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离起身向上,却也不敢轻易逼近,他在寻找一个机会,寻找一击击中让叶画无法伤害自己的机会。
叶画似乎看出他的意图,他若点了她的穴位再强逼于她,那她到时真的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她死死咬住唇看着他,眼眸里带着一种狠绝的毁灭之意,她一字一句定定说道。
“就算你让我这会子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但这具身体是我的,我终归有能力毁灭了她。”
慕容青离身体猛地一震,惊愕的盯着她,她眼里那种宁死不从的狠决刺痛了他,他伸手想要抚一抚这张令他恨之深爱之切的脸,还想要击落她手中的利簪,手停在半空终又缩了回来。
“你就真的不愿意从了我?”他眼眸冰冷,眸底却蕴着难以察觉的隐痛。
剧烈的疼痛让叶画全身颤抖,脸色惨白,她点了点头,从牙齿缝里咬出两个字:“不愿。”
他没有说话,只垂下眼眸似乎在想什么,他周身散发出来的令人害怕的戾气叫叶画根本无法放松,她的手紧紧握住发簪,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害怕的软弱。
半晌,他终于抬起头来,眼底怒色隐去,唯有沉冷,他淡淡道:“好,你若不愿,我会不逼你。”
“叮”的一声,发簪应声而落,撞击在玉枕之上,发出一个清脆的声音。
叶画终于松了一口气,慕容青离尽管暴虐无常,可他从来没有欺骗过自己。
她软软的倒了下来,他忽然一把抱住了她。
她顿时一惊:“你答应过我不会逼我的。”
他颇为恼火道:“你想多了,爷只是想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我自己来。”
“你若再敢忤逆爷的好意,爷不介意当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叶画:“……”
她安静了下来,只能任由着他为她处理伤口。
她未能想到,他竟然会如此温柔,心底,蓦然就扯着有些痛。
难道是她想错了,慕容青离并不是重生之人,他也不是来找她报仇的,不然凭着她对他所做的事,依他的性子必定会将她凌虐至死。
她有些疑惑,却不愿再多想,反正这个慕容青离从来都是如此任性而为,她看不透他,也不想看透。
她只觉得很累很累,今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好似又从地狱里爬出来一遭,身上的衣服虽然单薄却早已被冷汗浸的湿冷,她必须马上回去,不然再迟,她就无法将今晚之事掩盖过去。
待慕容青离一上好药,她毫不迟疑的就想要离开,还没走两步远,慕容青离忽然冷喝一声:“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
叶画一惊,回头道:“你答应过不逼我的。”
他面色如霜,阴冷冷道:“我是答应过不逼你,可没答应过让你离开。”
“你?”
“叶画,你不要得寸进尺,不然爷可不敢保证下一刻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看着他充血眼眸带着一种染血刀锋般的寒冷,叶画知道他这样的人绝对做得出任何事情。
她立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并不敢轻举妄动。
他忽然抬起胳膊说了句:“过来,给爷宽衣。”
叶画想了想,终还是紧咬着下唇慢慢走了过去,她垂着头一声不吭的替他解下外衣,他像是故意找岔似的突然又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神色一沉问道:“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死了才好?”
叶画唇角挂着冰冷的寒意,“如果恨就能叫一个人死,那你就当我恨好了。”
她的回答彻底激怒了他,手往下移勒住了她的咽喉,脖子上缠着的雪白纱布顿时有血渗了出来,洇如盛开的红花。
她如黑曜石般清冷而明亮的眼眸充斥着不甘和愤怒,呼吸已是困难,眼睛里不自觉的就有泪流了出来,她不能再说话,若真是他来索命,她还他一命就好了,他和她从此两清,生生世世再无瓜葛。
“画儿……”
他由心底唤出她的名字,没由来的,他的手突然松开了,残冷的眼眸染上一层挫败的无力和失落,他将她往旁边一推,恶狠狠道:“滚去给爷铺床!”
忽然,屋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慕容青离眉心一拧,有个黑衣人冲破屋顶飞身而下。
一把长剑挑破幽暗直朝慕容青离袭来。
慕容青离手上飞出一把金刀,直迎过去,叮的一声,金刀击向长剑,发出清脆的碰击之声,手中剑已断成两截。
黑衣人蓦然一惊,金刀发出尖锐的鸣啸之声打了个回旋又朝黑衣人袭去,黑衣人往旁一躲,金刀从他的脸侧划过,一缕黑发缓缓落下,黑衣人脸上的黑布也随之一起落下,脸颊一侧已留下一道血痕。
“裴顼——”
叶画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下意识的她就想往裴顼身边跑去,忽然腰间一紧,她被慕容青离紧紧扣住。
“母……画儿……”裴顼看着叶画衣衫不整被禁脔在他身边,心神一痛,恨不能立刻斩杀了慕容青离救回叶画。
“你们认识?”慕容青离不满的看了叶画一眼,又转头看向裴顼,冷凝的眼眸里浮起杀意。
“放开她!”裴顼暴喝一声。
这个男人前世让母后痛苦,不想这一世还要来纠缠母后,他哪怕拼了性命也不能让母后再落入他的手中。
慕容青离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话音未落,手掌一击,金刀飞旋,迎着裴顼当头袭去,裴顼纵身一跃,躲过金刀。
慕容青离冷冷一笑,眼中寒芒一闪,再发力时,金刀带着一股刚劲威猛的厉风直袭裴顼,裴顼未料慕容青离如此厉害,已不能挡。
眼见金刀要刺入裴顼的眉心,叶画尖叫一声:“当心!”
刹时间,她不知从哪里迸发出的力气,奋力将慕容青离一推,慕容青离根本没想到叶画这瘦弱的身躯能暴发出这样的力量,险被她推的一个踉跄。
纵使叶画想要救裴顼也已经来不及,电光火石间,只听见“叮”的一声响,一道白光急闪而过,叶画都没看见到底是什么武器击到金刀之上,金刀已偏离了原来的方向,直插入裴顼身侧硬冷的墙面。
刹时间一个人走了进来,白衣如雪,好似天上明月。
“裴凤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