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萍儿被单独安排在另一处房间,屋外始终有人走动,也无法与宋云天碰面。只是饭菜供应倒也应时。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李萍儿只听周围静悄悄的了,牛头和马面走了进来。态度也不友好,冷冰冰的道:“奉主子的命送姑娘出去,姑娘请了。”不由分说,用一块黑布蒙了她的眼睛,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李萍儿往外就走,李萍儿也不辨东西南北,再说穴道也未解开,只得跟着走。开始还较慢,后来是越走越快。想必是出了院子到了大街上,约摸走了好长时间,估计都到了城外好远的地方。似乎是到了一片林中,两人才停下,也不松手,牛头竟一只手拐着她的脖子,把李萍儿扑倒在地。李萍儿大惊道:“你,你们要干什么?”马面嘿嘿笑道:“好天真的丫头,你说孤身男女在漆黑的密林中会干什么?”说完又是淫笑。李萍儿道:“你们与宋兄弟不是说好的,要送我离开吗?”牛头道:“送你离开也不假,只不过你要让我们弟兄舒服了才能让你离开。”李萍儿道:“畜生!”呸的一口唾沫正喷在牛头脸上。牛头道:“好妞儿,爷爷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这样才有趣,爷爷我先来。”说完便来撕李萍儿的衣服。李萍儿道:“若要我师傅和宋兄弟知道了,岂能与你们善罢甘休?”马面道:“也不知你那宋兄弟能活到几时?哪有功夫管你来。”眼看牛头就要撕破李萍儿衣服。冷不丁,一根树枝啪的一声,正落在牛头的后背上。
牛头一惊问马面道:“哪里来的树枝?”马面道:“好奇怪呀!没见有人呀,应该是树上的枯枝落了下来吧!”牛头转身又要动手,又一根树枝从树上“嗖”的一声落了下来,也是他有了防备。听声音不对,闪过一旁,树枝却落在李萍儿的胸前。马面道:“有人,在树上,我们走。”俩人便要架起李萍儿,把李萍儿也带走。却见树上一个黑影凌空飞下,也来抢李萍儿。牛头马面岂能让他得逞,双双出手,和那人硬对了一掌,震得两人咯噔噔退了两三步。牛头道:“你是何方神圣,报个名来,爷爷我不杀无名小卒。”那人道:“不要脸的畜生,我乃丐帮柳青。爷爷我正在树上睡觉,两个蠢猪却来搅我好梦。”李萍儿一听是丐帮的,知道是救星到了,忙喊:“大侠救我。”马面道:“一个丐帮的小卒子,江湖上就没听说你的名头,你会有几把刷子。我们兄弟俩一块上,先结果了你再说!”柳青道:“我虽然是无名小卒,但我师叔也在这里。”说完,把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直冲云霄。牛头马面愣在当场,也不知是真是假,心里想结果柳青容易,但得罪了丐帮可不是闹着玩的。耳听得林子外面似乎真有人进来。柳青还故意的喊:“师叔,是你老人家吗?”俩人互相一打量,毕竟心虚,其人物也就是把李萍儿送出城外,现在目的已达成,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一转身俩人竟真的逃走了,一霎时竟逃得无影无踪。却见柳青噗的一声竟吐出一口血了,心说:好厉害。赶紧拉起李萍儿,又解开李萍儿的穴道,说声“快走”。李萍儿惊道:“恩公,你受伤了。”柳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李萍儿搀着柳青赶紧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她这才知道柳青所谓的“师叔在附近”原来是假的。
