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意识到死去的赖子侯三消失的瞬间,我异常真切的感受到两股阴冷的鼻息滑过我脖颈的上方,就好像有一个人紧贴在我的身后,他的脸离我的后脑勺几乎没有距离。我缓缓的低下头,借着门外照进屋内的月光,分明看到了在我影子的背后紧紧的贴着另外一个影子,这他娘的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消失了的赖子侯三如今就在我的身后,死死地盯着我呢!
这鬼地方早知道就不进来了,我应该先前就想到赖子那孙子会炸尸的,我真是个蠢驴啊!居然忘了泥鳅是一只通体亮黑的黑猫了。
(如果你生活在乡间农村,肯定会偶尔听家里的老人提起过。通体发黑、且没有一丝杂毛的猫是非常有灵气的一种动物,当它跳过尸体的时候,会使得尸体发生尸变,有的地方也称作诈尸,尸体会猛然间直立起来咬人的脖子。因此,在守灵的时候,要注意不能让猫越过尸体,甚至连靠近都不可以。
在农村,当家里有人过世的时候,家里人会把他的遗体抬到祠堂,根据乡俗需要经过三天或是五天的拜祭后再入葬。而在这个过程中,每天晚上都要有人在祠堂守灵,而守灵人的主要任务就是赶走祠堂里的黑猫,不要让它靠近遗体,否则会发生尸变,突然站起来掐住人的脖子或者咬上去,直到那个人窒息为止。
据说,这是因为黑猫是一种非常有灵性的动物,它有九条命。而当它经过尸体旁边的时候,死去的人能够感受到它的召唤,会跟黑猫借一条命,而后跳起来。这样的事情在乡间是非常常见的,农村人管这样的事情叫做换气,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炸尸。有人说,当尸体跳起来的时候,守灵的亲人只要在旁边说几句安慰的话,他就会安歇。而又有人说,尸体会六亲不认,只要是有生命迹象的人就会死死的咬住那人的脖子,绝不放口,甚至还会吃人。)
回头看是断然不敢的,只要一想起赖子那被砸的惨不忍睹的脑袋,我估计着他的脸此时早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看一眼只怕是去年的年夜饭都能呕出来。而且此时他的脸正紧紧的贴着我的后脑勺,我这要是一回头,指不定会出什么茬子,说不定他此时正瞄着我的颈动脉,就等我回头的瞬间一口咬上去。想到这,我便只得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这说来也怪,我被吓得不敢动就算了,赖子侯三这个孙子竟然也没有动弹。难道他对于我的后背有着什么奇怪的想法,难道.......下意识的,我突然感到菊花一紧,这赖子不会是打光棍时间长了,对男人也产生了感觉吧!我他娘的可还是个处男啊!我还是个天真的孩子。
“喵,喵...喵呜........”
该死的泥鳅仍旧在我的脚边叫个不停,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它吸引到了,我悄悄的向左脚边瞄去,只见泥鳅那亮黑色的毛发之上竟然有着些许异样的颜色,这仔细一看,它的脖颈处竟然有着血渍,妈的,这肯定是炸了尸的赖子咬的。不过从泥鳅的状态来看,伤口并不是很深,按理说不应该啊!猫虽然有着茂盛的毛发做遮掩,但那炸了尸的玩意牙齿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的主要攻击手段就是牙齿,可没有......
想到这,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这赖子的脑袋被砸了个稀巴烂,自然他的牙齿也遭到了破坏,这泥鳅之所以没有大碍,完全是归结于此,这么说来,这赖子之所以仍旧站在我的身后,难道是不能确保一口把我咬死,所以.........
事实证明我想的果然没错,我的耳边传来了极其轻微的牙齿上下打磨的‘呲呲’声,难怪没有直接咬我,敢情是在磨牙呢?我他娘的可不能做一个等待被屠宰的羔羊,我快速的打量着我的四周,想要找到一件趁手的家伙事进行抵抗,但眼下四周空的简直和小叔存钱罐里的钱一样----有个屁啊!无奈之下,我只得先把希望寄托于我怀里的大蒜。
下定决心之后,我猛地一把从怀里掏出大蒜,身子往前一倾,借助向前倾斜的惯性,脚下一转,身体转了过来,手里拿着大蒜就直接堆向赖子的脸。此时赖子的那张脸完完全全的展露在了我的面前,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一个瘪了气的轮胎,整个脸坑坑洼洼的,上面的各个器官都被挤到了不应该呆着的地方,最吓人的就是他的那张嘴,都被挤到了鼻子上,这要是一张开嘴,整个鼻子都他娘的掀开了,光是想想就恶心,而且那张嘴里面还往外冒出了尖尖的牙齿,这应该是新长出来的,还没有成形,真是越看越吓人。
“赖子,给我死回去吧!”
我大吼着把大蒜堆上了赖子的脸,之所以要大声的说出来,完全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本以为这在电视中出了名的避邪之物多少会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当大蒜进了赖子的嘴里,而他却像吃饭一样的咽下去的时候,我对自己说道,这他娘的以后要是再相信电影里的玩意,我就跟爷爷一样炸掉一颗蛋。
大蒜没有丝毫的作用,我赶紧脚下一抹油向后退去,躲到了破旧案板的背后。而赖子却没有直接的追过来,仍旧是站在原地,嘴里发出‘咯咯哒哒’的声响,就好比臭水沟里的癞蛤蟆在叫唤一样,这叫的我是心里直发毛啊!我就纳了闷了,这诈尸难道还有一个所谓的变身的过程吗?你他娘的又不是美少女战士!
躲在案板的后面默默的瞅了原地不动的赖子将近三分钟,我壮着胆子站起了身,小爷我可忙着呢,没空在这里看你变身。我缓缓的向着正厅大门的方向迈出了一小步,身子随即挪动了一下,谁知这该死的赖子竟然跟着头颅扭动了一下,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我看,但还是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