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末清初的时候,有一位丐帮帮主,名叫孙修。他横行江湖几十年,无人能出其右。其独创的“惊魂掌”,打遍天下罕有敌手。他这套掌法着实厉害,不过江湖中人却对他的这套拳法颇有微词。因为他这套拳法太过阴辣,中招者轻者神智不清,重者伤及内脏神经,肢体残缺,甚至性命不保。好在孙帮主一生中打死的人也了了无几,且都是十恶不赦之人。所以江湖中对孙帮主的评价还是颇高。孙帮主也想对这套拳法加以改进,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方法。这和他个人性格有关,他一生嫉恶如仇,性格刚烈,看不惯不平之事,虽醉心于武学研究,但创出的武功也威猛霸道。孙帮主年轻时还未入丐帮,一个人浪迹江湖。眼见得明廷腐败无能,民生受苦,可又没有办法。对于后来清廷的入主中原,他从情感上也无法接受,尤其是亲眼看到顺治二年的扬州十屠,对清廷更是恨之入骨。扬州十屠发生的时候,他恰巧到扬州,与抗清名将史可法有些来往。他去到史可法军中探望,正赶上清军主将多铎攻城,史可法被俘杀于两军阵前,史可法部将刘肇基继续率领余部和城中居民与清军展开巷战,经过激烈战斗,清军才占领扬州。清军攻占扬州后,当时大雨倾盆,多铎宣布在扬州城内进行血腥大屠杀。屠杀共持续十日,故名“扬州十屠”,扬州死难数十万人。血水把倾盆大雨都染红了。孙修于乱军中救出两位将领的后代,一个名叫温吞,一个名叫鲁坤,也都只有有四五岁的年纪。那时孙修也不过二三十岁,救出两个孩童后,三人无处存身,他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入了丐帮。因为丐帮是当时天下第一大帮,一直坚持反清复明的主张。从此孙修从低级的乞丐做起,直到最后成了帮主,也成了一位坚定的反清复明的斗士,因江浙一带是反清复明的中心,所以丐帮的总坛,就设在了苏州。
孙帮主一生独自一人,没有成家。他对两位孩子宠爱有加,把他两人称为自己的最得意的弟子,亲自传授他们武艺和做人的道理。两个人也是武学奇才,随后逐渐成长为丐帮中的重要角色。孙帮主这时已经八十多岁了,感到自己行将老矣,要退出武林了,丐帮也该交给年轻一辈去打理了,就是有一事犹豫不决。自己最宠爱的温吞和鲁坤,各有短长。温吞年长一些为师兄,鲁坤为师弟。两人武功和处事自不必说,就是这温吞有点嫉恶如仇,为人城府很深,心眼又多,把丐帮交到他手里,必能使丐帮发扬光大。但是他手段太狠,帮中如有人对他不同意见,他必想尽一切办法去打压。怕就怕到时候积怨太多丐帮起了内乱,几百年的基业毁于自己人手里。
把帮主交给鲁坤吧——鲁坤其为人,敦厚老实,乃守成之人,对丐帮难以有大的开拓,但其在帮中威信极高,在江湖中其声誉也好于温吞,将来对丐帮与其它帮派的来往上当大有裨益。所以老帮主犹豫不决,到了晚年,老帮主干脆把帮中事物轮流交给两人去管理,一轮一个月,不管事的那个人就伺候自己的起居饮食,他想做最后的考察,再做决定。这样过了半年,也倒相安无事。这一月,该鲁坤伺候师傅,鲁坤先去晋见帮主。孙帮主一看见鲁坤喜笑颜开,说道:“人越老,是不是越怕死呀?总觉得我时日不多,说不定哪一天就咽气了。所以见你们一面无比激动,尤其是你呀,对师傅真是无微不至呀。心实在是太善良了。”鲁坤道:“师傅乃是弟子的救命恩人,再造父母。弟子本该如此。”孙修道:“说也奇怪,一轮到你温师哥伺候我饮食,我整日里昏昏沉沉,不思饮食,连话都懒得说一声。一轮到你伺候我饮食,整日里神清气爽,也觉得饭菜可口,看见你也总想唠几句,难道这也是天意吗?”鲁坤知道师傅话有所指没有接茬,而是说道:“弟子此次出去办差,听说了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孙帮主道:“只管讲来。”鲁坤道:“听说……温师兄最近曾经和杜猛有过几次接触。”孙帮主心中猛地一凛,那杜猛乃丐帮弃途,不走正道,为了出名,居然研究起武林正道人士最不齿的毒药,被孙帮主知晓,要杀了他。