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派送下去，所有人都在有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考虑到姜成的情绪，刑天让他跟纪华去调查一下顾明艳跟邻居周围的情况。
走在路上的二人之间显得更加的尴尬了，但是相比于之前，他们的主次关系似乎产生了一点变化。
他么要调查的地方距离支队不是很远，加上路上下雪非常湿滑，他们不得不步行前往要去的地方。
白茫茫的街道，行人很少，有一种童话般的味道，两个尴尬的人走在这样的路上心中都想着自己的事情。
半晌姜成的一声长叹才打破了此行的寂静，毕竟在这么冷的天气中，不说点你什么还是很折磨的。
“抱歉，我刚刚有些过分了。”
“确实！”纪华一点台阶都没有给对方留，她太了解他了，如果给他留着台阶的话，他们之间的对话可能根本就不晓得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吧。
姜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我只是U对于玲玲的事情太上心了，她是个很可怜的孩子，真的。”说着他的脸上也开始洋溢着痛苦的神色，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当年第一次看到这个妹妹的场景。
姜成的家里并不是从开始就非常的富裕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贫困的，关于他父亲的奋斗史如果写成一本书也差不多可以算上市一本悬疑小说了吧。
到底多困难姜成没有什么概念，毕竟当时他不过是个淘气的孩子，虽然懂事儿很早不过对于大人的事情他终归是不知道的。
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很清晰的印在他的脑袋里，他五岁过生日那天，父亲没有准时回家，爷爷买了一个看上去很好吃的蛋糕给他，当时懂事儿的姜成即便是嘴馋也坚持要等父亲回来。
直到午夜时分，他的父亲才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回到了家里，姜成当时害怕极了，据说这是讨债的人给打的，从哪件事之后，姜成就再也不过生日了。
不过貌似也正是从这件事情开始，父亲的生意才开始渐渐地变好，他们的生活也逐渐的走上了正轨。
更好的居住条件，更好的衣服，更好的食物，从身边的每一件东西的变化，姜成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个家，自己的父亲也发生了改变。
如果他的母亲能够活下来的话，她会怎样看待这个世界呢？
大概到初中的时候，姜成的家里几乎都变了一个模样，他们从低矮的板房搬进了别墅，同时父亲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有一次一连三个月姜成都没见到父亲，他问爷爷爸爸是不是不回家了，爷爷说不会，他会回来的，结果第二天，姜成的父亲就回来了，同时他带回来一个看上去脏兮兮的小女孩和一个女人。
“这是你的妈妈跟妹妹，以后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
当时正值青春期的姜成自然无法理解这件事情，然而父亲也没有做更多的解释，只是转身离开继续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那个脏兮兮的女人并不好看，不过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暖和宠溺。面对着她伸向自己的手，姜成本能的后退着。
不，事情不应该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为什么父亲根本都不跟自己商量，他不是跟自己说过最爱妈妈的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姜成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这件事情，即便是那母女二人对他很好，他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状。
有一个完整的家一直都是姜成的梦想，但是此刻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幸福，而是厌恶还有害怕。
所有的情绪都被积攒着，然后终于在那一天彻底爆发了。
十二月五日，虽然路面上有着积雪，但是阳光异常的明媚，这是一个好天气，不过对于姜成来说，这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十三年前，他诞生在这个日子，但是他的母亲永远离开了他，八年前，他的父亲也浑身是血的出现在他的生日中。
对于姜成来说，过生日的开心只是存在于毫不知情的五岁之前，而之后的每年这个日子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比的煎熬。
当他回家的时候，看着被布置的十分温馨的大堂还有那一桌子菜肴和大大的生日蛋糕的时候，他压抑在心中很久的那股子情绪彻底爆发了。
“你们在干什么？”他的眼神十分的恐怖，八岁的姜玲被他吓得够呛，她抓着自己妈妈的衣角，有些恐惧的看着这位一直跟自己无法融入的哥哥。
“孩子，我听你爷爷说今天是……”
“今天什么日子都不是。”
“可是你父亲说过，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啊！”
“够了！”姜成一把扯下了桌布：“我从从来都不过生日的，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能开过完生日之后给我妈烧上一把纸钱么？”
