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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雁城城北,与富有的城南一派祥和不同,这里乌烟瘴气,痞子之流随处可见,有南富北贫之称,一些痞子总想着攀附上一些富家子弟搬离这里。

而马痞子正是其中一个,在这雁城里也是有名的很,横行霸道,小孩听了他的名字都会吓哭,结识了刘大少爷,做了狗腿子、打手,现如今刘家当家的那老家伙双脚一蹬,刘大少爷继承了家业,花天酒地,挥金如土。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马痞子这些手下可是沾了不少光。人换了鲜亮衣装,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痞子气却是难改,前几日欠下了不少赌债,正一筹莫展,看见那有钱的小丫头在街上乱逛,本想抓来敲诈一番,没想到是个硬点子。

平日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这口怨气过了几日也是难消。他也听闻前几日晚上城郊闹事闹得很大,怕那些江湖人士还在这雁城待着,他是在窝里憋了几日这才出来喘喘气。

他带着几人一路走在大街上,调戏下良家妇女,白吃几个那谁家的肉包子,一脸阴沉,路人都纷纷避让。突然他眼前一亮,在那街角蹲着的不正是前几日跟那小丫头待一块的小乞丐吗?他心下邪笑,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他看见的正是小风,至于小风为何蹲在那,这还要从几日前刚到花丐帮说起了。

时间回到几日前,莫老被唤去不知做什么,而方叔他们也被叫出去要饭,只剩下小风一人待在庭院里,他正无聊望着院内那槐树发呆。

过了一会,突然响起一个童稚的声音,“咦,又新来一个小哥哥哦!”声音中充满了欢喜,小风循声望去,只见十来个小孩在几个妇人的陪同下进了院子,那打扮应该也是乞丐,其中一个小男孩脸上还有几块泥巴,不知是不是故意抹上去的,也不在意,对着小风兴高采烈地走过来。

小风有些怯怯之意,不敢直视。那小男孩也不怕生,过来就抓起小风刚要缩一边的手,盯着小风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哥哥?”

小风闪闪缩缩的偷瞄了一眼,只见那小孩一脸笑容,眼神里充满了纯真,见状弱弱地回答道,“我,我叫,莫念风……”

“哇,名字真好听,不像我叫元银子,好俗套啊,你一个人吗?”小孩双手叉腰似乎对自己的名字有些怨气,看了看小风又问道。

“不,不是的,还有莫爷爷和方叔叔他们……”

“哦?那我爹爹又要头疼一阵了。小哥哥我就叫你风哥吧,你以后跟我混呗,我爹爹可是这里的大当家哦~”银子拍了拍胸口,稚嫩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似乎又有些自豪。

“银儿~又在这胡说什么呢,”走来一妇人轻轻拍了一下银子的头,对小风说道,“小兄弟,不用怕,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住吧,都是些年龄相仿的孩子,也不会寂寞。”刚才她与那院中的几位长老也细细说了一会,简单了解了一下小风的情况,就想着一块带着吧。

小风听罢抬头看了一下妇人,她身穿着一件朴素的旧衣,倒不像花丐那般花花绿绿的衣服,一脸慈祥的望着他,小风有些犹豫,“可是…莫爷爷他们…”

“这些你不用担心,大家还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平日还能见着,但是他们也有他们要忙的事情,对吧,你就跟我们一块,也好相互照应。”妇人也不着急,蹲下来抚摸了一下小风的脸蛋,耐心解释道。

小风听罢也有些道理,弱弱点了点头。妇人这才笑容满面,“你以后就叫我方姨吧,带你去见见小伙伴们吧。”说完就拉着他过去那群小孩面前一一介绍,那银子虽然是小,但是在孩子之中应该是老大模样,个个围着他转。一群相仿年纪的小孩在一起待着玩耍,过了会小风也没那么紧张了,跟着玩一些小游戏。

傍晚,夕阳西下,一群年轻力壮的乞丐抱着一堆吃的用的回来了,小孩们围着转,一副其乐融融的大家庭气氛,这让小风倍感温馨。一件东西当你不曾接触的时候,有可能会因为它的一些外在印象而产生厌恶,但当你置身处地去感受过了,却是另一番体会。

直到饭点时候,莫老才回来,他一脸疲惫,跟方叔他们打了招呼,原来是去帮着清点粮食,做一些记录,写了一些字。他们聚在一起相互说了一下情况,莫老摸了摸小风的头,眼神里略带不舍,“以后爷爷我就不能在你身边了,你要跟他们好好相处,都是一群小孩,有什么困难就记得找我啊。”小风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也很是不舍。

莫老犹豫了半会,总归还是叹了一声,“唉,你若还想要去习武的话,就去吧,或许留在这里也不是最好的。”

小风抬头看着莫老,两人默默对视着良久,小风摇了摇头,眼中似有泪花“我舍不得莫爷爷你,舍不得大家,我怕走了,就再也见不着你们了。”