杜猛事先知道消息,躲了起来。孙帮主下令,有见到杜猛者,立即帮帮主清理门户。这温吞为何要见杜猛,见了杜猛既不清理门户,也不向帮中报告,这事不应该。温吞不会这样做吧?会不会是这鲁坤为了抢夺帮主之位陷害温吞才这样说?更不会了!要说陷害,只有温吞可能用此计来陷害鲁坤,鲁坤绝不会用此计来陷害温吞。那此事就是真的,可是温吞见杜猛干什么?杜猛能帮温吞什么忙?也许杜猛的毒药可以……。想到毒药,孙修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往下想了。他挥挥手,示意鲁坤退出,又告诫鲁坤先不要声张。
到了下个月,该温吞服侍帮主。温吞来送饭,孙帮主和他闲聊了一会,然后说:“为师百年后,将帮主之位传于你如何?”温吞愣了一会,赶紧说道:“师傅必将长寿百岁,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只怕到时候徒儿没这个本事。”孙帮主不再言语,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待温吞走后,确信他已走远,孙帮主颤颤巍巍拿出一根银针,插在饭菜内,再颤颤巍巍拿起银针,放在眼前仔细观看,顷刻间,五内俱焚,他看到了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银针是黑的——这就是为什么温吞服侍他,他整天昏昏沉沉的原因。
他赶紧命人去把鲁坤叫来,鲁坤进了孙帮主房内,孙帮主把银针拿给他看,鲁坤也大为惊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孙帮主道:“这个逆子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为师我也真是糊涂呀,帮主之位,在你俩之间选来选去,试想,一个有才无德之人,岂能把我丐帮发扬光大,为师今日就把帮主之位传给你吧!”鲁坤赶紧跪下道:“徒儿万不能接受,一切等师傅百年后再说。”孙帮主道:“好吧!自今日起为师就把我赖以成名的惊魂掌传于你,共有三招,其变化无穷,刚烈无比,希望能在你手里改进一下,让拳法不要太过霸道才好。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呀,说不定我这套惊魂掌就该经你手改进,你为人善良敦厚,来改进这套拳法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在传你武功之前,你须去把温吞这个逆子给我杀了。”鲁坤磕头点地道:“万望师傅开恩,念师哥从小是个孤儿,也是良将之后,师傅又栽培他多年,就原谅他这一次吧!他从小和我相依为命,弟子实在是难以下手。再说,我想师兄必无此心,定是那杜猛撺掇于他。师傅你老人家就给师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如果他毫无悔意,待弟子查明真相后,再由师傅定夺。也有可能不是他下的毒药。”孙帮主沉默了好久,才说道:“好吧,今后为师的起居由你来照顾,温吞暂不许他管理帮中任何事务。直到他当面向我说明此事为止。这件事你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说完,孙帮主老泪纵横,命人把饭菜处理了,也无心再吃了。
第二天,孙帮主急招帮中六袋以上长老及传功长老、执法长老等帮中要人到总坛开会,孙帮主在会上隆重宣布:今后帮中事务无论大小,一律有鲁坤裁决,特别重大事情须与众长老商议。今后自己的生活起居等一切事务均有鲁坤照顾,其他任何人等不经召请,不得进入自己屋内。说完就命众人散了,会议时间短的也就有庄稼人吃碗饭的功夫。但意义重大,等于宣布了鲁坤是未来的丐帮帮主。众人退去,唯独剩下温吞一个人在议事大厅,他是何等机灵之人,知道一切都完了,肯定是师傅发现了什么,要向老师认个错吗?认个错也晚了,即使师傅能原谅自己,那帮主之位也与自己无缘了。再说了,师傅也没说自己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没证据,只是怀疑自己,自己一认错不就是等于承认自己下毒了吗?思来想去,他还是拿不定主意。最后,他心一横,也罢!师傅一定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不会这样安排,万全之策,我还是走吧。
