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贯活泼自信的学生此时这副样子，赵慧心里也不好受，她藏起这点不舒服，笑道：“你这次考试有点失误，没有发挥出平时的正常水平。老师相信，只要你好好努力，等上了高中，肯定也会像初中一样取得优异的成绩的。”
“谢谢赵老师，谢谢谢谢！”
沈晴对着讲台深深地鞠躬，半天都没有站起来，脸埋在双手里，看不出表情。只是听这带着颤抖的声音，可以看出她此时有多激动。
赵慧笑着朝她点点头，又开始宣读其他人的成绩。县里不止一个中学，虽然没有县一中那么好，但每年也还是有人考上大学的。因此，虽然中考和县一中会成为拦住一些学生继续求学的栅栏，但并不是所有。
沈晴趴在桌子上，指甲紧紧地掐着手臂。
直到现在，她还是恍恍惚惚地感觉不真实。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能继续上学了？
只是想到这次上学机会的来由，她心里有些涩涩的，最终还是没忍住，偷偷扭头看向了教室最后一排的那两个。
是他们，给了自己继续上学的机会。
哪怕对楚宁有着深深的敌意，但沈晴并不是一个蠢得脑子一片空白的人，这次是最讨厌的人帮了自己。
看到沈晴的脸上重新绽放年少者才有的笑容，赵慧也是默默叹了口气。
她也很后怕。
如果不是这次政策变化，给了学校三个名额，沈晴这辈子还真就是毁了。最难过的是，明明知道这个孩子其实可以未来可期，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还好还好，她担心的一切都没发生。
“好了，做为老师，我只希望，大家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从事哪行哪业，一定要记得，努力，才能改变命运。楚宁、季思齐，就是最好的证明，也是大家学习的榜样。以前做的不对，太严厉的地方，也请大家多多见谅。做为你们的老师，我很荣幸。我为有你们这样一群学生而骄傲。”
赵慧说着，眼睛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发红了。
这些孩子们，她带了三年。看着他们从懵懵懂懂成长成今天的模样，以后，只怕就再难见到了。
她当了几十年的老师，这种事情，每三年都会发生一次，但无论几次，面对离别，还是控制不住这种不舍和担忧。
“赵老师……”
赵慧的情绪，感染了台下的学生们。
不管平时多调皮顽劣的学生，看到此情此景，三年来发生的事情就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一页一页地播放，心情也渐渐变得低落起来。
“赵老师，谢谢您。您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老师，能成为您的学生，是我莫大的荣幸。”
在这种众人都不约而同陷入沉默中的时候，教室里突然想起一个清亮的女声，掷地有声地说着感谢词。
众人齐齐抬头看去，见从一开始就很安静低调的楚宁，竟然突然站了起来。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只见她说着，就这么对着讲台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赵老师，哪怕我毕业了，您永远都是我的老师。我以能成为您的学生为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