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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孤独的犀牛

孤独是一群人的狂欢,而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好多人都会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其实孤独更像一杯自酿的美酒。虽然一个人身处群体里,虽然他也很合群,虽然他可以陪你哭陪你笑,但当你从他的眼神里总会发现那一缕悲伤,就那一刹那后他又活在另一个时空。

大学的室友胖子好像就是那样的一个从外表看像个开心果,他自称是神龙大侠阿宝,他总是自嘲道:“哥几个,你们看我可爱不,我是不是萌萌哒像个像个小熊猫。”他每次说完这句话都会拍怕自己的肚子然后嘟嘟嘴睁大眼睛摆出一个李小龙的样子。大家会异口同声地说:“切……”然后不约而同地竖起中指给胖子一个白眼。

胖子在校期间做的最牛逼事莫过于他去追一个女生,那个女生也是我们的同班童鞋。

记得很清楚,大学开学的一个月后的晚自习放学后,胖子拿着一盒德芙巧克力从教室冲了出去在一楼的楼梯口等待,我们也感道很好奇,便悄悄地跟在胖子的后面。当那个女生和她的室友到达一楼时,胖子突然从楼梯口出来,他捧着那和德芙巧克力很虔诚的说:“沐子,我错了,我真的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你说三毛是对啊就是对的,你说三毛是错的她就是错的,我以后再也不会反驳你了,我知道你爱吃德芙牌的巧克力,所以我想把它亲手送给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们几个听的是云里雾里的,根本就不清楚胖子在搞什么鬼。这时听到沐子说:“同学,我们只是普通同学,你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还是你自己吃吧!”胖子红着脸说:“我就是买给吃的,而且我真的带着诚意和歉意来的。”

沐子看着胖子没有离开的意思,沐子说:“同学麻烦你让一下,我要回寝室了。”沐子的室友看到这尴尬的局面说:“沐子,你还是收下吧,你看他还是挺有诚意的!”沐子说:“你要想吃,你收下吧。”她的室友说:“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沐子见到胖子还不走就拉着她的室友从另一个楼梯口离开了,胖子见她离开,于是紧追不舍。而我们也就离开会宿舍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胖子垂头丧气铩羽而归,我们当时看这种情况也没好意思问.。

一个多星期后,班里举行聚餐。

天已在深秋,同学们在学校的食堂门口集合,当班长确认好人数后,大部队开始出发,目的地是在学院路美食街一家饭店。

胖子对我们几个说:“今天他一定要和沐子多喝几杯。”

我们说:“胖子你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和沐子谈谈。”

胖子有些激动地说:“那必须的。”

走了十几分钟后我们终于达到了饭店,班长顶了二楼的一个大包间共有三桌,班长对我们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三桌都要坐有女生,你们自由搭配啊。”

我和胖子听到后坐到沐子的正对面,而当胖子和沐子四目相对时,胖子红着害羞的低下头问我说:“老三,沐子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啊?”

我说:“面无表情。”

胖子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看着大家,我踢了胖子一下小声的说:“胖子给大家倒茶。”

胖子说:“对对,还可以借这个机会给沐子倒一杯茶呢。”

胖子说道:“大家都渴了吧,你们把杯子放在转盘上,我来给大家倒茶喝。”

大家也很配合胖子把茶杯放在了转盘上,胖子一个一个把茶杯斟满水,沐子倒也端了一杯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菜上齐后,我们这边坐的纪律委员开始一个一个倒酒,斟满酒后,纪律委员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说:“这是大家第一次聚到一起,别的不说就说这缘分吧,多少分之一才把我们连在一起,以后啊希望大家多多配合我的工作,我先干为敬。”说完后,他一饮而尽把杯子朝下晃了晃说:“这叫滴水不漏。”

大家也站了起来喝完杯子里的酒,纪律委员说:“爽快啊,你们先喝,其它两桌我也得去敬酒。”他说完后走到旁边的一桌开始喝起来。我给胖子倒满酒说:“胖子咱两走一个。”胖子端起酒杯说:“兄弟干了。”我端起酒杯碰了胖子的酒杯一下说:“干。”

我和胖子一饮而尽,胖子说:“爽啊!”我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胖子说:“对,咱感情深一口闷。”

胖子给我倒满酒后又给自己倒满,我两人一块共饮三瓶酒,胖子开始对同桌的同学敬酒,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等他敬到沐子的面前时,胖子没用杯子而是开了一瓶,他拿着那瓶酒有点摇晃的说:“沐子,我敬你一杯,我不会说话,这感情啊都在这酒里了,我喝完,你随意啊。”

胖子说完后对着酒瓶吹起来,十一月的天了,说冷也冷了,我说胖子别喝这么猛,胖子咕嘟咕嘟将这一满瓶酒喝的干干净净,沐子看到胖子这样,她端起杯子也一饮而尽。

胖子敬完这桌后坐到椅子上摇晃着脑袋口齿不清的说:“老三,你看到了吧,她沐子还是陪我喝了一杯酒的。”

我有些难受的说:“你这样何苦呢。”

胖子小声的说:“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胖子舍命喝酒陪美女。我厉害吧!”