姜玲被姜成的举动吓得够呛，不停地哭泣着，姜成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闭嘴！”
姜玲立马忍住了哭声，但是眼泪还是顺着眼睛留下来，看着女儿受苦，那女人再也无法忍受了：“你没有必要这样吧，我们不是一家人么？你怎么能……”
“谁给你们是一家人，要不是我爸爸有钱，你们会到这里么，说白了不过是穷够了吧！”他的话十分的尖酸，那女人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同时他感觉到肩膀一紧，接着不知道怎么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圈。
“混蛋！”父亲的拳头是那样的有力，同时也是那样的无奈，姜成捂着脸看着父亲还没等说什么只听咕咚一声，那女人糖果在地上，姜玲在绝望的呼唤着妈妈。
当天晚上，那女人因为心脏病被送到了医院，在推到手术室的途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看着身边不断哭泣的姜玲，姜成第一次感觉子自己做了错事儿，十二月五号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本来应该是高高兴兴的，但是，现在跟他上心的人又多了一个。
从墓园回来之后，姜玲一句话都没有跟姜成说，之前她总是有的没的来粘着这个根本就不搭理自己的哥哥，但是现在，他们之间原本存在的那微薄的联系彻底断裂了。
姜成也明白这都是自己的错，同时他的父亲也跟他说明了事情的缘由。
这个女人曾经是爸爸的初恋对象，但是由于家里的原因没有在一起，之后他们各自结婚了。
但是直到几个月前他们再次相见了，这个女人的丈夫三年前出车祸死了，她还有严重的心脏病。
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实在是可怜，再就是出于当初的愧疚，而且姜成也需要个母亲，于是他就带着她们两个回来了。
父亲的确都是为了自己，但是是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啊。
一连几天，姜成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动力，他很自责，同时也十分的羞愧，他为什么那么激动呢？
“打她，打她，没有爸妈的怪物！”回家的一个小空地上，几个孩子举着石头正在打什么东西，姜成凑过去一看，那不正是姜玲么？
虽然已经八岁了，但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她看上去格外的瘦小，根本就不是那几个熊孩子的对手。
看到这样的情况，姜成急忙冲了过去：“你们干什么？”他挥舞着手里的书包赶走了那群家伙，姜玲坐在原地，头跟膝盖都被磕破了，看上去很可怜。
她捂着脸呜呜的哭着，看上去非常的无助。
“还能起来么？”姜成问道，后者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哭泣着。
他没有办法只能背着姜玲回家，路上姜玲抱着姜成的脖子呜呜的哭着，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姜成愧疚的说出了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抱歉。
“都是我害的，对不起。”
姜玲哽咽着：“不，不是哥哥的错，妈妈说过，她很快就要去另一个地方呆着了，她让我好好跟哥哥相处，不要惹哥哥不开心，可是我，我……”
姜玲哭的更大声了，他们之间的那种莫名的亲情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建立起来的吧。
他们之间的友好关系一直维持到姜成大学毕业，当时姜成执意要去当警察，而他的父亲一心想要让这个儿子接管自己的企业。
当时姜玲也劝过姜成，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个哥哥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是从那之后，姜成基本脱离了跟那个家的一些联系，工作之余炒炒股做点小投资，可能是由于他遗传的商业头脑，他没有赔过钱，做的并不赖。
“所以我觉得最抱歉的人就是玲玲，要不是我当年，阿姨也不会死，所以，我的情绪才那么的激动。”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纪华摸了摸他脑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纪华的心里还是没有办法放下那件事情，如果不是她当初为了那点生活费去镇子里的诊所帮忙的话，可能她就不会如此的愧疚了。
“你怎么了？”姜成看着纪华，后者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你从今天早上开完会心情就不是很好的样子，是不是……”姜成顿了顿：“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太，过火了？”
纪华情不自禁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场景，在最原始的情感的支配下，他们两个人。
“那个，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可以钻研一下，毕竟……”
姜成的话还没等说完，纪华就逃一般的快步的窜出去。
这个人脑子有问题的么？在大街上讨论这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