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很多企业案例的分析结果可以确认,综效与良好环境之间有一定的相关性。本尼迪克特将综效定义为社会机构性的设计,能促使自私与无私相互融合,并且超越两者的对立,使得自私与无私之间的分化获得解决,进而形成更高层次的统一结合。综效必须透过机构性的安排,使得员工在追求自我利益的同时,亦能对他人有益,而当员工帮助他人时,也能使自我得到报酬或满足。我们也可以由以下的叙述推论出可测试的假设:
在良好的社会里,道德是有价值的。在良好的社会里,自私是有价值的,他人能容忍和认同个人的自私行为,因为他们也能因此而受益。这时美德、利他主义与自私已合而为一,三者之间已不再互相冲突或排斥,已有相同的目标与结果。
社会的综效性愈高(或是情侣间或个人),就愈接近存在价值。在一个恶劣的社会环境条件下,只会造成人与人之间相互对抗,个人的兴趣无法融入团队之中,也无法被团队的其他人认可,更无法获得个人的需求(即所谓的匮乏需求),除非是在牺牲他人的利益的前提下。
在一个良好的情况之下,我们不须为道德或追求存在价值而付出任何代价。在良好的环境下,个人的道德或自私是为他人所接受的,甚至会受到他人的喜爱或尊敬。在良好的环境下,具有道德感和利他主义(或健康的自私)的生意人在财务上的表现较为出色。
在良好的环境下,事业成功的人比较容易赢得他人的敬爱,而不会引起别人的嫉妒怨恨、恐惧或愤怒(针对这一点,可以延伸出更多的讨论,我将会有不同程度的论述)。
在良好的环境下,仰慕是可能的(不参杂任何的负面情绪,例如性冲动,强制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或尼采主义的愤怒)。
在最高层次上,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自私,但仍有道德感。
我们有道德感,但同时也能自私。
在这里,我们应当再度检验、测试亚当·史密斯的理论,也许我们可以重新诠释为:“在什么样情况下,开明的自私对整体社会有益?”同样我们也可以这样问:“在什么样情况下,对企业有益的事也对全国有益?”或者这样问:“什么事对我和你都有益处?”
在存在心理学的最高层次里,重新定义利他主义、自私与无私是很有必要的,一方面,以便超越两者之间的排斥与对立;另一方面,人道主义也极需重新定义,或至少剔除其所隐含的负面影响。
也许我可以这么问:“在何种情况下,人道主义是好的?”另一个问题是:“在何种情况下,我们会因为自己的好运气、好命、才华与优越之处而产生负罪感?”在综效的层次下,利他主义与自私已相互融合,因此强调对他人仁慈、对他人友善、帮助他人,别人没食物时不可独自享受美食,如果他人贫困不可独自享受财富,如果某人生病不可享受自己的健康,如果某人的脑力不佳不可为自己的脑力为傲等等,以上所有的参考量都将变得没有意义。否则会给那些拥有优势或好运的人造成一种现实的阻碍,即在言语和行为上带来困扰。
以上的所有观点与我们原本所了解的概念有很大差异。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以上叙述的情形体现了印度佛陀的两种概念。其中一种是私下追求自己的自我实现,只在乎自己达到涅般木的境界,众生如何,与我无关;另一种与佛祖神话有关,他来到涅般木,然后又返回世间指导众生,告诉众生除非世上所有人都能做到,否则没有人可以进入涅般木。自我实现与其相同,没有人可以独自完全达到最圆满的自我实现的境地。
在良好的环境下,高度进化的人可以完全享受自己,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追求自我目标,不必担心别人的想法或为此感到罪恶,也不必对他人有任何义务,他非常自信,他只做他自己。从他人角度考虑,亦能从这些行为中获得好处。一个人在诚实地追求自己目标的同时,同样会产生很多副产品,每个人都可以从自己的角度出发选择副产品。
换句话来说,在综效的环境下,也就是在最良好、最理想的情况下,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会遭到社会中流行的、邪恶的毒害。也没有必要担心会有任何负面的怨恨或负面影响——憎恨优秀,恨真、善、美、正义、美德等。
在高度综效的情况下,优秀的人不必害怕因为自身的优秀表现引起他人的怨恨、嫉妒或敌意。他可以完全释放自己的潜力,展露自身的天赋、才华或优势,不必为此而隐含自己的潜能,也不必预防遭受攻击;也许此时夸大与谦虚的对立也不存在了,因为知识是完全客观的,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谈论自己和他人的优缺点。但请记住一点,此处谈论他人的优缺点与恶意抵毁毫无关系,二者完全不同。
在达到综效的环境下,我认为重新定义政治自由和政治保守的整体性是非常重要的议题。例如,政治自由主义假设人道主义是好的——在任何情况下均是如此,弱势的人将可获得协助。但是若对健全而完善的社会结构而言,情况就完全不同。帮助他人可能会被视为一种干涉、侮辱、不被接受、没必要而且愚蠢的行为。大量的临床资料显示,不加选择地帮助他人反而会削弱他人的能力。就像一位脚受伤的人若一直柱着拐杖,他的双脚一定会萎缩。
我们应该探讨补偿性精神官能症(患者因某方面的缺陷,因而力图在其他方面寻求补偿,但是过分重视成败、患得患失的结果反而会导致心理失常)的问题。我们国家有许多社会安全制度与此完全背离。例如,对病患或老人最低收入的限制就有某些弊端。我认识一位残障朋友,他勇敢而坚强地自力谋生,但却因此无法得到原本应得的协助。唯一获得补助的方法就是放弃自立的想法,完全像婴儿般由社会福利机构负责照顾。这种作法完全阻碍了员工的自立能力的发展。
假如我们在政治环境里系统性地运用科学管理方式,例如,强调联邦式的分权化相当适合工业化社会——可能与倡导政治自由的人士心中的想法有很大差距,因为科学管理原则强调联邦会议式的民主政治,尽可能由下层政府决定,削弱联邦政府的责任以加重地方政府的责任。尽管政治保守分子滥用州政府或地方政府的权力,以达成不道德的目的,但我们不应对科学管理原则产生质疑。我怀疑关于优秀主管和经理人的假设,是否适用于各种阶层的管理人员,包括议员和总统,这点值得系统地研究。不管怎么说,以存在分析的观点重新检视所有政治性、经济性和社会性概念是有必要的,而且是毫无疑问的。也就是说,在优化的条件下,它们会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