我说:“对,你胖子厉害。”

不多时又有一个男生拿着一瓶酒走了过来,他拍拍胖子说:“兄弟,我注意到你是你们这桌最能喝的,咱两干一瓶呗。”

胖子酒意正浓,战火又被点燃,胖子又开了一瓶酒,我夺下胖子手中的那瓶酒说:“胖子你自己已经喝了七瓶酒了再喝下去你会吐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胖子夺过酒瓶满不在乎的说:“我乐意,我喜欢。”

我听到胖子这样说心里真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胖子拿起酒瓶碰了那个男生的酒瓶一下说:“哥们,咱干了。”胖子他两咕嘟咕嘟几乎同时干完。胖子喝完后抹了抹嘴巴说:“哥们,牛逼不。”那个男生说:“兄弟,够男人。”我给胖子到了一杯茶让他喝,我拍了胖子一下说:“胖子,喝喝热茶解解酒。”胖子用手撑着桌子说:“老三,我难受,我上个厕所缓解一下回来再喝热茶。”我说:“行”胖子摇摇晃晃的划着八字离开,我担心胖子摔倒,我尾随着胖子紧跟其后,等他进了厕所,我在外面等待着。

等他出来后,我扶着摇摆的胖子回到包间,胖子靠在椅子上,我把茶端给胖子,胖子接过茶后慢慢地喝完,胖子晃着脑袋说:“老三,还是这茶好喝。”我点了点头说:“胖子,你说的都对。”聚餐结束后,班长说:“有没有要去KTV唱歌的。”胖子突然打了个寒颤说:“我去我去。”

我按下了胖子举起的手说:“他喝多了,他在说胡话,我带他回宿舍了。”胖子傻笑的说:“我没醉,我真的没醉,我还可以再喝。”我说:“你没醉,好我们一起去KTV”,我扶着胖子下了楼,胖子踉踉跄跄的一步迈一步的,在快到楼下时,胖子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迷茫的看着我说:“老老三,我怎么坐在地上啊。”

我没说话赶紧把胖子拉了起来。我们一起在饭店门口等车,我见他身上的酒气重怕他难受便和他说:“胖子,你站在这别动,这旁边有一家药店,我去给你买解酒灵喝。”胖子以为又要喝酒说:“好好,我们再来杯。”

我去旁边的药店买了解酒灵回来后看见胖子抱着一颗树,我走过去拉他,他抱得很紧,我听到他说:“沐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现在我紧紧的抱住你,你就离不开我了,我们说好不分开的,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没有拉开他,其他人看着胖子只以为他在发酒疯罢了。

我对胖子说:“胖子嘴张开,这里还有一杯酒呢。”胖子张开了嘴,我将解酒灵倒在他的嘴里,胖子说:“这就好甜啊。”我骗胖子说:“这是米酒当然甜啦。”胖子说:“对对”。

出租车来了,同学们分批坐上车后相约宝乐迪KTV见,我和胖子坐上一辆车十几分钟后到达宝乐迪,胖子对我说:“老三,我唱歌可好听了,一会我就唱给你听。”

我点了点头说:“胖子唱歌个最好听。”班长开了一个大包间,我扶着胖子进去,同学们也到齐了,班长拿着话筒说:“这场酒喝的,我相信大家不陌生了吧,我点了一周华健的《朋友》,我们大“家一起唱好不好。”同学们大声喊道:“好”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终有你终有梦在心中,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还有伤还有痛,还要走还有我,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在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这首歌把大家的情绪带动起来,这一刻大家心连心。接着大家开始点歌,有的同学点了周杰伦的《东风破》,有的同学点了李荣浩的《李白》,有的同学点了蔡依林的《倒带》,还有的同学尽然点了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我拍了拍胖子说:“胖子,你也来一首呗。”

胖子说:“他们先唱吧,我躺一会。”别说同学们唱的还可以,尤其是熊哥唱的《死了都要爱》,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鬼哭狼嚎般的唱法打动许多人,获得许多人的认可和掌声。我又拍了胖子一下说:“胖子来一个。”其他人听到我的话后大喊道:“胖子来一个,胖子来一个。”

