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沉睡了数万年,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刺鼻的气味儿和那闪眼的白色,又是这个熟悉的地方。
嗓子像要冒烟一样的疼,她企图坐起来喝口水可是脑袋的刺痛让她最终只好放弃。
无奈之下云沫只好小声的说了一句“水~”,沙哑而细小的声音也没有逃过欧阳子硕的耳朵,坐在那里看杂志的他急忙端着水走了过来。
云沫给了他一个白眼,极不情愿的喝了两口。
“我要见白叔叔!”说完转头不在看他的眼睛,随着记忆的慢慢恢复云沫对他的恐惧越来越严重。
而欧阳子硕则以为她生气弄小脾气,放下水杯刚准备说话的时候,背对着他的云沫早已伸出了胳膊“这是白叔叔给我包扎的,别骗我他不在。”
“等着!”说完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出去了,看着他走出病房关上门,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闭上眼以前的滚滚如洪水般全都涌进了她的脑袋中,记忆的闸阀像被放开一般,这种时候总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年少时隔壁的李准和森哥哥;那个总是催促云沫好好画画的冷面大师兄欧阳子硕;那个经常被云沫追在身后的赵锦年;还有那年夏天那把琵琶上的桃花与那个枪响时将自己抱在怀里的少年。
一切的一切,好的坏的,开心与悲伤,死亡与鲜血,在一瞬间全都涌进了她的脑海。
一个看电视剧还流成泪人的她,此刻一滴泪也没有,眼睛挣的大大的看着窗外。
左手用力的摁着胸口,心紧紧的揪成了一团,连顺畅的呼吸都显的那样的奢侈。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悲伤,她不能再为关心她的人添乱。
压抑着自己想要出来的眼泪,指甲已经完全陷入手掌之中,血顺着手腕一滴一滴的打在地上,她却一点儿疼痛都感觉不到,可能这样的疼痛比起她现在的内心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吧!
开门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熟悉的声音跟着也飘了过来“沫儿~你感觉怎么样?”白医生焦急的跑了进来,熟悉的声音让她本来想坚强的心刹那间崩塌了。
紧紧的抱着白医生的脖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大声的哭了出来,这些年的委屈与悲伤要全部哭出来一样。
“乖!叔叔在!”白医生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欧阳子硕站在门口看着这样的她,心里也是漫漫的酸楚,关上门走出去了。
“沫儿,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不能用眼睛去看,要用你的心去感受。”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一直当做女儿宠的云沫哭得这么伤心,试探性的安慰了一句。
在哭得异常悲伤的时候人往往是屏蔽所有,如果以后的事情她能够预知的话就会懂此时的白医生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哭了半个多小时,脑袋刺痛的感觉又漫了上来,最后白医生看她发泄的差不多了,一针镇定剂打下去,云沫安静的睡过去了。
趁着她睡着的时间,将她的全身系统的检查了一遍。
“白医生,这位病患头部的瘀血确实融化掉了,她恢复记忆只是时间的问题。”一位外国医生用英语肯定的说着
“我知道了!”没有过多的话,但确实让他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只有没有了这个隐患,凭着云沫的身手保护好自己是没有问题的,这样的话家里的人还少一点儿担忧。
简单的和欧阳子硕说了几句国内的情况,电话铃声不断的催促他回去,他也不好在拖延。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他千万不要告诉云沫,生怕他一个心软将她放回来。
可就在两个人走出病房的时候,病床上的云沫睁开了眼睛,一滴泪缓缓的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