却说牛头马面回去复命,只字不提自己的丑事。司徒泰奉罗驷的命令来告诉宋云天,说他的女伴已经被安全送出城外,要他安心睡觉。明天一早出发,其它事情等到了北京城再说。宋云天心说,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了,去哪里都是一样。第二天天刚亮,一行人连同宋云天共十三人就早早出发。原来那罗驷还带了另外八名随从,一大早宋云天又服了一丸散功丸,宋云天功力全无。他们就让宋云天也骑了一匹马,被众人围在当心,以防骑马脱逃。这样就宋云天等于是和罗驷并马而行。大家都匆匆赶路,宋云天对罗驷也没有一点好感,双方竟一路无话,晚上到了一处名叫**镇的地方歇息,罗驷显得十分小心,连晚饭都在客房内吃。第二天晚到了程河镇,和前一天一样没有任何事发生。第三天一大早,一行人又是早早出发,大多行人还在睡梦中,一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大家快马加鞭,不一会便把程河镇远远甩在后面,当时还没来得及给宋云天吃散功丸。到了一处小山岗,还没转过弯,只听前面一溜马蹄声响,闪出三个人来,皆骑着高头大马,面罩黑纱,一袭黑衣,三人两瘦一胖。只听那个胖子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大家一听就知道是遇到了打劫的,似乎还是女的。毕竟罗驷是头领,大家就闪开一条路让罗驷上前搭话,罗驷一拱手道:“敢问这位侠客,一定是遇到了为难的事情,才会出此下策。我等出门在外,所带钱财不多,大侠如需数目较少,这个忙我还是愿意帮的。”听罗驷口气显然是不想惹事生非,想出钱了事,还是赶路要紧。却见对方三人当中立在中间那个人只是忽闪着双眼,就是不答话。胖子又道:“少废话,刚才我喊的要“买路财”那是喊着玩的。今天我们的要求特殊,只怕客官不肯答应呢!”这一次听清楚了,分明是女的声音。罗驷道:“说来听听!”胖子用手一指宋云天道:“你中间骑着马的那个小白脸,欠我们家主人几百万两纹银。如今他想溜之大吉,那可不行。要么你替他还这几百万两纹银,要么就把这个小白脸留下。”罗驷略一思忖,心想到底是冲着宋云天来的。那是谁如此消息灵通,再说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三个人来打劫十几个人。他盯着中间人左看右看,好熟悉呀,这是谁呀?胖子又喊:“呔,你是答应不答应给个痛快话。”罗驷听到女声,哦!明白了。他对着中间人嘿嘿一笑道:“妹妹,多日不见,你最近可好!你倒是出息了呀,敢和哥哥来讨价还价了!”
原来那三个人就是罗敷主仆三人,胖子自然是潘美人了。罗敷一看不张嘴也不行了。只得在马上一欠身道:“八哥好!恕妹妹失礼了。妹妹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哥哥原谅。”罗驷道:“有什么不得已,不就是你向着你四哥,不让我得到这个人而已。我得到这个人就会对你四哥不利,是不是?”罗敷道:“妹子不敢!”罗驷道:“不敢?你已经都来抢劫哥哥了,还口口声声说不敢。”罗敷道:“八哥!妹子我实话说,这宋云天乃妹子的生死至交,他曾经救过妹子我的命,所以我不想让他被哥哥带走。”罗驷道:“怎么?我那里是龙潭虎穴吗?带他走有什么不可!你平日里仗着父亲对你的宠爱,对哥哥们颐指气使,这我都能忍。就是你明里帮你的四哥,我却不能忍。今天如果我要是不交人,你又能奈我何?”罗敷一欠身道:“那就只有请哥哥从妹妹的尸身上跨过去了。”罗驷气得浑身颤抖,声音都变了,手指罗敷道:“你心里很清楚你放走的是什么人,我只要在父亲面前告你一状,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好,人我给你,只是你可别后悔。”说完,右手一把把宋云天提溜起来,用力一甩,向罗敷甩来。潘美人一伸手,接住了。却见罗驷一挥手,一众人马从罗敷身边疾驰而过,看也不看他们,霎时没了踪影。
