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要毁灭一个人,必先使其疯狂!”——【德】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有人说,上面的这句话是古希腊悲剧作家欧底庇德斯最早说的,也有人说这话是郭敬明同学说的,可我扣了扣我有限的知识,淡淡地考证后发现:古希腊时期应该没有“上帝”这个词,所以第一种PASS,基督教本来就是外来宗教,所以小郭最先说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同样PASS。这句富含哲理的话,我更愿意,也更有理由相信,它应当是哲学家辈出的国度——德国哲学家尼采说的。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上帝,神、佛、或是大仙,但我相信成就或是毁灭一个人的始作俑者往往都是人自己,很多时候推卸责任是一种近乎原始的本能,还有的外在成因无非就是运气。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命运可言,但我相信人生中的每一次选择,都会给自己的所谓命运指出一个明确的走向。譬如今晨的早餐:你选择了面包恐怕就要错过包子,你选择了牛奶恐怕就要错过豆浆,而当你吃饱喝足了以后可能会想也许包子加豆浆会更好,但你无法回头。所以,生活很多时候无所谓对错,好或不好,绝大多数时候只是选择以后并承担结果。
韩少卿和王家贵,选择了在大学时期,将自己的大部分精力放在了买卖上,那他们的学业也就必然受到影响。所以,他们的成绩一直比较稳定,连续两年,韩少卿全班倒数第一,王家贵全班倒数第二。如果不出意外,我相信他们的成绩会一直稳定到毕业。但凡教过几年书的老师,都明白一个道理:朽木不可雕也,对于无心向学的“朽木们”,老师们也只能默默地祝其好运,上天怜悯,也许有一天会让他们在一个雨天后长出可口的蘑菇。“**************”这句话,真的,不是屁话!
我不是诚心贬损韩少卿和王家贵,实际上我可能更加不学无术,从第一天上学开始我便只学我感兴趣的东西,当然了,父母和老师的****逼迫下除外。高中的时候,正该开足马力冲刺的阶段,而我想学的东西却几乎全都是副科,化学、生物、地理、历史...所以高考成绩可想而知,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却无比优秀的母亲,在她生前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母亲之所以如此优秀,我想除了她天具其才外,更多的还是因为我有个只爱抽烟、酗酒、打麻将又爱吹牛的父亲,是父亲间接地让母亲变成了“十项全能”。
母亲的太早离去,让我每当面对这个确实给了我生命的男人时,最多也就是一声“爸”。舅舅不止一次地劝我,儿子不能恨自己的老子,会被雷劈的感觉,但我更愿意被雷劈一下。“菊园餐厅”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财产,也许是我在父亲心中始终是个无法教化的逆子的缘故,连这最后的财产,他也要交给我的“后妈”打理。但幸好的是,方姨却是个像我母亲一样的好女人,她在我心中早已经是母亲,但让我喊她妈的话,我却喊不出口,总有种要背叛亲生母亲的奇怪感觉。
方姨的聪慧常让我感觉到意外,不知道考虑了多久,才想到了这个绝妙的主意:让我到“菊园餐厅”帮忙。这样,既分开了形同仇人的父子,又能让我慢慢接手餐厅,加上在市里做批发生意的舅舅,又能时常教授些我做生意的门道。这一石三鸟的主意里不但是智慧,更多的也是方姨的一片苦心,所谓视如己出可能也就是如此了。
舅舅常说:“强烈不竭的好奇心,常常是敏锐的一种表现,也是作为生意人所必须有的素质!”从这一点上讲,韩少卿显然是这种人,自从我涮了这个从头到脚浑身透着优越感的大学青年以后,他还真的打电话问了我的来历。
