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醉梦楼的柔情轩内
今夜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正是诗语登台表演的日子。诗语端坐在梳妆台前,铜镜内显露出她的模样,当真是人比花娇,美艳动人。
她身穿艳红色轻纱罗裙,裸露出一片如凝脂白玉的酥胸,半遮半掩,玉颈上带有一串血红色的珍珠项链,在烛光下,散发着血色光芒。一双颀长水润的玉腿裸露着,三寸莲足上系着几只血色铃铛,似是在向他人发出诱人的邀请。诗语的这身装扮,无疑是及其艳冶的。媚眼如丝,水遮雾绕,荡漾着如斯的情怀。樱桃小嘴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身体,无不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无不勾人心魂,牵动男人的心神。
明明是如诗如画,仿佛是让人神魂颠倒的小妖精,却不知为何,诗语的脸上并未见丝毫笑容。眉眼处,流露出淡淡的哀愁与担忧。与她周身所散发的魅惑气息完全不相符合,甚至是有些矛盾感。她拿起朱笔,在眉心点下朱砂,为其平添了几分娇艳。“少主,你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三日来没有任何消息?”诗语幽幽一叹,低声说道,“为何连青鸟都不知你行踪呢?难道暗绝……”诗语不禁被自己的猜测所吓倒,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身子都有些站不稳,连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被她无意扫落在地上都没有觉察。“不可能!不可能!少主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会……不会……”诗语喃喃自语着,脚步有些蹒跚,拿着朱笔的手微微颤抖着,胸口起伏,呼吸也急促起来。
对上暗绝,便是我也有一拼的能力,更何况是少主?“诗语,诗语,你莫要自己吓自己了,少主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诗语自言自语着,仿佛是在要说服自己一般。
“咚咚咚!”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诗语啊,你好了没?客人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妈妈,我就快好了,你先让其他姐妹顶一下。”诗语走到门口,倚靠着房门,笑着说道。“你也不想让客人们失望,不是吗?”
“好好好,”老鸨在门外笑着说道,“还是女儿乖,妈妈就叫客人们再等会儿。”
“给妈妈添麻烦了。”诗语说道。
“呵呵,还是诗语会说话,也不枉妈妈我这么疼你。”老鸨笑着说道,
听着老鸨离去的背影,诗语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尽了了一般,瘫倒在地上。“少主,你千万莫要出事?否则,我……”
“堂堂青鸟的主子,竟会让自己这般软弱,说出去怕都无人会相信。”
“主人!”听到这个声音,诗语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面露喜色,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阵微风吹拂,一身男装的怡然出现在房间内,手中端着茶杯,悠闲地坐在贵妃椅上,含笑看着诗语。
“主人,您终于出现了,太好了!”诗语喜极而泣,扑倒在怡然怀中,激动万分。
“傻丫头,哭什么啊?”怡然把茶杯放下,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诗语的肩头,笑着说道,“我这不是出现了吗?”
