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在所有的科目中,哪类课是学生最喜欢的,那没莫过于“体育”课了。只要体育课的铃声一响,同学们就会整齐地排好队来到操场,静等体育老师拿好器材开始“40”分钟的欢乐时间。每每走过看到这一幕,许老师总会心里不平衡地发几句牢骚:“你们什么时候把上体育课的这股劲用到学习上,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为母校争光。”而孩子们呢,已然忘却了老师的督促,跑的跑,跳的跳,因为在这里,才是他们的地盘。
教体育的老师姓马,今年六十多岁了,照理说像他这个年纪,已经是退休的年纪了。本来学校想招几名老师,可是由于地处偏僻,生活条件差,教师工资又不高,所以很少有刚毕业的大学生愿意来这里教书。去年有一个姓“方”的大学生来小镇里支教,但最后还在父母的强力反对下,走了。是啊,父母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受苦呢。临走时,学校的校长还特意为她开了个欢送会,在一片鲜花与泪水中,“方”老师就这样离开了。而“方”老师离开后,学校的课务就又重新分配到现任的各个老师身上,而实在分配不过来的,在校长的极力劝说下,像“马”老师这样敬岗敬业的老教师,就挑起了重担。
只见马老师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学生跟前,用略带方言的口音说道:“今天,我们要进行100米测验。”听到这个消息,反映最强烈的莫过于刘鹏同学了,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喃喃地说道:“早知道今天要测验,中饭我就少吃点了,哎……希望神啊,能赐予我力量啊。”说完,用手指在额前画了个十字架,然后非常虔诚地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这一幕,恰好被白云飞看到了,他笑着走过去,拍拍刘鹏的肩膀,说:“你这拜得哪门子菩萨啊?有用不?”刘鹏撇出一只眼说道:“你懂什么?我妈说了,这菩萨就像药一样,西药永远比中药见效快,外国的菩萨也要比中国的菩萨灵。”白云飞则对这个并不感冒,说:“考试前也没少见你拜,也没见你考出个好成绩啊?估计你的菩萨听不懂你那ABC中文吧,哈哈……”说完,在一旁做起了热身运动。
一组一组的同学再哨声中进行完了测试,转眼间,只剩最后两个没测了。一个就是白云飞,而另一个就是新转来的李晨曦了。两个人慢慢地走上起跑线,然后蹲下,静等马老师的哨声。“喂,你叫白云飞吧,你可要跑快点,不然这场比赛就没意思了。”李晨曦略带挑衅的口吻说道。白云飞见他来者不善,则笑笑:“你也是,别落在我的屁股后面吃我扬起的土。”“大话不惭,咱们赛场上见分晓。”“好!”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只见白云飞两条黑黝黝的手臂来回有力地摆动着,脚也像装上了马达,飞快地奔驰着。他的衣服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前,将他健美的身躯衬托得一览无余。而这也引起了在场女生们的一阵骚动,不时爆发出阵阵加油声。对于正处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来说,她们对异性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奇。而此时的白云飞,正是所有人的焦点。听到女生为白云飞的加油声,李晨曦顿时脸色发青,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爆出,从他血液里猛得爆发出一股力量,使他加快了脚步。只见他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白云飞的背影,眼里充满着敌意,让人看了,不禁有些畏怯。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地奔跑着,距离总维持在一步之遥,可谓不相上下。“10米……9米……3米……”就在大家屏息期待结果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略占优势的白云飞脚底一滑,摔倒在了跑道上,而将即将到手的胜利送给了晨曦。晨曦获胜了,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他还未品尝到完胜的喜悦,所有人的目光并没有集中在他的身上,老师和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地跑到了白云飞的身边,询问他伤得怎么样。
“云飞,你要不要紧啊?要不要到医务室去看看?”马老师焦急地问。“马老师,不要紧的,这点擦身不要紧。”说着,云飞勉强站起身,但膝盖上磨出的一块血块却还是让他不禁皱了一下眉头。瞧见这一幕,凡希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愁云,娇嫩的小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抿了抿嘴,又把话咽了下去。“老师,让我扶云飞同学去医务室吧。”说话的是刘鹏,一看好哥们遭了难,对于十分讲义气的他当然义不容辞地挑起了这个“包袱”。他们一瘸一拐地穿过了坑坑洼洼的田埂,亦步亦趋地向着医务室前进。随着比赛的结束,马老师让同学们在足球场上自由活动。原本安静的足球场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而此时,却仍有两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一个就是凡希,微风吹过她的发梢,掀起了缕缕青丝。皎洁的脸庞上此时已浮现出颗颗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的璀璨夺目。而另一个人,则是我们的晨曦。此时的他,越发想再次战胜白云飞。因为对于一个没有观众的胜利者来说,他的胜利,永远都不是真正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