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臭小子!你怎么会中毒呢?我给你炖的鸡汤都是新鲜的,哪里会有毒?快说,你背着我老人家又偷吃了什么!”
老顽童托起他的下巴去察看他的舌胎“臭小子,你刚才见谁了?不应该啊,这毒源在万里之外的女儿国呀,怎么跑到了这里,跑到你身上来了?唉…我可怜的女儿哟…这可怎么办呢?”
屋里想起了老顽童急促的脚步声,不间断的抱怨声。
“我中毒了?怎么可能!他可是母亲来接我的使者,长得磕参些儿,也不至于害我吧?”
于儿心里嘀咕着“对了,他还说那药丸可以打开我的记忆,想起以前的事,可是我现在除了头有些儿晕外,并没有记起以前的东西呀?坏了,上当了,该不会是真的中毒了吧?他为什么要害我?难道母亲要害我吗?虎毒还不食子呢,我不相信!况且,刚才老顽童不是说了吗?不让我去找母亲,怕我有危险。这么说来…难道母亲遇上危险了,仇家上门斩草除根了?…”
这种想法,让于儿心头一紧,“这次大难不死全靠老顽童照料,他应该不会骗我!我要问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臭小子,我这次彻底留不住你了!你中了‘尸蛊毒’,死了要变男丑尸的!还会被人操纵,像人家手中的木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顽童拿根竹筷比划着“快去找你爹吧,晚了,小果子也不管用了…他那国家里的小果子,可灵了…看着就眼馋!快走吧、走吧…不明白的,就问它。”
“好好看哈,小子,给鱼!一定要救我的于儿…”老顽童指着墙上的书柜,疯疯傻傻地交代着。
于儿听出了老顽童的意思,他想让自己下山找父亲解毒,下山前先看些书柜里的书。
“好了,知道了!你玩去吧,我要看书了…”
“哈哈,给鱼,一定要救我的于儿!”见于儿没反应,老顽童没趣地提着网兜捉蝴蝶去了…
老顽童的话让于儿有些意外又有些陌生,于儿这会儿不仅知道了母亲的身份还知道了自己的父亲还健在,找到他,自己或许还能得救。
于儿眉头舒展了,盯着书柜发呆的眼神开始亮了起来,与其听老顽童毫无逻辑地讲故事,不如跟着眼前的向导去找。
可是这里的书太多了,时间久了,怕自己支持不了,更害怕母亲出危险。
想要问问老顽童,又怕他不说,还不会同意自己下山找母亲。
看样子,母亲临走之前,好像给老顽童交待了什么…还是不要问了,省得自找麻烦。
眼前就有一座智慧宝库,还是费点神,自己找吧。
“这些东西还是难不倒本公子的,嘿嘿!”
仔细揣摩后,于儿发现,柜子里的书看上去很多,却排列得有条不紊,大致按经、史、子、集的顺序从南至北一字摆开。
共有四个书架,于儿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书架上,随手拿出一本书。
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三界四书》,换一本《三界菩提经》、《三界伽兰经》…原来这些是书经,是仙家的经典之作。
要找人物应该找哪些书呢?于儿心里想:经书这些东西又讲修行、又是论道的…显然和找人没多大关系,而且幽僻难懂,枯燥乏味,算了,略过不看。
史书呢,抽下几本,分别为《上古帝史》、《三界史》、《仙灵史》、《地府史》,于儿越看越兴奋。
原来这些都是他想找的,不过好像听人说,这些史书中有一部分是专门为帝王美颜的照像机,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不过,终归是建立在底版上的涂鸦,还是在一定程度上能揭开当时的历史真相。
于儿手指索引快速找了起来,末了,发现了两个上古残本,像是被人从中间抽去了一部分页码,封皮也掉了,只能从书的背脊上隐隐约约地读出:《海葵国史》《女儿国史》。
特别是《女儿国史》,于儿对它给予了极高的期待,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掌里,认真地读了起来。
书中主要讲述了女儿国自上古时期诸神大战后建国到现在在三界中艰难生长的历史,已经万年又余了。此书全面客观地描写了女儿国数代国主前赴后继,呕心沥血艰难支撑女儿国国运的史实,含蓄地批评了三界不合理的分工制度,赞颂了这些年轻的生命们为国捐躯、大公无私的精神,书中还特别提到女儿国国主入轮回隧道一事,看起来,不免让人扼腕痛惜。
