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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为什么非要等到春暖花开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孤男先生和寡女小姐。

“好吧。”寡女小姐的回答很干脆;可是两个字之间又拖得很长,好像在撒娇。

“真的假的?”孤男先生有点不敢相信。

“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寡女小姐反问他。

二十一楼之下的城市,笼罩在一片浓郁的红色暮霭中,明媚的霓虹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孤男先生侧过脸,看到依偎在栏杆边的寡女小姐,夕阳辉映下的脸庞浮现出温暖的光彩。孤男先生说:“真的。”

“那好吧。”寡女小姐的嘴角漾起几分诡异的笑。

暮霭渐渐散去,迷蒙的夜色不知不觉间覆盖了这座城市。目前为止,孤男先生还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对他来说,喜欢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孤男先生说:“我们恋爱吧。”嘴里冒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格外唐突。也许,只是为了省略那些冗长的铺垫,他才选择这么直截了当的方式。

寡女小姐脆生生地回答:“好吧。”

他们站在这座海滨城市最高的建筑物上,轻柔的风从玻璃的缝隙中挤进来,撞在身上,仿佛青丝滑过;楼道里的夜色像荡漾的水纹。大楼空空如也,看不见其他人影。

“你害怕吗?”孤男先生问。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寡女小姐的眼睛里写满问号。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你不怕我吃了你?”孤男先生分明是在暗示什么。

寡女小姐突然转过身,贴到孤男先生面前,近得连鼻息都打在了他的脸上。寡女小姐说:“你吃我呀!”

孤男先生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他觉得自己一点都猜不透眼前这个女子。可是,他很快回过神来——只是刚刚开始,又何必知道得面面俱到呢?孤男先生说:“你以为我不敢?”

寡女小姐转过身去,回到原来的位置。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五官的轮廓线精致得像鬼斧神工雕镂过一般。此刻,她又矜持得像一个陌生人。她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她适时地制止了。

孤男先生有几分放肆地看着寡女小姐,寡女小姐则静静地将目光投向远处。这个春末夏初的夜晚美得让人心醉。高远的天空中星光闪烁。

他们,就这样开始了爱情的旅程。

就像情歌里唱的那样,爱了就爱了,算了就算了,做了就做了,爱一旦发了芽,就算雨水都不下,也阻止不了它开花。瞧呀,这样的爱情观,因为随便,所以潇洒。我杜撰了许多故事,也不能穷尽对它的喜欢。

你说千里迢迢,旅途劳顿;你说天寒地冻,出门不易;你说琐事缠身,时间太少;你说等到春暖花开,惠风和畅,我们再去看海。可是,那么久的等待,那么长的铺垫,那么多未知的变数,春暖花开之时,一起看海的心情还会在吗?

置身于此时此地的我们,心里却向往别处的生活,可坐而言起而行的人却少得可怜。大多数人只是叶公好龙,口口声声说着金戈铁马,脚却离不开温柔乡。我们究竟能多大程度上忠诚于自己的内心?这是一个常常让人绝望的问题。可是,仔细想想,似乎又没什么难以克服的障碍阻止自己去往别处。原来,还是我们太懒惰了。

春暖花开之时,也许正是曲终人散之际。当时的心情不可能再复原。斗转星移,物是人非,曾经朝思暮想的东西,因为没有立刻追寻,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所谓的春暖花开,只是所谓,只是想象中的完美罢了,从来都不存在。

像故事里的孤男寡女那样,直接说“我们恋爱吧”,省略冗长的铺垫。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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