罗敷主仆三人扯下了面纱。罗敷喜道:“宋大哥,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说着便来拉宋云天的手。宋云天却向后一闪,不冷不热的道:“还是站开些说话方便。”罗敷三人感到很奇怪。其实从她们主仆三人一露面,宋云天听声音就听出来了。心中一时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罗驷的话如历历在目,说自己的身份就是罗敷抖搂出去的,自己也是不明不白的就和罗敷搅缠在了一起。说她对自己有歹心吧!也好像没有!但是,自己自从碰到她之后,好多事情不顺利,却是事实。又想,她姓罗,早晚是要帮罗家人的。所以自己还是和她撇清关系比较好。因此宋云天才对罗敷不冷不热。
宋云天一拱手道:“多谢罗姑娘出手相救,我们就此别过,以后有机会再报答姑娘。”说完转身就要走。罗敷又拉他的手,这次倒是拉上了。罗敷道:“我八哥刚走不远,我们分开走只怕你是凶多吉少。还是我们一块走比较安全。”宋云天心想,我不妨把话说重一些,好断了她的念想,便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今以后,你我彼此不相干。”罗敷急道:“此话怎讲?”宋云天道:“我不想自己的身世被人查了个一清二楚,拿去做交易。”罗敷道:“是我八哥对你讲了的这些话吧?他对你讲,我是故意靠近你的是吧?他还说,你的身世秘密都是我讲出去的对不对?他还说,我是帮我四哥的是也不是?”她一连讲了许多是也不是,宋云天也无意回答。罗敷道:“很好!很好!我巴巴的赶了来救你,连自己的八哥都得罪了,把你救出,谁知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你可知我八哥的手段……”说完竟流出了眼泪,她用手一抹道:“我也对你说清楚了,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说完翻身上马,扭头要走。又停住了,对宋云天:“是你先到扬威镖局打探消息,再到震南镖局祭奠,晕瓜都能猜到你是谁。岂是我走露的风声。你今后行事要小心些才是。”说完,照着马屁股猛拍,唯恐马跑的迟了,宝珠和潘美人自然是跟了去。
宋云天心情有些怅然若失,他落寞的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她们主仆三人是越走越远,心中不由有些隐隐的痛,难道这就是人们说的伤心了吗?不过这心口好像是越来越痛了,不好!这心口……怎么越来越痛,浑身麻麻的,他想站起来,可是已经站不起来了,他想喊,嘴巴也张不开了,眼看的罗敷已经在远处消失,他眼前一黑,滚落在路边的沟内。
罗敷走了一会,心气稍平。对潘美人道:“丫头们,今天咱们救宋大哥是不是太顺利了。”潘美人道:“姑娘你一出马,一个顶仨。”罗敷道:“可惜,那个呆头鹅不领情呀!我们算是白忙活了。”宝珠道:“怎么会白忙活了?总算是把宋大哥救出了牢笼。”罗敷道:“你们说,我八哥真的有那么凶残吗?”宝珠道:“也都是些江湖传言,说他拉拢江湖人士是不择手段,对于不愿投入到他手下的人是一杀了之,就是愿意跟随他的人,稍有不慎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尤其是……”罗敷道:“你就痛快的说!”宝珠道:“听说,他还用药物控制手下,他给他手下的人,一周或是一月服一粒药丸,如若中断吃药,将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所以这些人都对他服服帖帖。”罗敷道:“那这么说,他会不会给宋大哥吃药呢?”潘美人道:“应该不会吧!”罗敷道:“我就在想,宋大哥安安稳稳的坐在马上,难道他们就不怕他逃走吗?”宝珠道:“说的也是,难道……”罗敷又问:“我八哥把宋大哥交给我们的时候,最后说的话你俩可记得?”潘姑娘道:“好像是说,你可别后悔!”罗敷道:“对!总感觉他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宝珠道:“自然是指你这一次算是和你八哥公开为敌了,说不定他会在你父亲面前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说你别后悔。”