第二天,鲁坤发现温吞没在帮中露面,一连三天,都是如此。鲁坤赶紧禀告孙帮主。孙帮主道:“他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这样一走,岂不是把他下毒之事坐实了吗?假如他胸怀坦荡,用得着避而不见吗?这也怪为师对他太过溺爱,总可怜他身世悲惨,事事处处顺着他。唉!走就走了,全当我们丐帮没有这个人,以后他的所作所为与我们丐帮无关,丐帮事务全靠你了。自今日起,为师传你惊魂掌。”自此,孙帮主彻底对温吞死心了,全力指导鲁坤,传授他惊魂掌法。希望惊魂掌和丐帮都能在鲁坤手中发扬光大。
又过了大半年,大家都渐渐忘了温吞。至于温吞的下落,帮中众人见孙帮主没有表态,也都不再追问。这一天,鲁坤到杭州分坛去办事,因为天晚在杭州逗留了一晚,偏偏这一晚,出了一件大事。
孙帮主晚上在屋内静坐了一会,到了亥时左右有些困意,想要休息,看见鲁坤走了进来。孙帮主也未在意说道:“是鲁坤呀!你去杭州办完事情了吗?”只听那人道:“师傅心中只有鲁坤师弟吗?”孙帮主细看,那人分明穿着和鲁坤一样的衣服,连面容都一样,只是一说话,嗓音把他出卖了,正是许久不见踪影的温吞。孙帮主道:“孽徒,是你,你还有脸回来见我。你在为师的饭菜中下毒时,可曾想起为师几十年的教导之恩。为师我宽宏大量,过往不究,你竟还有脸回来吗?你回来干什么?”温吞道:“师傅的教导之恩,徒儿永远铭记在心。只是下毒之事,容弟子辩解几句,说我下毒害师傅你可曾亲眼所见,是不是有人对师傅讲我曾见过杜猛?师傅您老人家太好骗了,焉知不是鲁坤师弟陷害于我?”孙帮主道:“你师弟从小就心地善良,为人忠厚,断不会做出此事。你休要花言巧语,蛊惑人心。你若不是理亏,怎么会不辞而别?”温吞说:“您老事事处处都说他好,我如果不躲开,怕是已经没命了。小时候,师傅您从外面回来,不是总先抱师弟吗?有好吃的东西,不是总先给师弟吗?”孙帮主怒道:“自你俩同到丐帮以来,师傅我每次外出,无论吃的东西和玩的东西,哪次不是带双份回来,哪一回少了你那一份。先给你师弟东西,还不是因为你争强好胜,不等你师弟吃完,你就要去抢他的。你们有了争执,你为大,他为小,本来就应该你让着他,结果你总要犟着要我处罚了你师弟你才甘心。到如今,倒怪起师傅偏心来了。”温吞道:“偏不偏心,师傅自知。那帮主之位您老不是要决定给师弟了吗?”孙帮主怒道:“你个蠢奴才,帮主只能一个人当,你当了帮主,你师弟辅佐你。你师弟当了帮主,你辅佐他,横竖都是为丐帮好。岂能分彼此?再说了帮主人选,要德才兼备才好,仅凭武功高超和耍小聪明难以服众呀!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念你我师徒一场,你的所作所为师傅也不记在心上,只是你我今后恩断义绝,形同路人,你作速离去。”温吞说道:“师傅想忘了弟子,弟子却舍不得丐帮,如果师傅在这份文书上签个字,弟子保证师傅安度晚年。”孙帮主很不屑的接过文书,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丐帮现任帮主孙修亲自手书,自即日起传帮主之位于温吞。孙帮主气得三两下把纸张撕得粉碎说道:“你痴心妄想。”忽然闻到一股怪味像是从纸张上飘出来,孙帮主只觉得胸口发闷。“你……你还不死心,又来害师傅,又在纸上下毒,你……。”温吞也很惊愕道:“没有毒呀师傅!这次真的没有。师傅您……”孙修道:“你快过来,扶我一把。”温吞赶紧向前去查看师傅的情况如何。孙修猛地出掌:“去死吧,你!你如此醉心于帮主之位,留下你终究是丐帮一大祸患。”