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替命
古时人有言:一报还一报,一命换一命。
闻,澄溪口有家小儿,夜里啼哭不止,母亲夜夜守于床边,日日泣泪。终的无法,便寻着村口那王婆子家中,询问良方,如何治这小儿夜啼不止;那王婆子少时溺水,后被高人所救,便有了一身通身本领,驻足在这陈家村里,专治各种非似人为的事件。王婆子四处环顾,近身悄声说其法。
原来,竟是那陈四家娘子冤魂未走,日日在这村内飘荡,引来稚童得见,随即哭泣不止。闻之解法,须得点一盏灯,供于前,方可得解。
奈何,人人知其法,纷纷效仿之,此村便成了鬼村,无得一人生还,只有那村口婆子家夜夜灯明。
“我女儿怎样了?医生,我女儿怎样样了?”妇女满脸泪痕,身体有些不住的颤抖,她拽住医生的衣服,带有一丝乞求的问道,恐惧蔓延了全身。
她的女儿上小学六年级,叫小琪,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在十字路口被一辆形式而来的货车撞了,司机肇事逃逸。小琪现在被送进急救室昏迷不醒,刚刚做完手术的医生一脸疲惫,面对着小琪的母亲,有些于心不忍。
小琪的母亲本来三十多岁的年纪,芳华正茂,现在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发间不经意长出几根白发,原本整洁的仪容变得狼狈不堪。
内心仿佛崩溃了一般,对于她来说小琪是自己唯一活下去的勇气了,没有了小琪,自己活着也是白搭。
脸上的泪不住的流着……愣愣的盯着急救室。
白大褂的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对患者母亲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只能让您女儿在重症监护室呆一天观察观察了。”医生顿了一下,看了看小琪母亲脸上的神色接着说道,“您要相信您的女儿。”说完拍了拍小琪母亲的肩膀以表示安慰。
“我知道了,医生。谢谢您啊。”小琪的目前像是用完了全身力气一样,和医生说了一句话,像个傀儡似的,双目已经失去了光泽,麻木了;她在护士的搀扶下走到重症监护室的窗边看着里面的女儿。
小琪身上贴满的电路片,带着氧气罩,吸进的气比呼出来的少,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任谁也想不到,三个小时之前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现在却躺倒着这冰冷的床上。
小琪的母亲像是被抽了魂魄一般,麻木的看着女儿,眼泪止不住的流。
“小琪,别怕,妈妈一定会救你的。”母亲趴在窗上对着里面的小琪喃喃道。
小琪的母亲说完,转身就走,疾步而去,就像晚了就赶不上似的。
出门直接打了个车,也没有回家,和司机报了一个地址,直接奔着地址过去。
母亲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或许那是就女儿的唯一的办法。
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别墅周围孤零零的,没有任何房屋和其他的东西,只有树木,这可是在整个城市最私人的一块地方了。
母亲站在别墅前面,咬了咬牙,手紧紧握成拳,原地坚定了要救女儿要求人的心。
敲开了别墅的门。
郭一宇打开门后,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没有说话,侧身让小琪的母亲进来。母亲看到郭一宇后,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进了门。
郭一宇让小琪的母亲做到沙发上,自己起身给她倒水。母亲环顾整个客厅,还是那时候的装潢,还是她喜欢的颜色。
“有什么事吗?”郭一宇对眼前的人说话似乎有些别扭,没有对父亲的冷淡,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显然有些不自然。
“小宇,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件事的。”母亲端起水,微微低头,眼神不住的看向郭一宇,几年不见,长着么大了。
“什么事?”