“主人,这几天您究竟去了哪里?为何突然失踪?”诗语急切地问道,“暗绝有没有伤到您?您……”诗语不停地抚摸着怡然的身体,想要看看怡然是否受伤。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怡然哑然失笑,“比我还大的人,性子还跟个孩子似的。”
诗语笑了笑,没有言语。凡是一碰到了少主的事情,她就失了分寸,乱了心神,变得不像自己了。
“诗语,那日楚浩天离开蓝府后,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没?”怡然问道。
“嗯,”诗语轻点了下头,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楚浩天离开蓝府后,并未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不过,倒是在蓝府外不远处的小巷中,与傅青麟有过接触。鉴于楚浩天与傅青麟皆是非常之人,青鸟不敢跟的太近,无法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只能从口型上推测出一二来。”
“哦,他们说了些什么?”对于他们的对话内容,怡然非常感兴趣。
“倒也没说什么,无非是主人您的事情。”诗语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傅青麟正式向楚浩天宣战……”说到这里,诗语抬眼看向怡然,轻笑了下,调侃地说道:“为了主人您,傅青麟说他可以付出一切!主人啊,傅青麟对您倒是难得的真心……”
“傅青麟……”提起傅青麟,怡然的神情有些惆怅。这世上,若说她对谁有愧疚之心的话,那么,也只有傅青麟一人了。“以后,遇到傅青麟……”怡然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退让三分。”
“是,主人。”诗语眼底虽然有一抹不赞同,但仍是没有犹豫,便应声道。
“诗语,”怡然手腕轻转,指缝中多了一张纸,屈指轻弹,纸张便射入柱子中。“曲名‘燃烧’,让你今夜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诗语轻点了下,纵身一跃,在空中掠过,抬手一抓,被射入柱子中的纸张便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轻飘飘的飞入她的手中。与此同时,诗语手中轻纱挥舞,房门被轻纱推开,转眼间,她人已在门外。“主人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欣赏一下。”
“我拭目以待。”怡然虚空一引,桌面上的茶杯飞快地落入她的手中,她遥控一敬,说道。
——
大楚皇宫承恩殿内,灯火通明,隐约中传来丝竹之声以及欢声笑容。
卓婉柔身穿碧绿的翠烟纱,散花水雾绿草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肤若凝脂,气吐幽兰。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眼眸灵动而慧黠,眉眼含情,妖媚入骨三分。
卓婉柔纤腰轻扭,莲步轻移,皓腕轻纱,垂落在地上。眸含春水,顾盼生辉。鬓髻之上斜插一只九凤钗,彰显出她如今地位之显贵。香娇玉嫩秀媚比花更娇,素指纤纤,削若葱指,一颦一笑,无不有着万种风情,无不动人心魂,勾人心魄。
承恩殿内,只有卓婉柔与化身为楚浩天的魅两人,高福恭敬地守在外面,不敢打扰。
“泪洒长天不问月事圆缺
梦里婵娟醒又难全
人已无眠不赴高处寒烟
今宵惜别怎奈他日想见
爱也眷恋恨又缠绵
人已疲倦历历痴情成怨……”轻柔的歌声从卓婉柔的口中吐出,轻扬而动听。她紧贴着魅的身体,双手环抱着他。
“可是天可是夜
相逢不改变
可是梦可是路
都还没有边
歌舞升平灿烂中
是否有我的明天……”卓婉柔吐语如珠,声音柔和中带着几分清脆,动听之极,优美之极。
魅所有的眼神都被她所吸引,只见,卓婉柔神态或天真,或娇憨顽皮,或妖媚勾魂,或气度高雅,每一种神态,每一个表情,都说不出的美,说不出的艳丽。
“几时天几时夜
都已走到边
晓风残月依稀中
是否有你的从前
晓风残月依稀中
是否……啊”唱着唱着,卓婉柔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银牙紧咬,似是在忍受着极度的痛苦。“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好痛……啊……”
“柔儿!”本是悠闲听着曲子的魅,见状,眼底闪现过一抹痛色,但被他很好的掩藏了起来。他双手扶住卓婉柔瘫软下的身子,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卓婉柔痛得直冒冷汗,双唇颤抖着,上下牙打颤,眼神惊恐莫名,“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只见,一股暗红色的血液从她的下身处流出,染红了她碧绿色的衣裙,也染红了楚浩天的双手。
卓婉柔紧紧地抓住魅的手,指尖都有些发白,脸色更是苍白如金纸,“陛下,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我们的……”话还不曾说完,她便晕倒在魅的怀中。
“柔儿!”魅一把把卓婉柔抱了起来,大声呼喊着:“高福,高福,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怎么了?陛下,”闻声赶来的高福,一见卓婉柔下身的裙摆几乎被鲜血染红后,脸色也不禁大变,二话不说,便领旨而去。“老奴这就去太医院!”