温吞没有想到师傅已有杀他之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孙帮主用的正是他赖以成名的惊魂掌。这一掌正中温吞胸口,温吞几乎被震飞,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孙帮主也直挺挺的栽倒在床上。孙修因为是中毒在先,功力减了两成,否则温吞焉有命在。温吞大惊:“师傅,您老真下得去手……好!好!杜猛,你个浑蛋,居然设计害我。好毒的计策呀。”温吞也顾不得师傅了,夺门而出,他清楚师傅惊魂掌的威力,后劲大着呢,自己能否活着就看自己的造化了。就这样温吞又逃跑了,有在门口值夜的两个小乞丐也听到了一些响声,赶紧进来查看。居然没有其他人发现,两个小乞丐一看孙修人事不省,急忙去通知了胡长老。
胡长老到了老帮主屋内,赶紧想方设法救治,一面派人去请其他几位长老,折腾了一晚上。可是第二天,噩耗传出,孙帮主去世了。丐帮急招鲁坤回苏州。鲁坤一看到孙帮主冰凉的身体痛不欲生,想到这几十年师傅的教导之恩无以为报,几乎要昏死过去。但陈长老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应当以大局为重。陈长老道:“现在孙帮主猝然离世,帮中人心不稳,极易发生事端。何况帮中不乏有温吞的追随者。要防止他们趁机作乱。”陈长老是丐帮的传功长老,地位仅次于帮主,德高望重,说话最有分量。鲁坤忍住悲痛,急命陈长老招帮中重要人物到议事厅商量孙帮主的后事,以及确定新帮主的人选。
传功长老陈长老、执法长老胡长老、两名护法长老何长老、乌长老乃帮中其他重要的人物,悉数到场。陈长老道:“孙帮主遭遇不测,新帮主又未定,帮内人心不稳,我意咱们先确定新任帮主,再安排孙帮主的后事及追查帮主遇害的原因,诸位以为如何?”其他三位长老及在座的诸人都说“正该如此。”陈长老道:“孙帮主在时,不仅一次给我提起,要在温兄弟和鲁兄弟当中挑选一位来继承帮主之位。如今温兄弟不知什么原因不知去向,帮中事务基本上都有鲁兄弟来处理。我意揣测,孙帮主意欲将帮主之位传给鲁兄弟,我们就推举鲁兄弟为新任帮主,诸位觉得如何?”诸人都道:“有鲁兄弟继任帮主,我等赞同。”内中却有一人道:“我有话要说。”众人看时,说话的乃是地位仅次于陈长老的执法长老胡长老,即帮主遇害当晚最先到场的人。胡长老道:“非是我有意为难鲁兄弟,而是有一件事关系重大,却要说清楚。老帮主的意思是在温兄弟和鲁兄弟之间挑选一人来继承帮主之位,这大家都清楚。可事到如今,温兄弟无缘无故的不见了,帮主又莫名其妙的死亡,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呀!”原来,在帮中胡长老与温吞两人关系最好,他是在为温吞打抱不平。陈长老道:“你的意思是怀疑鲁兄弟做了手脚吗?”胡长老道:“非是我怀疑鲁兄弟,而是昨夜在亥时左右,真的有人看到鲁兄弟进了鲁帮主房间。”众人一听,都满腹狐疑,小声议论起来。鲁坤赶紧说道:“我去杭州办事乃是孙帮主亲自差遣。今天早上才回到苏州。”胡长老道:“把昨夜在帮主门口当值的小兄弟叫过来,一问便知。”陈长老道:“好吧!今天咱们就问个水落石出。去喊那个小兄弟。”不一会进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原来,帮中众人觉得老帮主无病无灾,武功又高,所以每晚只指派了帮中辈分较低的两个兄弟,在孙帮主门口值夜,随时帮老帮主干点杂差。进来的这一个叫做小毛子。陈长老道:“小兄弟,把你昨晚看到的事情都讲给大家听。”小毛子一鞠躬道:“昨夜,小的和小豆子在孙帮主门口值夜,到了亥时左右,看到……”他顿了顿,拿眼去瞟鲁坤。气得陈长老喝道:“你只管如实讲来,看什么看!”小毛子才接着说道:“看到鲁师叔走了过来。”众人更坐不住了,不是碍于众长老在此,说不定会围住鲁坤问个究竟。陈长老道:“大家安静,听他说完。”小毛子道:“那人穿戴和鲁师叔一模一样,连面容也一样,就进了孙帮主房间。因为鲁师叔见老帮主从来不用禀报,所以小的也没有阻拦。进去之后,因为门还没关死,所以听见老帮主第一句话说的是:‘是鲁坤呀,你去杭州办完事情了吗?’