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睁开眼,云溪从困顿中醒来,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两旁,当下就是一喜,琴果然没有骗他,此时女孩就静躺在他的身旁一侧。
云溪一个激灵就已翻身而起,细细查看着女孩的身体状况。
见女孩呼吸均匀,面色已有些红润,好像真的已经没什么大碍,一颗提着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云溪望着还在熟睡的女孩,打心里高兴的道:“太好了玉儿,你没事了,你没事了!”
或许真的是太过高兴,云溪的身体竟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而双眼紧闭静卧在一侧的女孩,根本就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在她为云溪做出那种傻事之后,她就已经实实在鬼门关里游走了一朝。
但放下一切的人,总比扛起一切的人来得幸运,对于挽救女孩的性命,云溪可是一刻也没有放弃过,而他也终于得偿所愿了。
但虽然女孩奇迹般的起死回生,虽说性命无虞,却仍需要别人照顾。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云溪一刻也没有松懈过,依然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女孩,直到等到女孩彻底睁开眼睛。
而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云溪悉心照料女孩后的第六天,女孩第一次在云溪面前眼皮微微一颤,好似还有些费力的睁开了双眼。
云溪等这一刻不知已经等了多久,当下就是狂喜道:“玉儿你醒了?”
红玉一睁开眼就又见到了这张脸,闻言微微一翻白眼,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只是不同于上次的是,女孩这次已经没有力气再踹男孩一脚了。
红玉轻声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云溪似一刻也没有忘记,道:“你昏迷了整整十天了,可真是吓死我了。”
“十天?这么久了吗?”
女孩说着又在心中补充了句:“我还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确实红玉在亲身体会到那种感觉之后,她才知道死亡到底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她还年轻,她还不想那么早死,所以在看不见的地方她也曾拼命挣扎。
可那种深陷泥潭无法自救的感觉却让她深感无力,想到自己还那么年轻,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尝试,留下太多遗憾就散手而去的那种结局,让红玉一度深感恐惧。
可红玉虽然在那一刻想到了很多事情,感到无力,感到恐惧,可真要说起来,心中却说不上后悔。
见女孩忽然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状态,云溪在女孩面前晃了晃手,见女孩还是没有反应,竟似入神极深。
云溪只好晃动手掌间,扯着嗓子大叫道:“玉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晕过头了!”
被云溪那么一喝,红玉微微一惊终于回神,下一刻就恢复了女孩的本色,即使身体虚弱,脾气依然不改。
看着男孩还是那么木纳,着实可恶,红玉声音不大脾气不小的道:“你这人怎么还是这般讨厌,凭白就扰乱别人的思绪,可恶至极!”
云溪见状有些委屈道:“我以为你昏迷了那么久,迷糊过头了,所以才出声提醒的。”
见他竟然还委屈,红玉胸口猛烈起伏:“你才迷糊过头了,我很清醒,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我不是迷糊,我是傻!”
女孩说完狠狠咬牙就在心中想着:“我就是傻才救了你这木头!”
云溪闻言心中更加笃定,心想女孩果然是迷糊过头了,都开始说自己傻了,但见红玉胸口剧烈起伏,不用想也知道她又动了气,云溪是不敢再触怒于她了。
但云溪也知道女孩此时不宜动怒,善意的道:“玉儿你别生气,气大伤身。”
被云溪这么一说,红玉也确实感到了身体有些不适,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云溪道:“有没有水,我渴了。”
见女孩不再动怒,云溪也是一喜:“有!玉儿你等等,马上来!”
红玉点了点头,示意他快去快回,云溪立马手脚麻溜的走出了树屋。
不多时,外出回归的云溪手中就已多了一个制作简单的木质杯皿,里面慢慢的装着一些晶莹的液体,剔诱流萤,一看就不是凡物。
而火云皇室出生的红玉公主,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不可多得的上品灵物,对重伤之人有极大的裨益。
心想云溪竟出手就如此阔绰,红玉心中难免感动,只是那木头站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红玉嗔怒道:“还愣着干嘛,扶我起来啊,你还要一个病人自己起来不成?”
说来也奇怪,红玉昏迷的时候一切还好,现在她醒了,云溪就感觉一切都乱套了。
云溪闻言这才愣愣的搭了把手,扶女孩从木床上坐起。
红玉柔弱无骨的靠在云溪的臂弯里,也不觉得腼腆,早在决定救男孩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男孩欠自己一条命,连命都是她的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却不知女孩也曾被男孩救过一命,到底也不过一命还一命罢了,只是女孩天生就霸道,早已把重要的那一部分忽略了。
而此时云溪香软在怀,腰板不自觉挺得笔直,特别是女孩身上那股撩人的香气,时刻牵动着他的神经,一颗心猛烈的跳动着,情绪莫名,竟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为了掩饰自己莫名躁动的情绪,云溪开口说着毫无营养的话茬,道:“这是神木茎质所的汁液,来之不易,对身体很有帮助的,玉儿你多喝点。”
红玉闻言就停止了蠕动的小嘴,虽也知道此等灵物来之不易,但天生矫情的她回头就瞪着云溪佯怒道:“你这是挟恩图报吗?”
怀中女孩忽然转身,小脸微沉,云溪闻言更是大汗:“不不不,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云溪苦笑一声,思绪流转间似有所想,忽然脸一红,随即就闭上了嘴巴,无奈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而女孩此时却是不依不饶,云溪不得不企图蒙混过关道:“我是想说你昏迷的这段期间,牙关咬得紧,每次喂药都要费一番功夫,现在好了,你自己多喝点。”
红玉觉得事情远没有云溪所说的这么简单,特别是看到云溪做贼心虚的样子。
深知其中必定有鬼,下一刻的红玉已是笑面如花,对着云溪轻声细语道:“云溪,我知道你对我好,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是怎么照顾我的?”
云溪被名为温柔乡的烟雾弹砸个正着,初见这不曾体会过的温柔,已有些恍惚,下意识的就道:“也没什么,就是每天帮你喂喂药,疏通疏通筋骨。”
红玉闻言笑容更盛:“那你是怎么喂药?怎么疏通筋骨的?”
女孩的一句话瞬间就把云溪拉回了现实,知道再说下去就得坏事了,云溪一时已经急得说不出话了,后背一阵发凉。
难道要说自己用包宝教的办法,用嘴喂的吗,那眼前的这女孩不得杀了自己?
想到包宝,云溪忽然想起,包宝一脸老谋深算的支的那招,后者坚称一定派的上用场,云溪也是有了它的保证,才敢用嘴喂女孩药的。
云溪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阿大是阿大,当时不管怎么给你喂药,你都吐了出来,最后阿大用嘴含着药水,才送进你嘴里的。”
殊不知云溪所仰仗的救命稻草,不过是包宝为了恶心女孩肆意报复罢了,云溪早就连带着自己被包宝出卖了。
想到那只长得歪瓜裂枣的老鼠,红玉心中就是一阵恶寒,她是宁死也不愿接受这种现实的。
而女孩果然也没让包宝失望,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捏碎了手中的木质杯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