全书力避抒情的语言,但透过文字的色彩,作者的情感倾向,已然流露于笔端,字里行间融满了作者对女儿国的叹惋之情。
于儿读起来,思绪翻飞,既感伤又钦佩。
下面是女儿国结构图,“当下在位者为娲女国主…”
看到这里,于儿惊呼:母亲,真的是你吗?正待往下翻时,再无介绍。很厚的一沓纸,像是被人撕掉了,留下一条高高的书垄躺在那里。
于儿气得直跺脚,还好,下面附有历代国主的画像,能亲眼看看母亲的画像也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情。
于儿快速翻动着画册,前面几页是女儿国前代国主的画像,个个丰神秀骨,英俊洒脱,不同凡响。
待翻到三界统治时期,前几代国主的画像还有,当下娲女国主的画像不知所踪,于儿一把扔过卷书“哪个天煞的把书撕破了!你爷爷的,我灭你六魂…”
眼看到了手的东西却被撕书贼抢走了,气得于儿“呜啦呜啦”地大叫。
事已至此,没办法找回了,于儿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两个书架:子部、集部。
集部,主要是三界的一些诗词文集,随手掂了本《三界诗文》,文刍刍的,母亲身为国主,事情那么多,怎会有空写这个呢?况且也读不懂。
罢了,还是找找子部吧,那是上古至三界时期,所有大家的著作。
《列子》《汤子》《管子》《主子》等都是三界名作,位居排行榜位前十的著作,于儿觉得《主子》这本书有点意思,那国主也就是国家的主子了,那女儿国的主子也应该在这里。
一番推理后,于儿翻开《主子》,细细地读着目录,发现这本书的结构与其它各书不同。
它是一部纪传体的史书,包含70列传、30世家、12本纪、8书、10表。
书表是记载上古至三界典章制度、人物名称,反映当时自然和社会各方面的历史,已放在一边,不去管它们。
世家主要记载上古至三界仙家、贵族的历史,也可靠后。
列传指各个时期代表人物的传记,国主身份应该更高些,应该在本纪里,于儿心里琢磨着。
于儿快速浏览“本纪”的目录,果然发现了“女儿国国主”的标题,按捺住狂乱的心跳,翻开此页。
女儿国众多的国主画像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于儿的面前,包括娲女国主-自己日夜思念的母亲,她的音容笑貌也被记载了下来。
画像上的人气质高贵、举止娴雅、端庄秀丽,让人忍不住去亲近她、臣服她。
仔细看时,发现她眉头稍蹙神情淡然中掠过一丝忧伤。
头戴花环,白衣素裙,裙带飘飘…这通身的打扮倒像是和于儿出自同一个国家的风俗,于儿觉得好亲切,不知何时,眼睛里布满了云翳,画像惭惭昏幽起来。
于儿不舍得让母亲看到他内心的脆弱,他要像其他男子汉一样,坚强地撑起天地。
眼泪落下来之前,他用手掌轻轻地覆在了画像上,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暖暖的体温。
当他拿开手掌时,发现母亲画像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大限将至,命不久矣。
“怎么可能?”于儿想:照书上描述,母亲今年刚过而立之年,怎么回事?
于儿心头一紧,顺小字搜索,旁边还有一幅画,画边找到了一首小诗:
痴儿
为国为民为众生,为天为地为鬼神。
轮回道里说轮回,女儿国里说女儿。
丹心化作菩提树,碧海青天夜夜枯。
不恋红尘非所愿,原本只是痴人间。
这首小诗像是专门为画像提的,画像里的少年有点像自己,但又不像自己。
于儿心里猜不透,他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工夫,眼下最要紧地是要找到母亲。
“母亲好像…出事了”于儿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书里对此事也未作特别交待,于儿心里很疑惑:还是见了母亲再问吧。
按照书中的提示,于儿圈定女儿国的位置,食指轻戳右侧的胸口,口里念着:“上善若水,水利万物,无形无色无味,无坚不摧。甘果,赐于我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