罗敷道:“我对这个八哥素来没有好感,也不怕他去告状。只是我这心口有些隐隐的痛,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我又不知道,要不咱们再回头去看看宋大哥吧!”潘姑娘立即道:“我说姑娘,你有些记性好不好,刚才是谁和宋大哥说的,什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要看你自己去看,我们俩可不去,羞死个人了。”罗敷只得强陪笑脸,连称呼都变了,拉着潘姑娘的手道:“我的好妹妹,咱们就远远的瞧上一眼,他要是不在那里了,咱们就走人。”宝珠道:“就是你八哥给宋大哥真吃了什么药也不会现在就发作吧!还是不去看了。”罗敷哪里肯听,三人只得拨转马头又往回走。眼看就要到刚才分手的地方了,不见一个人影,宝珠道:“姑娘这样可放心了,咱们走吧!”罗敷道:“不行,我这右眼皮不停的跳呢,我一定要到刚才的地方看清楚再走。”到了刚才分手的地方,宝珠眼尖。伸手一指道:“姑娘快看,那沟里面的人是谁?”罗敷赶紧下马,一下子跳下沟,赶紧把宋云天扶在怀里,宋云天勉强睁开双眼看了看,来不及说话又昏了过去。宝珠和潘姑娘赶紧过来帮忙,把宋云天抬到路边,罗敷急得直跳脚,一连声的说:“宝珠,你快想怎么办才好!”宝珠一时也急了,不知如何回答。还是小潘镇静赶紧打开宋云天的嘴巴,把一粒自带的解毒药放进他嘴里,这样也许能缓得一时。她又对罗敷道:“昨晚我们住店,不是听人说起说这附近有一个碧柳山庄,有一位神医,能治各种疑难杂症,还能治各种毒蛇咬伤,也许他能有办法。”罗敷道:“碧柳山庄在哪里?”潘美人道:“我也不晓得,大概是在前面,我们边走边问吧!”仨人赶紧上马,宋云天就趴在罗敷的马背上,罗敷和他同乘一马,急速向前,走了很久,也不见一个村庄,更没一个人影,把罗敷急得连声催问潘姑娘,潘美人也无可奈何。远远的就看见路边有两个农夫打扮的人,在路边行走,虽然太阳一点也不毒,两人却都带着斗篷。到了跟前罗敷一翻身跳下马,拉着年长一些的那人问道:“大爷,我问你可知碧柳山庄怎么走?”那人猛一回头,用苍老的声音道:“你去那里要干什么?”罗敷急道:“我一个朋友病了,急需去找神医。”那人哈哈大笑道:“今天你可算问着人了,我指给你看,你近前来,诺……顺着这里一直往前走,然后见岔路口往右拐……”没等那人说完,潘美人却大喊一声“姑娘小心……”。罗敷本能的往后撤,却见那农夫突然一双肉掌迎面向罗敷胸前推来,幸亏罗敷退了一些,不然非当场毙命不可。饶是如此,她依然被震得飞了起来,被宝珠抢先一步,接住了。罗敷口吐鲜血,惊道:“你……你是谁?”只听那人又哈哈仰天大笑,潘美人道:“我听出他的声音了。他是红衣魔。”另一个人自然是岳成林了。
红衣魔道:“真是报应呀!今日也让你小崽子撞到爷爷我的手里。那一日你可把爷爷我耍得好苦,你今天休想活命!”又看了一眼马背上的宋云天接着说道:“怎么!你的小情郎也受伤了。好!好!爷爷我今天发个善心,让你们俩死后呢,葬在一个墓**,到阴间去做快乐夫妻去吧。”说完,就要出手。被潘美人上前截住,但也抵挡不了多久。眼看着岳成林在一边也随时准备出手。宝珠一想,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再看一眼罗敷又吐出一口鲜血,眼瞅着是进的气少,出得气多。宝珠赶紧把罗敷搭在自己的马背上,用力一掌击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一溜烟的向前跑去。她又如法炮制,也在宋云天的马屁股上击了一掌。两匹马驼着两个受伤的人向前奔去。岳成林想拦截,却又被宝珠缠住了。红衣魔又腾不手来,因此,两马两人才得以走脱。
走了有时候,罗敷勉强抬起头来,连喊宋大哥,可是宋云天却应也不应,也不知是死是活。不多久,她也昏了过去。在空旷的乡野,只有急促的马蹄声“的的的”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