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旧时的幻影
从坟墓里升起,
好像我在你的身旁
曾经度过的一些日子。
菲利克斯一行人前往西点军校所在的西点镇,那里历来是美国的战略要地,哈德逊河在流经西点时程“S”状,且弯度很急,过往的大型船舶经此必须减速,来犯敌船则因减速而易受攻击。更主要的是河西岸的高地具有居高临下的控制作用,如果在此设立军事要塞,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当时的大陆军司令乔治.华盛顿将军认为西点是美国最具战略价值的一块阵地,是“打开美国的一把钥匙”。有鉴于此,华盛顿在1778年邀请波兰人、曾参加过美国独立战争中扭转战局的萨拉托加战役的英雄萨丢斯.科什乌兹科上校来协助设计西点军事要塞。经过一番勘察,科什乌兹科在此建立了大小14个据点,控制河道和防御水陆两栖进攻。各据点彼此呼应,相互支援,形成一个合理有效的防御体系。英军若乘船来犯,则无异于自投罗网。即便在今天,其设计思路仍被认为具有现代意识。为了纪念这位波兰人,1828年西点军校还为其塑了像。如今,这位波兰人依然目光炯炯地俯视着那逶迤而去的哈德逊河。而华盛顿本人也曾在1779年把他的司令部搬至西点。实际上,西点要塞自1778年1月20日屯兵以来,是美国一直在使用的军事设施,它也是西点军校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此时的菲利克斯见到的西点军校与德国军校并无太大的区别,一样的绿树如茵,芳草萋萋,所有的建筑都保持着中世纪的风格。整个校区坐落在群山环抱的山谷间,峡谷中有一条大河穿过。远远望去,有一大片用灰色花岗岩石头垒砌成的建筑楼群,其间镶嵌着几块大小不一的绿茵草坪和几尊栩栩如生的青铜雕像,时不时还能瞧见一列列身着灰色制服、唱着军歌、迈着整齐步伐的队伍,居然还有彩绘玻璃装潢的教堂。
一行人乘坐美方安排的军车驶入校园。校门口是西点博物馆,馆内有关于西点军校的历史及相关介绍,菲利克斯注意到像许多平常的美国大学一样这里可以供游客随意参观,让他吃惊不已,随行的德国军官们也都微微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不屑,而美国军官则习以为常。菲利克斯暗自留意在大门的校徽,校徽由一只山鹰,一顶钢盔和一炳短剑组成。飘带上一行醒目的大字,那就是闻名于世的西点校训——国家、荣誉、责任!他心中暗暗感叹,没想到自己会来到这个孕育二战美国将领的摇篮,真是世事无常。
车队经过简单的协调便驶入了校园,菲利克斯已经遥遥望见了矗立在校园中心的战争纪念碑,穿过林荫道,终于看到了它全身。战争纪念碑是西点军校最突出和最宏伟的纪念碑。1897年树起的这座圆型石碑是“为了纪念在战争中牺牲的美国军官和士兵”,实际上特指在南北战争中北方正规军的阵亡者。据说碑体是西半球最大的磨光花岗岩圆柱,上面铭记着2230个烈士的姓名。顶部的荣誉女神(又称胜利女神)是弗雷德里克.麦克蒙尼斯雕塑的。他的杰作还包括纽约市政厅公园的内森.黑尔塑像。面对英国殖民军的绞架,2l岁的黑尔说:“我遗憾的是我仅有一次生命可以贡献给我的祖国!”这一千古流芳的爱国主义名言激励了很多国家的优秀青年。
当美方代表自豪的介绍这座纪念碑的历史时,菲利克斯心中却想到了其他的几座雕像,菲利克斯虽然不清楚后世西点军校到底有14座还是16座著名的雕像,但他却清楚现在麦克阿瑟、艾森豪威尔还有巴顿的雕像一定没有矗立起来,将来会不会重现历史一幕,想到这,菲利克斯微微讪笑,难道不是否定的吗?看到菲利克斯的笑容,接待他的美方迈克伍德上尉好奇的问道:“博兰斯勒上尉,你有什么问题吗?”菲利克斯连忙掩饰道:“啊,没什么,我听说罗伯特.李将军的雕像上有些有意思的话,是不是真的?”迈克尔上尉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这个德国军官居然知道这个典故,不过他立刻自豪的说道:“说到,是的。没想到博兰斯勒上尉对西点军校这么熟悉,不错,在将军雕像上的确有一行字,上面写着‘加入陆军,击沉海军!’”说完,迈克伍德上尉还不由自主的挥了挥右手,用力握拳喊道:“加入陆军,击沉海军!”德国军官都感到不可思议,而美国军官们则一起接着道:“加入陆军,击沉海军!”