霎时,整个承恩殿都忙碌了起来,宫女、内侍来回跑动,手忙脚乱,乱成了一片。
魅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床边,把卓婉柔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旋即,便牵起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喃喃低语着:“柔儿,你千万莫要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惊慌失措,惶恐不安,很难想象这些表情竟会在他暗绝魅的脸上出现。
为什么?为什么我日防,夜防都没能保护得了你?是我太无能了,是我不好,都怪我!都怪我太自信了!明知道他会……竟还这般大意!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魅不停地自责着,双手紧握,暴起的青筋泄露他内心的愤怒与压抑。不……我不能,我不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魅的双手渐渐地松了开来,眼神也逐渐趋于平静。
“参加陛下……”高福拽着太医院院首的手,飞奔了过来。为了不耽误时间,第一次,高福在众人面前施展了轻功。
“还拜什么拜?还不快去看看柔妃娘娘!”魅大怒道。人都躺在了床上,这群太医,还不知道赶快救人!整天就知道逢迎拍马,阿谀奉承。
“是,是,是,”太医院院首冯俊元慌忙拿起药箱,快步走到床前,为其号脉。
“皇后娘娘驾到!”冯俊元刚到不久,太医院的其他太医也纷纷赶到。随后,卓婉怡也闻讯赶来过来。也难怪,卓婉柔乃是她的嫡亲妹妹,如今出了事,她怎么不着急?而承恩殿距离朝阳宫本就不是很远,因此,她最先赶来。或许用不了多久,其他各宫的主子也会闻讯陆陆续续赶来。
“免了,免了……”卓婉怡急匆匆地走入承恩殿内,根本没心情受礼。“见过陛下,”卓婉怡缓缓施礼,便自己起身,走到床前。
“皇后娘娘……”
“免礼,本宫哪里还有心情等你行礼?”卓婉怡坐了下来,看着脸色苍白,仍昏迷不醒的卓婉柔,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沉声问道:“冯太医,柔妃她……”
“皇后娘娘放心,柔妃娘娘无碍,只是……”冯俊元话说到了一半,便停了下来,面露迟疑,似乎不敢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只是什么?”卓婉怡问道。
“只是……只是……”冯俊元吞吞吐吐了许久,才终于说道:“只是柔妃娘娘失血过多,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也要给本宫保!”卓婉怡厉声说道:“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用什么药物,都要给本宫保住龙胎,否则,本宫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都为皇子陪葬!”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冯俊元吓得魂不附体,屏声息气,双腿打颤,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不停地哀求道。
其他太医也先后跪下,面露恐惧之色,苦苦哀求。“柔妃娘娘滑胎乃是被人下了药物所致,便是保住了龙胎,只怕也是……死胎……”最后两个字,太医的声音很小,小得几乎让人听不到。
“整日里吹嘘自己医术如何如何的高明,关键的时候,却告诉朕,你们无能为力,束手无策,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魅厉声说道,语气冰冷,眼神更是寒的让人心悸,让人胆颤。
“微臣无能……”太医们俯首,不敢抬头。只是颤抖的双腿,以及肩膀,泄漏了他们心中无法抗拒的恐惧。
“朕不想听你们这些废话,朕只看结果!”魅冷声说道。
“臣……”
“滚!都给本宫滚!”卓婉怡突然大发脾气,冲着跪倒在地上的太医们吼道。
太医们闻言,反倒是大松了一口气,不敢起身,匍匐着退出承恩殿外。
“娘娘……”
“出去!”唯有高福和宁儿仍留在承恩殿,只不过,高福刚要开口,打算说些什么,却被卓婉怡打断。
“柔妃娘娘滑胎……”高福并未像其他人那般,惶恐而退出,仍是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
“本宫想要静一静!”卓婉怡说道。
“高福,你先下去,朕自有分寸!”魅适时开口,说道:“朕一定要追查到底!”
高福微微抬眸,看了魅一眼,眼神有些高深莫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但被他很好的掩藏。“是,陛下,奴才遵旨。”说罢,躬身退了出去。
待到所有人都离去,只留下魅与卓婉怡的时候,卓婉怡从衣袖中拿出一粒金色的丹药,塞入卓婉柔的口中。
魅走到卓婉怡身后,刚要开口。“啪!”谁知,卓婉怡竟突然起身,二话未说,便甩给了他一个耳光,“魅,我把妹妹交给你照顾,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卓婉怡怒声质问道。
“我……”魅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的确,他无话可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再多的借口,再多的解释,都只能显出他的无能。所以,这一耳光,是他应得的。“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话说到一半,卓婉怡突然顿住了。她差点忘记,这里早已不是她以前所生活的那个世界了。在这个世界中,是没有警察的。而捕快,却只是当权者的工具。
卓婉怡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什么了,老是想起那些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的事情,甚至有时候,竟会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里!她双手拽住魅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与他面对面,眼对眼,说道:“魅,前几日,你告诉我,你要带着我妹妹离开皇宫,带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生活。你说,你会给我妹妹幸福;你说,你要让我妹妹从此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永远保持着这份纯真与良善。话,言犹在耳,转眼间,妹妹滑胎,性命垂危,你让我如何信你?如何信你能保护妹妹?”
