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把目光一斜,对着旁边几个蠢蠢欲动的人说:“我看你们谁敢动,动一下我就让他听响。”妇人说着,并把枪口对准郭胖子的头部。那些人都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的是岳阳鹤,他好像不是很意外,一直走到中堂,来到妇人跟前,笑着说:“其实从头到尾都跟你们没什么多大的关系的,不过是一个沈子民,你们这是何苦呢?”
吴老站在后面,也才走了上来,示意让妇人放下枪,把岳阳鹤请到旁边,郭胖子没了威胁,还想上前去抓妇人,却被岳阳鹤一声喝退。
岳阳鹤嘴上说到:“你们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谁让你们来这里捣乱的,即使沈子民真的在这里,你们也不该背着我就擅自行动。全都给我滚回去。”那些人听了之后,都跟着郭胖子离开了吴家。
岳阳鹤又给吴老道歉说:“实在对不起,老爷子让您受惊了。”
吴老爷子请他坐下,然后说:“你们真的准备要对沈家赶尽杀绝?”
“不,我是想救他们的,抓到了邓先觉就立刻放了他们。他们跟邓先觉这类危险份子混在一起,早晚会出事的。”岳阳鹤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只手还故意在吴老的手面上点了几下。
“沈家为你们做的事情也很多了,且不说有功劳吧,那苦劳还是肯定有的,现在你们这样对待他们,不感觉以后会寒了你们自己人的心吗?我知道这些不该我这个外人说什么,但是这些都是事实,做的太绝的话,肯定要失去人心的。”老爷子的这些话其实早就想说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老爷子,您感觉我们真的那么无情吗?你真的以为我们只会打打杀杀的吗?您想想看,如果不是沈子民纵火,让邓先觉得以脱身,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整天打打杀杀我们也不想,就比如贵公子,他被抓紧去,原因就是他跟邓先觉有来往,我们一开始也只是想请他回去,协助我们找人的。就这么简单。”
“协助找人?协助找人还要动用私刑?”吴老不依不饶的说。
“那是手下人不会办事,一帮饭桶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如果我在,邓先觉根本离不开云水镇。更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哈哈,说到底还不是你们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吗?”
“老爷子,我今天来并不是想跟您吵架或者讨论这些无聊事情的,我就是想来问你要个答案的。”岳阳鹤说到这里,眼睛盯着吴老,一刻不曾移开。
“你指的是什么事儿?”吴老随口问来。
“看看,你明知顾问了吧。”
吴老心中想了一下,反问到:“莫非是那件事?”
“没错,正是那件事。”二人心照不宣。
“这件事对我来说,的确是挺难抉择的,我这人平生坦坦荡荡,从不做违背良心道义的事情。也不是说你们怎么样的,不可否认的是,我的确对你们有些成见。”吴老说到这里,就停止了下来。
“好,说的好,果然够坦荡,您继续说吧,我听着。”
“继续说?我不喜欢成天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先说近的吧,比如我家逸辰的事情,放在我身上,我是如何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的,沈家的事情也是如此,远的来说,南京政府给你们下的无论是什么命令,你们都会誓死去完成,这也许你们没错,但是你们方法让我不能接受,还有,无论是知名人士,还是无名的,他们的生命对你们来说,和蝼蚁有区别吗?说暗杀看暗杀了。莫非他们真的有什么必死的罪过吗?”
“其实,你看问题有些片面了。”岳阳鹤反驳道。
“片面?我不感觉哪里说的不对。”
“试问,我们内部哪一个不是热血青年,哪一个不是想一心报国的?我也说点远的,我们杀了多少日伪汉奸?马将军您一定知道吧,他就是我们保下来的。这些你怎么不去想想呢?而只想那些小事。”
吴老听了,笑出声来:“没有什么大事小事之分,日伪汉奸得杀,凡我华夏儿女,都该同仇敌忾。我当然知道马将军的事情,可是现在的你们,做的还是类似的事情吗?你不感觉你们完全变质了吗?从上到下都变了。”
岳阳鹤听了之后,忽然站起身来,背对着吴老,目视前方,许久才说:“很多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换句话说,我们也只是执行上面的命令。”
“这只是你们推脱的借口罢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为党国立下了诸多功劳的,以您的才智,想在我们这里做一番事业,完全不是问题的,我想你慎重的考虑一下。”这段话,岳阳鹤虽然是背对着说的,但听得出,言辞还是很中肯的。
吴老也站起身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明白吗?”
岳阳鹤转过身来,面色有些难看,不过只一瞬间,马上便缓和了起来,半笑着说:“老爷子让我佩服,在这件事上我真的无法勉强你。我话放在这里,如果您错过我,将来你肯定有后悔那一天的。”
老爷子也笑了:“我半老村夫,早没有什么大志了,现在早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也没什么会后悔的。”
“好吧,现在我算看明白了,老爷子,我劝您一句,把事情想通,早点交出沈子民,不要揽事情在自己身上。”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吴家。
吴老站在青阶边,看着远去的岳阳鹤,轻轻的摇了摇头。妇人走了过来,轻声问:“你打算怎么安排子民的?在这里久了肯定会被搜出来的。”
“我知道,我料想今天夜里,他们会用对付逸辰的方法来对付子民。等天一黑,你就把子民送出城去。他爹的事情,我已经有办法了。”
“有办法了?你打算怎么办?”妇人跟着问。
“我在等消息,消息来了自然有办法。”吴老神秘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