。”这一下,除四位长老外,众人竟然也顾不得礼节,大声的嗡嗡起来。胡长老忍不住了,喝道:“胆敢再有私下议论者,拉出去重打四十。”众人才又安静下来。小毛子接着讲道:“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又过了没多久,只听见帮主房中砰砰的声音,我和小豆子实在忍不住,就想推门进去,又听见鲁师叔说:‘好!好!杜猛,你个浑蛋,居然设计害我’等话语,小的也听不太清楚,然后就看到鲁师叔夺门而去,不过……”陈长老道:“把话说清楚,别吞吞吐吐。”小毛子道:“小的如实讲来,那人应该比现在的鲁师叔要高一些,临出门时好像受伤也不轻,走路也不稳。不像今天的鲁师叔这么稳健。”胡长老道:“高一些,也可以穿高木屐鞋来装扮,受伤也未必。”鲁坤道:“容在下说几句,我昨晚在杭州一夜未离开,和杭州分坛的坛主柳青一直说话到子时才休息。本来帮主当不当对于我来说也无关紧要,只是这件事关系到老帮主之死,一定要说清楚。柳青今天也来咱们总坛,喊来一问便知。”陈长老道:“好,去喊杭州分坛的坛主柳青进来回话。”不多时柳青进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一个汉子。陈长老道:“柳青,我来问你,昨晚你和鲁坤说话,说到几时,都说了什么内容,如实讲来。”柳青一稽首道:“属下昨晚和鲁师叔在一起。鲁师叔昨晚谈兴很高,我们谈了一会武功,接着又聊起了杭州的风土人情,以及美食等,到过了子时才睡。帮中的其他兄弟也可以作证。”陈长老问小毛子道:“你说昨晚几时看到你鲁师叔?”小豆子道:“刚过了亥时。”陈长老道:“这不清楚了吗。孙帮主虽然死的蹊跷,但和鲁兄弟绝对无关。据说山西易家庄还有许多后人活着,这易家庄的易容术天下第一,保不准是有人乔装改扮混了进来。”胡长老道:“那温兄弟又去了哪里?鲁兄弟你可知晓。”鲁坤心想:我怎能说温师兄要下毒去害孙帮主,那丐帮岂不是颜面扫地吗?但也不能不回答呀。只得说道:“这个现在还不方便说。”胡长老还要说话。一直未说话的何长老抢先开口道:“胡长老,昨晚该你在丐帮总当值,被人偷偷溜进来害了帮主,你该当何罪?”乌长老也道:“胡长老,你接到小豆子的报告后,为什么不先向其他几位长老报告,等孙帮主咽气了你才通知我们几位,你居心何在?”胡长老道:“我去见孙帮主,他伤势已经很严重了,只顾着救治,很快帮主就咽气了。然后才想起来要通知各位,怎么你怀疑起我来了吗?”陈长老见大家争执不休,如果现在闹僵了,恐怕对今后的丐帮不利。赶紧说道:“各位,莫要争执,我知道各位都是因为孙帮主的猝然离世而过分悲伤,所以就互相指责。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选出新的帮主人选。不如这样,暂由鲁兄弟代任帮主,并全权负责查寻孙帮主的死因及温吞的下落,待一切都真相大白之后,再选出新的帮主,如何?”何长老、乌长老立即表示:“无异议。”胡长老看自己受到了孤立,也难以改变今日的形势,也赶紧说道:“我也遵从陈长老的提议。”
鲁坤即日起成为丐帮的代帮主。他立即着手安排孙帮主的后事,并命人全力查访温吞的下落,但一直没有线索。鲁坤又严明了丐帮纪律,原来在孙帮主后期,因疏于管理,帮中有人上街强行乞讨,看到一些稍微体面的人走过,便会抱着那人的腿不松,直到那人施舍为止,引起其他帮中弟兄的不满,江湖中人也颇有微词。还有一些人居然欺压良善,鲁坤都一一做了纠正。三两年间,丐帮声誉大好。镇帮之宝惊魂掌竟真的在他手中得了改进,他把原来掌法中最阴狠的部分去掉,变的平和了一些,但威力不减。原来惊魂掌出招必见血,其要点在于杀人,对手非死即伤。现在掌法的要点在于制敌,目的让对手心服口服,可以一招击中敌人的要害,但也可以保证敌人不至于残废。鲁坤遂把惊魂掌更名为惊云掌,名字也更文雅了些。丐帮声誉甚至于要胜于孙帮主在时。
然而,忽然有一天,鲁坤也不见了,一离开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