“我……”
“暗绝不能有情,一旦有情,便会被诛杀抹灭。”卓婉怡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以为,相比楚浩天,你会是最适合妹妹的,你会珍视她,呵护她。魅,你太让我失望了!这样的你,如何让我放心把妹妹交到你手中?”
魅缓缓跪下,跪在卓婉怡裙边,沉声说道:“我以性命向你发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不会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柔儿,甚至是我自己也不能!”
卓婉怡凝视着魅的双眸,许久,方才说道:“好,我再信你一次。若再有下次,我会取你性命!”
“若有下次,不需你动手,我自会把自己的命奉上!”魅沉声说道。
卓婉怡转身,不再看他,心疼的看着仍昏迷不醒的卓婉柔,冷厉的神色逐渐柔和了下来。她温柔的抚摸着卓婉柔冰冷的脸颊,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哪里有资格责怪你?我明知道楚浩天要做什么,我明知妹妹心思单纯,哪怕提醒她,她也不会懂得防范他人。可我却没有放在心上,甚至不曾为她有所安排,任由她一步步走进圈套……”
“是我大意了,你已经警告过我,要小心谨慎。我却自持宫中无人能在我眼皮底下做手脚,而放松了警惕心。”魅说道,“我会找出真凶……”
“不用你出手,我自会处理这件事情。”卓婉怡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卓婉柔虽然做出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但只是由于她秉性单纯,眼里只有爱。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不顾一切。她身为姐姐,大她许多,又怎能与小孩子一般计较呢?总归说来,卓婉柔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妹妹,是自己最珍视的亲人,自己又怎能真狠得下心肠对她不闻不顾呢?
“嗯,”魅这才起身,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卓婉怡要比他更方便,也更加不着痕迹。
“魅,有月冷非的秘药在,无需担心妹妹。我只怕滑胎的事情,妹妹无法接受!”卓婉怡眼底浮现出淡淡的忧色,“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能不能得到妹妹的心,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
“请您放心。”魅只说了四个字。
“安阳如今可谓是风云际会,”卓婉怡突然转移了专题,说道:“大楚皇帝陛下楚浩天,鲜卑的太子慕容悠,匈奴的四王子金轩,燕梁的太子燕惊涛……呵呵,都是为了我们的怡然公主而来,还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魅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他怎听不懂呢?
“这个不用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卓婉怡摆手笑了笑,示意魅别放在心上。“总之,此时的安阳,各路人马隐匿在暗处,稍有不慎,便会成为死局!”
“怡然公主当真在安阳?”魅问道。便是楚浩天都不敢肯定怡然公主的下落,卓婉怡又是如何知晓的?看来,这世上还真的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是。”卓婉怡非常肯定地说道,“整局棋,唯有安阳,方有一线生机。若我是怡然公主,也会去安阳。更何况,安阳有她的舅舅蓝贵生在……”
“安阳可谓是蓝贵生的天下,整个安阳城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怡然公主到了安阳,便会被他护在羽翼之下。到时,即便是楚浩天知晓了,也不敢轻举妄动!”魅了然,安阳蓝家商铺遍布天下,军饷百分之七十皆是来自安阳蓝家。若是蓝家撤出,怕是整个大楚都要为之动荡不安。
“错,”卓婉怡笑了笑,说道:“那不过是下策而已,魅,我们的这位怡然公主怕是没有你想象的这般简单。”
“何意?”魅不解,怡然公主他也不是没见过,不过是一个不解世事的小女孩而已,何来的不简单?
“宁儿,回宫!”卓婉怡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有回答魅的话,反而起身说道。
“是。”宁儿推门而入,恭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