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到底那孙大郎家的两个孩子都是无辜的,她看着那一瞬间像是老了十来岁的孙大郎,“既是昨晚的事情,为何此时才来,而且伤得那样重,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
她说的是实话,既然都见肠子了,那定是伤了五脏,所以宁浅浅不敢打包票。
“肯定能治好,肯定能治好!”昨晚他是要来的,可是二弟非得让他一家一家医馆的去问,这一耽搁过了出城门的时间,所以早上城门一开,他家门都没回就急忙来了。
“你先去,我随后就来,只是出了这样的大事,你最好还是去官府说一声,纵然是个意外,也能叫各家各户以后小心些。”这事儿宁浅浅不知道算是谁的头上才对,左右自己是有责任的,因此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当然,她也没忘记提醒孙大郎报官,就不信查不到宁金团的头上。
孙大郎被她一提醒,便又急忙县城,顺路回家去换衣裳,却得知宁菊花偷人,生了个跟侯主薄家孩子一样的娃儿。
这不就明摆着,她和侯主薄有一腿。又想起那鞭炮是宁菊花从娘家拿来的,一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嚎嚎大哭起来:“二弟啊,咱们自小没了爹,我四处干活供你读书,你却如此害我。”
孙二郎还在琢磨写休书,却又担心别人知道了,自己丢不起这个人。正是发恼发愁之际,还听亲大哥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一时间脸色也难看起来,“大哥莫是糊涂了,我何时害你?”
孙大郎见他狡辩,站起来扑过去一把揪着他的衣领:“不是你还有谁,那鞭炮是你丈人送的,你定是知道这鞭炮不对劲,才催促我去放鞭炮,你本要害我,却没想到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儿·····”
孙二郎听到这话,脑中一片花白,当即发誓不知此事,也下定了写休书的决心,还另外给孙大郎写了一份状告宁金团的状子,让他揣着去衙门里。
知县大人心里原本还有些不大信任孙二郎,可是没想到孙二郎头上竟顶着这样一大个绿帽子,顿时觉得爽快无比,看了孙大郎的状子,就派人去抓宁金团。
至于孙有才,这会儿躺在王家医馆前,已经断了气。连氏和孙大娘两人跪坐在一旁哭作一团,连去扯白布把孩子盖着的时间都没有,尸体就这么摆着,任由来往人群看。
宁浅浅提着药箱来的时候,王家医馆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圈人,最后还是玄峥拿出了剑,众人这才让开一条路来。
孙大娘一看是宁浅浅,想起要是她当初老实的嫁给了二郎,哪里有今天的祸事,所以对她是无比的怨恨,二话不说就朝宁浅浅扑了过去。
好在连氏理智些,急忙将她拉住:“娘,你让她给有才看看吧!”
“看什么看,我可怜的有才啊,这断了气还不得安生!”孙大娘又哭喊起来。
王铁生听闻宁浅浅来了,急忙迎出来,瞧了门口那死去半个多时辰的孙有才:“您来晚了。”
宁浅浅将手里的药箱递给玄峥,蹲下身来检查,确实已经没了气。却还朝王铁生吩咐道:“先抬进去,试一试。”
众人只觉得宁浅浅疯了,这人都死了,她还要折腾。
更有许多不服气她医术被传成了神的大夫讽刺着。
孙大娘更是又扯又骂,好在连氏这个当娘的不相信昨日还活奔乱跳的儿子就这么死了,听宁浅浅要将儿子抬进去治,急忙拦住撒泼的婆婆。
玄峥是习武之人,不必去试脉息,也知道这孩子死了,所以见宁浅浅执意要试,有些担忧,拉了一下她的手。
宁浅浅知道玄峥担忧自己,可是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试一试。回了他一个笑,“别担心,没事的。”
要将一个死人往自己的医馆里抬,王铁生有些不愿,可是想起宁浅浅的医术,便决定信她一回,喊来两个伙计,跟着帮忙把孩子抬了进去。
随即叫人把大门关了。
外头,不少人还在议论纷纷。
“这个山窝村的丫头疯了吧?死人她都敢动。”
“自不量力的丫头片子,以为治好曲大富的病,就把自己当华佗圣手了。”
“是啊,咱们等着看热闹吧?你瞧孙家那老婆子,可不是个吃素的。”
说着说着,人不少,反而多了,八卦也开始聊起来:“对了,你们知道么,听说这个姓宁的,从前和孙家二郎秀才爷是订了娃娃亲的。”
“不会吧,孙秀才的媳妇不是杂货铺二掌柜家的大闺女么?”
“还什么二掌柜,我跟你们说,我刚从衙门那边过来,听说宁金团被抓了。”
又一个人挤上来:“是啊,听说炸伤孙家两个孩子的鞭炮是他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