胖子重重地拍了我说:“你大爷的,你帮我点一首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

我说:“胖子这首歌太老了吧,要不换一个吧。”胖子说;“就这首,我不换。”

我勉为其难的答应胖子的请求,我跑到点歌机旁点了那一首《一生有你》,等到上首歌唱完后,胖子拿着话筒说:“老三切歌。”

我按了切歌键后出现了《一生有你》的伴奏,胖子很激动的双手握着话筒唱到:“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刚开始胖子可能紧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跑掉,有的同学喝倒彩,有的同学捣乱,我喊道:“请大家尊重一下,等他唱完这首歌。”当胖子慢慢情绪平静下来唱到:“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的容易,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当胖子唱到:“当所有一切都看平淡,是否有一种坚持还留在心间”时,他望了望坐在他正对面的沐子,而同学们已经被这种忧伤的情绪所感染,有的眼角湿润了,有的在用纸巾擦眼泪,我感觉到胖子的悲伤、压抑、痛苦、委屈、难受向我扑面而来。

我也想到了我的伤心事,我的身体在颤抖,我想要呐喊但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遏制住我的咽喉,当胖子唱完后我发现他的眼睛红了,他侧脸上还有一滴泪再流,大家鼓掌欢呼叫好,胖子背对着大家切歌后,他回过身来,我发现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他走到我旁边坐下说:“老三,我唱的还可以吧。”

我说:“胖子,你看我的脸上还挂着泪呢,我都感动的哭了。”

胖子愣了一下说:“那我的歌声太有感染力了。”

同学聚会回来胖子也没有说什么,我们也没有问什么,我能感觉到胖子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压抑着自己的悲伤。我能感受到胖子并不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乐天派。

自从沐子拒绝胖子后,胖子就没有在打扰沐子的生活。

胖子更像一个独行侠,大学期间,食堂、教室、寝室、图书馆就是他的生活的范围。胖子去的最多呆的时间最长的就是图书馆,他总是那么的和大家与众不同,下雨天,他不打伞,他不打撸啊撸独爱红白机的小游戏,他每次喝饮料必是康师傅绿茶。他那条牛仔裤水洗的发白还是舍不得换,他并非家庭条件差。他爱吃牛肉板面每次都会要老板加一个卤蛋两片茶干。他最爱听水木年华和朴树的歌曲,他最爱的那首歌是《那些花儿》,他爱看《海贼王》,他有一个MP3用了五年早已惨不忍睹还是没换。他用的小米1S早已更不上潮流,他还是舍不得换。他有时会背着画板到操场画素描。我总感觉胖子是一个极为怀旧的人。

直到毕业前夕,快要去实习的时候,胖子请我去傣妹吃火锅,他喝多了他对我说:“他大学这几年过的还行,只不过没有谈一场恋爱。”

我说:“你这几年到没有荒废时光,图书馆倒没少去。”

胖子听我这样说,他摸了摸头说:“一言难尽啊!”

我说:“胖子我感觉你是一个高冷的人。”

胖子说:“可能我不太合群吧。”

我说:“不是,你的高冷是由内而外的。”

胖子说:“我一直把沐子当成了我的初恋女友,但事实上她并不是,但是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人呢。”

我没有回答,胖子说:“他忘不了他的初恋,他们说好不分离的,但高考过后还是分了手,原来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啊!”

他说:“我想保留最后的倔强,就像保留最后一点关于她的,关于我自己的那一点印记。”

他说:“走的太久了都忘了最初的模样,只记得那一年很倔强,很冷漠,像个刺猬一样,不愿接近他人,也不想走出自己的天空。”

我说:“胖子有时候你真的很冷酷。”

他笑着说:“现在身边还有几个人可以记得我,我自己都忘了,你说我什么都不关心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清高又自傲,我也只能笑笑罢了。”

我说:“胖子到底什么事发生在你的身上。”

胖子严肃的说:“回不去了,有些事我很抱歉,我骗了你,如果,你见过曾经的我,你就会知道现在的我起码还是热的,不过,我不怪你,因为那都过去了,以前好多人说我绝情冷酷,现在所有人都说我冷漠,其实,我有多怀念那时的自己,我拒绝了温暖,就不会有失去后的痛彻心扉。”

我说:“胖子不要消极的对待这个世界。”

胖子说:“老三吃吧,过了今晚后,你我皆是路人了。”

我说:“为什么会是这样?”

胖子说:“老三,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起吃饭了,我很感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我知道好多东西你无法挽留。我端起酒杯对胖子说:“哥们,干了这杯酒,你我后会无期。”胖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胖子的任何消息,我们变了吗?还是我们的心走远了,我的脑海时常会响起朴树的那首歌:“他们都老了吗?他们在哪里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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