“那个,把那个地址告诉我。”母亲抬头看着郭一宇,眼底是慢慢的乞求。苍老的脸上毫无血色可言,刚刚一顿大哭耗尽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郭一宇听到后,身子一顿,不住的问道。
“是小琪,小琪出车祸了……”说着说着,褪去的泪用涌了上来。郭一宇想要上前安慰,可是手停在半空,别别扭扭的收了回来。头不自觉的撇向一边,脸上有些落寞。
沉思了一会后,郭一宇一咬牙,说道:“好,我给你地址。”
母亲听到后,激动后的欣喜浮上。
也已经深了,一家古旧的门面前,很像是古代的旅店,房门之上挂着两个灯笼,微弱的烛光照着门上面的匾额,接着烛光,勉强看清上面的字“点灯留人”。这家店的位置也很是偏僻,虽然在闹市区,但却是一条巷子有一条巷子的转,直到转到一个犄角旮旯才找到。
母亲有些踌躇,郭一宇不是没有告诉过她,这个的危险性,但是为了小琪她还是来了。
怀着不安的心情敲开了门,在黑夜里,门吱吱呀呀的声音让母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周围黑漆漆的,仿佛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顿时觉得浑身发冷。母亲不敢往周围看,门开了,母亲连忙进去,进去后发现竟然没有开门的人。
店里空空荡荡,只有中间桌子上的一根蜡烛照明。母亲眯起眼,仔细看着这周围。蜡烛跟前坐着一个人,那人瘦瘦的,似乎还驼着背,长发落到桌子上,虽然有烛光的,却看不清脸。母亲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缓缓走进,声音都有些发颤,问道:“请问,是王小姐吗?”
那个影子伸出手指了指靠在墙边的藤椅,让母亲坐下。
母亲摸索着走了过去坐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为一人求灯?”声音倒是个清丽姑娘的声音,母亲一开始还以为是个老妪,却不想竟然是个姑娘,心里卸下了一丝丝防备,现在的女孩子喜欢这种调调的也不少。
“是,我女儿,小琪,今天下午出了车祸,危在旦夕了……”说起女儿,母亲就忍不住要哭。
“你最恨谁?”那人接着说道,声音很是平静。
“啊!”母亲先是一愣,忽而转念一想,有些泄气了一般道,“最恨的是哪个司机,现在也找不到人啊。”
“女儿的生辰八字,告诉我。”那人伸出手摊开掌心,上面是一张写了梵文的方形符咒,她对着母亲,示意母亲接过。
“这是什么?”母亲接过来,手碰到拿着符咒的那只手不想竟是冰凉,犹如死物一般。双手交叠,想要把刚才的冰凉触感捂热。
“命符令,待你女儿归来后,让其拿着此物在七天后的月圆夜烧掉便可。”
“这……这样我女儿就有救了吗?”母亲有些激动。
“嗯,且回去吧。”那人说完起身,拿着一根未点的蜡烛向内堂走去。她的身形却不似刚才所见的佝偻,确是一副成年少女的身子。
“不是需要点灯吗?”母亲带着疑惑开口了。
“……”那人没有说话,另一只手指尖轻触蜡烛的烛芯,一颗火苗便燃烧了起来。母亲看着这一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人走进内堂,便不再理会母亲了。
带着不可思议和疑惑,母亲回到了医院,彻夜守着小琪,穿着隔离服在小琪的床边,静静的看着小琪。
小琪似乎没有任何归还的迹象。
母亲熬不过困意,睡了过去,手里攥着那张命符令。
阳光和煦,新的一天,或许是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或者是一段黑暗的过往迎来的曙光,每个人都勤勤恳恳的忙着一天的事情,每个人的心情也是因为这曙光的照耀变得舒畅,但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啪——”这次是茶杯的摔碎的声音,或许下一次就是墙壁轰然倒塌的声音了。
古朴的房屋内,阳光洒在木质的复古的桌椅上,木桌下面是一个摔碎的茶杯,洒在地上的水还冒着热气……
背着阳台而坐的是唐界,她正满脸的怒气,手扣着藤椅的把手,或许在过一分钟,这把手就碎了吧!
一边坐着喝茶的是唐镇,还是一脸痞子样,胡子都不知道刮,不过这次手里却没有点烟,一脸愁容的坐着。
“有个司机的魂魄被强行抽走了,和那次一样。”
“你想偏袒着吗?”唐界对唐镇冷嘲热讽着。
“哎,他是政府高官,他儿子能随便动?”唐镇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我们又不在编制,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唐界手里的把手彻底捏碎了,手里没了东西发泄,她站起身来,走向阳台,沐浴着阳光,希望可以压低怒气值。
“这样吧,只要他带我们去哪里,就不要再追究他了。”唐镇想了想,试探着对唐界说道。
“真的?愿意抛开了?”唐界侧过身,瞥了一眼唐镇,声音有些轻飘的说道,显然有些不怎么相信。
唐镇站起身,双手举起来,对着唐界说道:“我保证。”眼底是尽显得无奈。
唐界笑了,有些奸诈。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