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易睛光暴射,说道:“高儿,这是怎么回事?可得给我讲清楚!”
他原本就性情冷漠,不怒自威,这目光一凶,更觉严厉可怕。
林高一听他跟自己说话,心中害怕,急忙双膝跪倒,说道:“师父,你要相信徒儿,徒儿决不会干这种事,对了...刚才...刚才是徒儿把翠儿姑娘抱回来的,莫不是徒儿不小心把玉佩掉在她身上,不信,你问问小宝就知道了!”
小宝是一个十二岁的放牛娃,是山背村村民陈旺东的儿子,正好他也在场,乔懿走到小宝跟前,问道:“小宝,告诉姐姐,你都知道些什么呀,是你看到林公子抱着翠儿姐姐尸体回来的吗?”
陈小宝眨了眨眼睛,说道:“是的,早晨起来我去放牛,就发现了翠儿姐姐躺在草丛里,当时可把我吓坏了,然后我就跑回来想要告诉张老爹他们,刚到村里的时候就碰到了林公子,当我去叫张老爹和张大婶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不在家,可能是一大早下地干活去了,就这样了,我带着林公子去了野外,确实是林公子把翠儿姐姐抱回来的。”
说到此处,众人也听得明白,按陈小宝所述,林高这块玉佩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掉入翠儿衣服中的,看来是错怪林高了。
林高面色转惊为喜,说道:“听到没有,我没有骗大家吧!”
乔易道:“不是你最好,否则,为师决饶不了你,好了,你先起来吧!”
如此一来,众人又将所有的疑虑投向了舒阳。
林高见洗清了自己的嫌疑,更加趾高气昂,站起身来,伸手指着舒阳喝道:“是他,一定是他,他就采花贼!”
舒阳怒道:“林公子,在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你如此再三指责,岂不是血口喷人!”
林高冷冷地道:“你休要狡辩,自从我第一次见你,就觉你行迹可疑,如果不是你,那么请问,这段时间,你凭空失踪,今天又突然出现,这又作何解释?”他疾言厉色,语气咄咄逼人。
众村民跟着纷纷附和追问。
乔懿上前说道:“他没有凭空消失,他的离去,我知道。”心中想道:“这件事舒大哥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他承受这不白之冤!”
林高紧接着问道:“懿儿既然知道,敢问这些天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若要说得上来,大家便信他,若是说不上来,懿儿就不要再为他辩护。”
乔懿嗔道:“林公子要这么说,那我请问,你有亲眼看到舒大哥行凶作恶么,又有谁可以作证?你要能拿出证据,我便无话可说。”
林高苦着脸道:“懿儿,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乔懿道:“我没有胡搅蛮缠,我说的是理。”
正在大家争论不休之际,却听乔易沉声说道:“好了,不要吵了,这事交由我来办。”
林高忙道:“师父,难道......”
乔易左掌一举,说道:“行了,不必多言。”转头看着舒阳,愣了片刻,才道:“小子,虽然老夫不怎么喜欢你,但也不能冤枉你,目前你嫌疑最大,暂时不能离开,先跟我回去吧!”然后朝村民拱手说道:“各位乡亲,这小子是不是采花贼,老夫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在场村民见乔易作此决定,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愿他能秉公处理此事,要知道“仙草药王”乔易自从带着孙女退隐到这深山小村以后,平日除了采药给村民们看病之外,为人处事均是十分低调,但他历来说一不二的性格并没改变,因此乡亲们都肯相信他。
翠儿之死自有村民们帮忙料理不必细说,舒阳、乔懿、林高随着“仙草药王”乔易来到家中,一进屋,乔易便将舒阳带到了自己房中,将门关上,然后向舒阳细细地盘问了他这些天的出行经过,舒阳便一五一实地讲给他听。
原来“仙草药王”乔易擅于察颜观色,他阅人无数,什么人在撒谎,什么人在狡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舒阳问心无愧,自然是有问必答。
听完之后,“仙草药王”乔易在桌上取过杯子,筛了一杯茶,呷了一口,说道:“小子,我相信你,你不是那个采花贼,你可以走了。”
舒阳颇有歉意之色,说道:“其实晚辈还是有一事相瞒,晚辈不叫舒远,而是叫舒阳,家父名叫舒醒山,这些晚辈本不便提起,但见前辈也是明辩是非的高人,晚辈才敢如实相告。”
一听到“舒醒山”几个字,乔易神色一震,说道:“舒醒山,可是当年东阳义军首领舒醒山?”
舒阳看他吃惊的样子,奇道:“正是,莫非前辈认得家父?”
乔易道:“这到我们无缘相识,但听说过他的大名,很久以前,他乃是一位行侠仗义的侠士,后来听说他组成了一支义军队伍,不幸却被吴兴郡守沈法兴剿灭,再后来,他的事便一无所知。”
舒阳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如此。”忽见乔易额上渗出一些汗珠,脸上似有痛苦之色,心中一惊,忙道:“前辈,你怎么了?”
乔易颤声道:“不知道,忽觉肚子好痛!”突然目光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抓过茶杯,吃吃道:“啊...这...茶里......有毒......难道......”他话没说完,便又痛得“啊!”的声大叫,身子一歪,倒在了桌上。
此事来得太为突兀,舒阳一时也被惊得呆了,连忙唤道:“前辈,前辈,你怎么了?”伸手去探他鼻息,却已停止了呼吸,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暗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死了?”
正在惊愕之际,却见乔懿和林高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爷爷,出什么事了?”
“师父,发生何事?”
二人来到桌前,一看乔易已然气绝身亡,林高指着舒阳喝道:“是你,是你害死师父!”
舒阳心神也是一阵慌乱,忙道:“没有,我没有害他。”
乔懿见此情景却是伤心欲绝,泣声道:“舒大哥,懿儿一直都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害死我爷爷?”
舒阳道:“懿儿,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你爷爷。”
乔懿此时已然失去理智,哪里还会听他解释,哭道:“都这样了,你还想抵赖,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就是个大恶人!”愤怒之下,抓起桌上茶杯,照着舒阳头上砸了过去。
舒阳也不闪躲,那杯子正好砸在额上,立时流出血来,他宁可让乔懿砸伤,也不想她如此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