莫老也不说话,轻轻将他拥入怀里抱了一下,转身与方叔他们聊了一下,大致也是知道都是年轻力壮的乞丐,刚来肯定会被欺负一下,莫老让他们沉得住气,不要生怨恨,以后大家要相处很久的。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方姨过来叫小风他们,说让几个妇人带着分几队出去讨点银两,小风吃过包子,被打扮了一番,比原先更有乞丐模样,领过破碗,银子一脸老大模样,说要跟小风一起,方姨点头同意之后带着出了门。此时院里年轻力壮的都已经不在了,估摸着去了城南那边抢地盘,就剩下那几个老人还在院子里坐着,算是帮里的长老,守在家里。

出了巷子左弯右拐,来到一条算是繁华的街道上。银子很是熟练地在街上走来走去喊着“这位爷赏点银子呗!”之类的话,小风跟着递去破碗,以前倒也是这么干过,只是身边不再是莫老了。

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四起,各有忙碌,小风依然是乞讨着,不同的是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

如此便是几日过去了,这日小风低着头蹲在角落里,看碗里还有些碎银子,看样子今天还有点收获,走累了刚坐下歇会,这几天相处下来,大家聊着玩着,互相也熟络了,不再闪闪缩缩的模样,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往日当乞丐那般惬意,也忘了想要去习武之事。

再说到这马痞子在街上见着了小风,心下顿是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升了无名火,眼神里都冒着火光一般,也不着急对方跑掉,双手插袋,嘴里叼了根香茅,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见小风低着头,马痞子一脸邪笑地喊道,“小兔崽子还记得我吗?”

小风听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看,有几个人围了过来,带头的正是那马痞子,心下一惊,眼神闪烁,环顾四周,想要找个地方逃脱,不料被马痞子一把抓住。

“哎哟哟,想逃啊?!小兔崽子,前些天你好像说要宰了我啊!”马痞子咬着牙根说,一脸凶恶状,抓着小风的衣领。

小风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呼救,也不知方姨和银子他们走了多远,听没听见,至于街上的人都快步闪开,不去多管闲事。

马痞子见状呼了小风两巴掌,扇得小风两眼直冒金星,脸像火烧了一般。

“小子,今天你还想谁来救你啊?还想人家大小姐啊?!”马痞子恶狠狠地说,身后那几个壮汉哈哈大笑,小乞丐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啊。

“我,我现在可是花丐帮的人了,你,你还敢打我,等会他们过来,你就惨了!”小风连忙搬出花丐帮的名号,在他心中花丐帮人多势重,马痞子应该会忌惮一下。

没想到马痞子他们听完,又是一阵笑,“那帮乞丐能起什么风浪,缩在一个小院子里晒太阳,敢跟我马痞子过不去?”说完又是给小风肚子来了一拳,痛得小风当场想吐了。

马痞子抓起小风的头发,对着小风说,“小乞丐,你好像还不知道大爷我的厉害啊!”

小风怒视着马痞子,人弱就该被人欺吗,他看着马痞子那张嘴脸,又想起那群武林强盗,他怕极了也恨极了,不由怒火中生,呸了一声,对马痞子说道,“你厉害,你怎么见了人家道姑抬手,就吓得跳湖呢!”

马痞子最恼怒的就是这点,被人抓住痛脚踩,他大喊一声“好小子!”右手高高抬起又要扇下去。

只听背后一声“住手!”,马痞子顿了顿,转头想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赶来阻止他。小风忍着痛从间隙中望去,只见来者一身花里花俏的,不正是花丐帮的人吗,身后还有方姨和银子他们,看来是听见了他的呼救赶来阻止了。

“马爷,”来者其实暗中保护方姨他们这些妇幼的王叔,防止乞讨时被欺负,一听到有人抓了自家的小孩,立马赶来,这一看,原来是城北有名的马痞子,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微微抱拳道,“这小孩有什么地方得罪你的,打也打过了,你就大人有大量,看在花丐帮的面子上放过他吧。”

“花丐帮很厉害吗?还要看在你们的面子上?”马痞子一听就更气,“我马壮,还需要你来管我打得够不够了?!今天我就要狠狠揍这小子一顿不可!!”说完狠狠地掐了几下小风的手臂,痛得小风直叫。

银子想出声骂马痞子几句,但是被方姨拉着捂着嘴巴不得动弹,看着兄弟受苦,十分着急。王叔一脸尴尬,被几个壮汉拦着,也不敢出手制止,心下也是着急得不行。

马痞子折磨着小风,听着他在这哭天喊地的,心下十分痛快,眼珠一转,说道,“臭小子,之前搞得我狼狈无比,喝了几大口湖水,今日我要拉你去喝个够!”

说罢就拽着小风的头发,带着那几个手下往城郊的湖畔而去,留下不知所措的王叔他们,心道这下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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