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一个人在路上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进镇子办法,经过之前的事情,她担心只要回去,就会被他们带走,可是,家里的老爷子的安危又是她很牵挂的事情,如此进退两难。最终,她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过去看看。刚来到城下,果然被他们喝住,相互一照声音,城楼上的人立刻下来了,借着月色,其中一人问道:“之前为什么要逃跑?连开枪都不怕。如实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之前送走的人又是谁?”
被这么一问,妇人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她装作很可怜的样子答到:“好吧,我如实说,整件事情是这样的,我儿子病的很厉害,我带着他进省城找大夫,路上呢遇到了远房姨亲,就是后来那两个,考虑到我年纪大了,然后就变成他们陪我儿子去省城了,让我回家守着。”妇人说完之后,头也没敢抬起来。
那两人听了,似乎感觉在理,也可能是对女性的防范意识淡,没多问什么就直接放了进去。
进了镇子的妇人,那可是一身冷汗,过了许久心理才算平复下来。她实在是担心家里的老头子,路上丝毫不敢耽搁,当她老远看到家门口高高挂起的纸灯时,这才彻底放下心。一进院子,就看到在中堂负手徘徊的老爷。
吴老爷见妇人安然无恙的回到家,忙迎了上去,开口便问:“都还顺利吗,孩子安全出去了吧。”
“嗯,放心吧,都很顺利,而且,还在路上找到了女儿,原来素娥是一直跟邓先觉在一起的,这下你就放心吧,她们不久应该就会找到逸辰的。”妇人搀着他的手,二人双双坐了下来。
“好,如此甚好。我这边,只能说是暂时还算没多大问题。可是,沈家却不太好,老头子被蓝衣社的人抓了起来,他们想用老头子来引子民出来呢,这帮人,尽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明明找的是千里眼,却总害到无辜的人!”吴老爷愤愤说着。
“什么?他们抓了沈老头?他们不都是蓝衣社的人吗?”
“是的啊,之前他们家管家来告诉我的,岂能有假?都是蓝衣社的人有什么用,他们是利益任务为上,只要失去了利用价值,都会被一脚踢开,倘若阻碍了他们的事情,不管是谁,也都会被彻底解决的。这就是蓝衣社!”
妇人听了之后,面上露出了担忧之色,她问:“那这件事子民知道吗?”
“就目前来看的话,应该还不知道,但是,要不了多久,我想就会知道了,蓝衣社这张大网,遍及各个角落的,除非是邓先觉这样的人,普通人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踪迹的。”
“这下就坏了,一旦子民回来,那么邓先觉就有危险,邓先觉有了危险,那么孩子他们也会有,这事儿乱的,完全失去控制局面了啊。你别只在这里坐着发呆啊,赶紧想个对策。”妇人这几天一直着急,说起话来都火气冲天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想办法,我一直在想,只不过还没有个完全之策而已。”老头子也有些不耐烦,两个老人家坐在那里,相互很久都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
沈老爷被带到地下密室后,也被关进了自己曾经看着修建起来的小房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结果会是这么富有戏剧性,不过还好,他们没有对老爷子动刑,只是控制了他的人身自由而已。一个人坐在草堆上,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无法分辨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只有偶尔从别处房间传来的几声令人听起来都肉疼的呻吟声。他此刻比之前平静了很多,最担心的已经不是自己,而是外面的子民,他最害怕子民收到消息后回家来,那样的话就谁也逃不出蓝衣社的手掌了。外面忽然响起了开门声,进来的是郭胖子,他慢步走进来之后,来到老爷子身边,问:“你儿子去了省城吧?我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要不了就让你们父子团聚。我现在呢,看在你我好歹也一起共过风雨,特地过来告诉你这件事的。”
沈老爷听了之后,面色煞白,他跪着爬过去,抱着郭胖子的腿,哀声喊道:“郭胖子,哦,不,郭大爷,您行行好,您放过我儿子行吗,您可以杀了我的,但是孩子还小,看在我这几年为你们鞍前马后的份上,饶他一命好吗?”
郭胖子转身,移开几步说:“放了他?开玩笑吧,这是太保的意思,又不是我的意思。找不到邓先觉,谁都没有好下场。包括你,也包括我,所以呢,等你儿子和你见面了,还请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他说,该如何从他口中掏出答案来才最重要,你明白吗?”很显然,郭胖子进来这才是他想要说的话。
沈老爷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和自己儿子年龄相仿的郭胖子,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动他,或者,根本就无法打动,他明白郭胖子的话多半是真的,因为找不到邓先觉,他们真的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可是如果帮他们找到了邓先觉,他无法肯定自己能全身而退,一把老骨头就那样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尊严,郭胖子蹲了下来,一只手抬起老爷子的下颚,面带难以琢磨的笑:“还有一件事,你家以后,就是我们在这里的驻地大本营了,也就是说,从此这镇上没有沈家了。哈哈,哈哈哈。”这笑声,在不大的密室里产生了很长的余音。
沈老爷听了之后,慢慢地松开了双手,不再哀求什么,退身坐回了原地,一直等到郭胖子离开,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此时的子民,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他一个人刚到省城里,想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做下一步的考虑。来到一家客栈前,他进去后要了一个间房,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想了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忽然感觉自己像变了一个人,如果放在以前,他从不会违背老爷子的意愿去做事情的,而最近做的,却都是违背老爷子意愿的事儿,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长大了,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事情不能用对错来衡量做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