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让我回家想想吧。”秦平安苦笑着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走去,“我的头有点痛,我想回家睡觉。”
担忧的看着秦平安的背影,罗博小声的对林夕说:“怎么办?他不要紧吧。”
“没事。依照他的性格,睡一晚上应该就没事了。”林夕也微微摇头,“秦平安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这倒也是。只要他没事就行。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罗博拍着自己的胸口,“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秦平安这么失态。以前他有了委屈,就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两个小时,出来也就没事了。这次实在是太吓人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人的脸能白成这个样子,真的像张白纸……”
抬头却发现座位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连忙拿起衣服,扯着嗓子叫了起来,“你们先别走,等等我!等等我!”
“先生,这是您的账单。”服务员拦在罗博的前面,递来两张账单。
“我付?行行,我付。”罗博几乎找遍全身,才把两张账单给付了,心里暗暗懊悔,早知道到头来还是吃自己的,刚才就少点一些菜了。
清晨的阳光斜斜的穿过大开的窗户,照在秦平安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他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脸,嘴里还不时发出长吁短叹声。
罗博就坐在秦平安的旁边,看看自己房间里屏幕闪烁的电脑,看看秦平安,嘴里也忍不住叹起气来。手指好痒,真想坐到电脑前面打字啊。不行,不行,秦平安这个样子,自己怎么能抛下他不管呢?可是自己坐在他的旁边也帮不了他。不行,不行,坐在这里给他精神上的帮助就是一个好朋友现在最应该做的事了。可是……
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一眼电脑,罗博的叹息声更重了。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叹了一早上的气。”林夕皱着眉走了过来,手里的鸡毛掸子毫不客气的朝两人的身上扫来,“你们要叹气出去叹,不要妨碍我打扫卫生。”
扬起的灰尘让罗博只想打喷嚏,一把拉起秦平安,“秦平安,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
两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罗博偷偷的打量着秦平安的了脸色,轻声问:“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们真的不去找那个吴总算账了?”
“嗯。就算把他大骂一顿又有什么意思,反正我也已经辞职了。再说张琳……她也不容易,我不想让她为难。”秦平安抬头看着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颇有感慨的说:“我现在才发现,做一个上班族真是不容易啊。”
“你们听说了没有,逍遥路上新开了一家如意阁,那里有个叶大师听说算命很灵的。”
“真的很灵的。我和男朋友昨天上午刚去过一次,他一眼就看出来我的男朋友是做生意的,给了我们一道聚财符。结果下午我男朋友就接了一笔大生意,你说神奇不神奇。”
“真的?那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该不是想问问姻缘吧?”
“你真是多嘴。”
……
看着嘻嘻哈哈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三个姑娘,罗博用手肘轻轻的撞了撞秦平安,小声说:“你看她们,看上去一副受过高等教育的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和那些没读过书的人又有什么区别,竟然相信一个算命的。对了,这点和你们那个吴总倒是很像的。”
“如意阁……如意阁……”秦平安的嘴里不断地念叨着。
“怎么了?你也听说过这个地方?”
“吴总去算命的那个地方就叫如意阁。”秦平安忍不住苦笑。
“什么?走走,我们快点走。”罗博一把拉起秦平安。
“去哪里?”
“我们去如意阁,找那个狗屁大师算账,都是他的鬼话才让吴总做出那种事的。”罗博义愤填膺的说。
“算了吧。他其实也就是为了骗点钱而已,我们……”经过昨天一晚的无眠,秦平安的心情已经平息了很多。被欺骗和被侮辱的心还在隐隐作痛,可是感觉已经不像昨晚那么强烈了。时间和遗忘果然是治疗心病的最好方法。
“不行。我说要去找吴总算账,你说怕你爷爷知道了伤心,死活不让我去。我心里的这口气憋得难受极了,现在我一定要去找这个骗子好好发泄一下。”不容商量,罗博把秦平安推上了一辆出租车。
“逍遥路上的如意阁,快点。”罗博的眼睛眯了起来,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这个……”知道现在已经无法阻止罗博发泄,秦平安只得放低要求,“等我们到了如意阁,骂人家几句就是了,千万不要打架。”
“好吧,你呀……”罗博看着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选择息事宁人的秦平安,嘴里忍不住嘟哝着:“真不知道我这么一个勇敢的人,竟然和你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成了好朋友。”
“互补……”秦平安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位于逍遥路上的如意阁,秦平安做着最后的努力,絮絮叨叨的叮嘱着:“等一下我们进去以后,你一定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知……道……了。”罗博故意拉长了声音,斜眼看着秦平安,“你就放心好了,我已经想通了,这次不会动粗的,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教训他。不过……”
罗博的话锋一转,“你有没有觉得,你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谁?”
“唐僧。还是《大话西游》里的那个唐僧。”
秦平安的耳边立刻响起了那经典的“啊欧啊欧”的叫声,微微皱了下眉头。唐僧就唐僧了,总比闯祸好。秦平安摇着头跟着罗博走进了如意阁的大门。
走进房间,秦平安和罗博不由同时瞪大了眼睛。房间并不大,可是墙壁沿着地板一直到天花板,全都密密麻麻的贴着的黄纸,黄纸上还用朱砂画着各乱七八糟的图案。房间里的人就像被关在一个很大的黄纸盒里,给人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