊,她现在只想沉沉的睡去,可沫儿一直在摇她,害她闭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