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北齐前皇后的寝宫很久,苍璃玥的心还是一直噗通噗通的,凤尘渊的那个拥抱打乱了心跳的节奏,她似乎感觉,她与凤尘渊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变化了,自己明明是排斥的,但是为什么在他的怀里,自己会感到那么安心?
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想要将那些杂念甩出去,此刻苍雪正是内乱,断断不是留恋儿女私情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要赶回去援助太子皇兄才是,至于凤尘渊,罢了,还是不要多想的为好。
苍璃玥早前让宁西和瑾儿自行吃饭,不用他们伺候,命了周围服侍的宫女给她送上洗澡水,现在只想好好泡一个热水澡,缓解身上的疲乏,回去以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苍山脚下的一处营帐内,明灭的灯火照的桌案上的人的脸色晦暗不明,他不知在看些什么,那脸色越发的沉了下去。
“来人!”低沉的声音传唤着外面的守兵,略显颤抖的声音能听出他此刻是愤怒,而非是害怕。
“太子殿下!”进来的是苍雪太子苍祁阳的近卫队队长,看到自家殿下那阴沉的脸色,心中咯噔了一下,这太子殿下虽然平日里与人为善,但是他的手段也是十分令人害怕的,在先前征战的几年时间里,他不论是用兵谋略还是整治军队,都是声名远扬的,此刻脸色这般难看,怕是那里面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了。
“你速去看看冉旭公子怎么伤势如何,是否清醒了。”
苍祁阳是和风他们一起来到苍山的,救起冉旭也是纯属偶然,他刚刚手中看的东西就是冉旭这些日子里搜集的情报,里面对于苍山内的人马安顿,操练时间手段等都记录的清清楚楚,他甚至还看到了那军队的主人竟然是他亲爱的四弟,这样的消息如何让他不震怒?
“回殿下,刚刚言霖公子来过了,说是冉旭公子已经醒了,殿下是否现在过去?”那队长小心翼翼的回答着问题,他们这位主子在暴怒的情况下可是比阎罗王还要可怕的。
“马上前去!”苍祁阳昨日晚上才赶到苍山,选择扎寨的地方的时候遇到了身受重伤的冉旭和他的手下飞鹰,两人一身的血污,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不省人事了,好在一同前来的风跟在苍璃玥身边时间挺久的,倒也是略通一些医术,简单的给冉旭和飞鹰处理了外伤,这内伤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来修复,冉旭所练的功法与他们兄弟几人均不一样,不可贸然帮助。
苍祁阳到冉旭所在的帐篷的时候,他正半倚着言霖的身体慢慢的喝着药,因为出行的时候不宜阵仗过大,所以他们的帐篷里面只有地铺,连苍祁阳的主帐也不例外,好在他们行军从来不会亏待自己,这打的地铺所用的地毯也是比一般的军队要好很多的。
“太子殿下。”冉旭因为重伤不能起身行礼,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苍祁阳没有怪罪他们的无礼,他家小妹的手下,本就无须朝廷中的繁文缛节。
“你们先退下,本王有话和冉旭言霖说。”苍祁阳抬了抬手,示意近卫队的人先行退下,倒不是信不过他们,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殿下可是想问那个羊皮卷上的东西?”经过一天的休息,冉旭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只是那娃娃脸还是十分的苍白,眉宇间满是疲惫。
“不错,本王知道你们从来都不传假消息,而且看你伤成这副模样,想来那消息也是十分难得,只是本王想知道的更多一些。”
听到苍祁阳这完全信任的话语,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们并非是太子手下,却能得他全心的信任,说来也许是托了自家主子的福分吧。
冉旭说话很慢,将他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都说给了苍祁阳听,当初挑选冉旭做司情署的头还考虑到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冉旭有一个过目不忘的本领,同时还懂得唇语,只要是他看到的事情,不管过多久,他都能清清楚楚的记得,甚至是当时所说的话,苍祁阳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很认真的听着冉旭的叙述,只是越听,剑眉蹙的越紧。
末了,冉旭一脸严肃的看着苍祁阳,“殿下,主子曾让我转告您一句话,有些人,无需心慈手软。”
原本心里还顾念着一毫的血脉情谊的苍祁阳在听到这句话以后,连着那一毫的情谊也被抹杀去,今日他若是对那苍祁珺心慈手软,来日必将是他苍雪的劫难所在,他堂堂一个国太子竟然还没有一个女孩子看的通透,着实是不应该,父皇看重皇妹不是没有道理的。
“本王知道了,你且好生养伤,后续的事情,本王自会安排妥当的,言霖,届时还要你多多协助本王。”对于苍璃玥的这些手下,苍祁阳虽说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来历,但看他们这阵势想来来头应该是不小的,所以对他们也很是信任。
“殿下言重了,主子让我们跟着殿下,一切听从殿下的命令行事,主子还说,等她忙完了北齐的事情便会赶来与我们汇合。”言霖被苍祁阳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根都有些泛红了。
“冉旭你先休息,我先去殿下那里了,再睡会吧。”也就是冉旭受伤的时候言霖才会对他温柔一点,这要是放在平时,阎王刀的温柔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他对楼里的人倒是温柔,温柔到每天把他们操练到精疲力尽。
从冉旭那里出来以后,苍祁阳的内心波动十分的大,他竟然不知道他这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四弟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了,而且竟然谋划了这么久,最可怕的竟然是,他居然将所有的造反动向都引向了三弟苍祁远,这一招借刀杀人,玩的还真是得心应手,这样的城府,这样的心机,当真是令人胆寒,玥儿说的没错,有些人,真的是没有必要心慈手软了,既然他没有在乎血脉亲情,那自己又何必纠结呢,去了一个心腹大患,也是为父皇排忧解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