菲利克斯心中暗笑,他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毕竟自己一方来的都是陆军军官,接待的美国军官估计也都来自陆军,如果有海军的话,估计就会是“海军加油,打败陆军”了。实际上,美国陆军和海军的橄榄球对抗赛由来已久,自1890年开始以来一直延续到后世,两军都由其军事学院队作代表,西点军校对海军学院。加上后来军种之间预算的纠结和竞争,结果这种对抗直接变成了海陆军之间的抗争。菲利克斯觉得这种情况在战争爆发时的大方向上是不会出现的矛盾的,但战争细节上可能就会出现海陆军协调不好的情况,这一点菲利克斯记在心头,说不定有利用的机会呢?毕竟有谚语不是说过吗:“一个小石头也可以毁了一个国家”,何况一个国家两个军种之间若隐若现的矛盾。
作为众多随行军官中的普通一员,上尉身份的菲利克斯当然没有机会加入美、英、德高级将领之间的会谈,这次会谈的包括此时的美国总参谋长麦克阿瑟少将、英国陆军大臣哈罗德.亚厉山大中将在正式会谈时,菲利克斯则有机会观看西点军校与英国皇家军校之间的对抗赛,与菲利克斯印象中明显不一样的是双方的对抗仅仅是比试了一番打靶、拳击和越野之类,当然也有小队合作,虽然菲利克斯表现得十分感兴趣,心中却暗自鄙视双方不露真本事,他却不知道现在还是一战后时代,一战的影响更多的体现在了火炮、机枪和战壕上。而菲利克斯期待见到的人物除了远望了一眼马克阿瑟外,其他人自己却并不知道,那个迈克伍德上尉估计要不是退役了,要不就是能力不行,当然也不排除刚上战场就光荣牺牲了,要不怎么会没有他的名字呢?菲利克斯也就对他不再关注了。
菲利克斯站在操场上,看着西点军校的学员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海陆军橄榄球赛做准备,看着兴高采烈的美国大兵,菲利克斯颇为羡慕。与其他国家的官兵不同,美国大兵们从来就看不出什么悲情色彩,他们不用身体去挡子弹,不用燃烧瓶对付坦克,在战场上甚至能一边叼着雪茄一边开枪,口袋里从来不缺“套套”和口香糖。当德国军队正在卧薪尝胆时,他们却在球场上一展风姿,讽刺的是胜利是与他们为伴。后世的好莱坞大片中的美国大兵们与他们无关,所谓的“兄弟连”在其他国家的部队中算不了什么,可惜,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菲利克斯心中暗暗较劲,在有他参与的历史中,命运之神绝非美国大兵的仆人!
想到这些,菲利克斯对最初来西点参观的心情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以身体不适为由谢绝了美方的参观与食宿安排,向勃洛姆堡的副官请了个假,就搭车返回了纽约。他并没有返回酒店,而是找了个电报局,一鼓作气写了两份电报发回了国内,一份给雅尼克,一份给希特勒。其实给雅尼克的电报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提到加强他自己的私人武装训练及武器配备,并适当的扩大规模,至少达到300人左右。而给希特勒的电报,菲利克斯非常坦率的向对方反映了自己的处境,并提出了解决的方法,方法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如同历史上一样。唯一的重点就是关于国社党的武装力量党卫队、冲锋队与国防军的地位及关系。菲利克斯看着电报员将电报发送出去时,终于松了口气,他不知道希特勒是否对自己的答复感到满意,但他已经决定如果希特勒一定要公布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不得不一不做二不休退出国社党,然后想办法干掉对方,让二战推迟,反正自己还年轻,或许未来的德国依旧有自己的位置,到时候在大展拳脚也不迟!
回到酒店,菲利克斯倒头就睡,让这个世界所有烦心的事都见鬼去吧!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要自己费神呢,或许,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也说不定。带着这样的想法,菲利克斯进入了梦乡,他好像隐隐约约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整个世界一边是红一边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