我这边的电话,也自然的响起。“喂!小天么?忙不忙?”舅舅问道。我佯装不知地回道:“还好,老舅!晚上打电话有啥事情么?”“现在说话方便吗?”这一向是舅舅让我回避人的潜台词。“方便!”“那个韩少卿现在在你店里是吧?”“是,怎么了?”“之前,他的事我和你说过,现在各方面关系比较敏感微妙,你和他说话的时候多长几个心眼,嘴巴严实点。懂我的意思吗?”“明白!”好嘛,这就是舅舅和我说话的风格:绵里藏针。
显然是怪我把和他是什么关系那么轻易地就透露给了韩少卿,虽然我对他这种过于谨小慎微的做法并不认同,但是这位生意场上的老江湖的话是必然要听的,毕竟,姜,永远是老的辣。还没闹明白的道理,最好是先听前辈的,然后自己再慢慢体会,这是作为像我这样一个脑袋不太灵光的青年的生存哲学。
看看时间,已经将近九点半,这个时间很多情侣开始自己的二人世界,多人聚餐的同学大多也已经酒意半酣。后厨的师傅们可以躲到后门,抽几支烟喝口水歇歇手脚,前台的收银和服务员也可以趁机聊聊天偷偷懒。我也到后厨胡乱扒拉些牛肉剩菜凉汤凉茶,祭一祭自己的肚皮庙先。本来站在传菜口吃喝,却被我瞥见前台后厨的伙计突然都有些警惕地看着我,好像我一直不知道他们偷懒似的。
看他们不自在,我便把汤菜肉食倒进一个小盆里,端到餐厅里吃喝,也好让他们从容地歇会儿。
大脑灵光的韩少卿瞅见了我在吃喝,便招呼我过去,我也不推辞,大大咧咧地就走过去。一看,还多了一个人,挺大的块头。
韩少卿笑着说:“你这吃饭用的餐具挺特别!吃的什么私房菜啊?”我掂起筷子挥了挥手,说:“嗨...啥特别,我们乡下人都这么吃,干的都是力气活,没法像你们城里人那样细嚼慢咽的吃喝,要是像你们那样,那我流的口水只怕比汤还多。”我又把盆子向下移了移,说:“看看我吃的私房菜——大杂烩。”那大块头接过话说:“我也是乡下人,也爱这么吃,一盆子下去,那肚皮被伺候的叫一个舒服。”
我一听这哥们说话,就觉得舒坦,就是那种“苍蝇盯牛屎——臭味相投”的感觉。我左手抄过盆子筷子,右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然后伸过去。说:“我叫吴天,哥们怎么称呼!?”大块头也没嫌恶,伸手一握,说道:“韩闯!”我朝徐燕秋怒了努嘴说:“这妹子就是你相好是吧?”韩闯回望眼徐燕秋,爽朗的大笑道:“是!这就是我相好!”徐燕秋显然不喜欢这土得掉渣的称呼,怒道:“什么相好?真难听!是女朋友!”
我喝了口汤,回道:“差不多一个意思。再说了,男女朋友还不一定相互喜欢呢,你听相好这词儿...倍亲切。”徐燕秋被我说的瞬间无语,韩闯和众人却只是大笑。“哎...正好今天人还挺多,不如我们几个到市里KTV,嗨个通宵!怎么样?”一旁的王家贵,忽然提议。郑婉茹首先表示反对,“算了吧,明天还要上课,通宵的话,明天要困死。”徐燕秋却站了起来,大声道:“我赞成!”我吃的差不多了,所以转身回后厨,却听后面韩少卿喊道:“哎?吴天怎么听到唱歌,你就撒丫子跑啊,难道怕唱歌?”
我一听怕字,就瞬间嘴欠:“怕?说什么呢?上学那会儿,我可是班里的歌神,歌声一起,一片少女瞬间闻声飙泪的。”郑婉茹却在一旁笑着揶揄道:“飙泪,是被你吹起的沙子迷了眼睛吧!?”我嘴角一扬回道:“你爱信不信,想听,我还不唱呢!我这性感的嗓音是留给我家相好的。”当然,大家一片吐的动作。郑婉茹却忽然来了劲:“那就请歌神,今晚一展歌喉吧,看我们忍不忍得住眼泪决堤!”
前台的服务员却忽然跟着起哄:“吴天,去吧!给我们餐厅也长长脸!”我拿起筷子指着他们,笑道:“哼哼...你们这些家伙,想看着我丢脸呢吧?还是想等我走了以后,痛痛快快偷懒!?”我转念一想,也是,有日子没好好玩过了,反正在江门又没啥朋友。索性去玩个痛快,明天再美美地睡一上午,中午也不误生意。想到这,便对店里的几个服务员妹子说道:“去也不是不可以,可人家都是大学生啊!他们是一伙的,我没有亲友团怎么办?”店里的妹子很配合我的工作,便接道:“我们去!”
我乐呵呵地吩咐道:“好!那我先跟他们去探路,你们十点半下班以后,迅速到市里与我会合!否则扣工资!”很显然,只要是玩的事,没人会真心拒绝的,光想着那震得肝儿颤的立体声、啤酒、薯片、干红、雪碧...我都觉得无与伦比的爽。
可是谁又能想到,生活有时候会变成一只如同暗地里窜出来的疯狗,突然就冲上来狠狠地咬上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