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这气还没消下去,又一件事出来了,原来他刚刚收到消息,说是今天晚上会有个人来沈家,而且是蓝衣社很重要的人物。此刻他一身麻烦还没有解决,这个时候来,指定没有什么好事。
也就在今天,吴家老爷子从省城回来了,当他一进家门,看到躺在床上的逸辰,问明事情经过以后,猛地一拍桌子:“你这小子,几天不在家,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伤了吴沈两家和气且不说,弄不好还会有流血的事儿,无论是谁家,都不是好事情。”
老爷子骂完儿子之后,就独自去了沈家。刚一进沈家大门,就看见沈老爷坐在中堂发呆,目光无神,他连着喊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应答,直到自己走上跟前,拍了拍他肩膀,这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沈老爷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平静的问。
“怎么,我不能来啊?”
“你记不记得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少说也有三五年没来了吧。”
“不错,快要五年了。唉,这次我是在劫难逃了。”
“你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大概了,我建议你想办法告诉子民,千万别回来。还好他早就离开了,否则后果真的无法想像。”吴老爷说着,随身坐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让他逃?”
“什么都没有命重要,这次你儿子放的那把火烧到了蓝衣社,而且有你的人做证,可谓是证据凿凿,我想蓝衣社在权衡利弊之后,会对他下狠手的。至于逸辰,也得逃,这和子民做的是一样的性质。”俩老人在那絮叨着,时近中午。沈老爷让下人准备了一桌饭菜,二老围着桌子继续聊着。
推杯换盏之余,沈老爷说:“你打算让他们往哪里逃?”
“这个还真不知道,我是刚刚到家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的,然后马上就来你这里了,只有离开这边蓝衣社的势力范围,才能安全些。‘黑狐狸’应该晚上就到了,你等会差个可靠的人去打听子民的去向,告诉他千万别回家,我这等会也得回去准备让逸辰离开,他身上有伤,逃还是个问题呢。”
“逸辰的伤说起来也有我的问题,不过是他们答应我不伤逸辰的,当时在密室里,我一看到逸辰被打,马上就让人去阻止了,还好他们对你多少有些忌惮。”
吴老爷听到这里,给他斟了一杯酒,递过去之后说:“你我两家本就是世交,以前再怎么闹,都是两家的误会,一杯酒,从此尽释前嫌可好?”
沈老爷端着酒杯的手有些微颤,眼睛已经湿润,喃喃说道:“这是我想了好多年的一句话,如今总算被你说了出来。说实在的,好好的日子,如果没有他蓝衣社,我想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当年的婚事,也是他们非要我那样做的,只有那样跟你联姻了,他们也就等于控制了你。我也有我的苦衷,所以,千万要海涵啊。”
这么一说,吴老爷点了点头,笑道:“好,咱干完这杯酒,就等于以前的事全都翻过去。”说着,两人头一抬,共同一饮而尽。
待酒足饭饱,吴老爷拜别沈家,醉步轻盈的回到家,妇人一见满面通红的老爷,说:“你这跟他怎么还喝上了?”
“怎么就不能喝上?本来就该如此。”老头显然很是兴奋,换谁不是呢,压抑在心头几年的误会得以解开,当然高兴,他晃晃悠悠的来到逸辰床前,带着几分醉意说:“你,你呢,今晚就得离开镇子,以后没有我的书信,不要回家。蓝衣社的手段太阴狠,杀得人太多,不论你多知名,多有影响力,只要阻碍他们办事了,都难逃一死,我是没想到你们心这么宽,捅了那么大的个篓子还如若无事。”这后半句明显是说给妇人听的,妇人接过话茬说:
“谁知道你儿子那么能惹事,一开始更不知道是蓝衣社,等知道了,也已经晚了。你不要什么事都怪在我头上。”
老头借着酒劲,继续说:“你还有理,你这样当娘,儿子哪天死了你都不知道。”
这句话把妇人说的半天没说话,逸辰听了之后,撑着床坐起来说:“爹,您别说娘的不是,要怪也是怪我,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给你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天黑我就离开家。只是我离开他们找你们怎么办?”
老头拍了拍胸脯说:“找我?老头子我年近古稀,什么阵仗没见过?岂会怕了他们,只是不能搭上你们年轻一辈的人。”说到这里,老头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什么了,马上改口:“找我也没用,我还要向他们要人呢,反正没人知道是你娘把你救出来的。”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还有一件事,出去之后,想办法把你妹妹找到,一定要两个人在一起,那样有个照应,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对了,你等等,我去拿个东西。”说完,返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逸辰看着妇人,问:“爹是不是喝多了?好像跟我从来都是带着训斥的口吻的,今儿感觉特不习惯。”
“发乎于情,他是心底没有了一个心结,气顺了吧,再加上的确也喝高了点,其实你爹并不那么凶的。”说话间,吴老爷折回过来,拿出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逸辰一看,马上想到这正是那晚在窗外看到的东西。老爷子把东西递到他手中说:“这个东西,你不要打开,你离开镇子之后一路向北,找到那个千里眼,让他带你去找一个叫‘闷葫芦’的人,然后你亲手把这东西交给他,记得,要亲手交给他,并说是‘‘大喇叭’让你交给他的。”逸辰听的稀里糊涂,搞不懂什么闷葫芦、大喇叭的称呼,问:“就说是您让我交给他的不行吗?”
“不行,只能说是‘大喇叭’,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千万别把东西搞丢了或者让别人知道。”老爷子说着,依着床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