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又过了半个时辰,孙大郎哭着回来,“二弟,二弟救命啊!”
孙二郎正是烦躁,“你嚎什么?”
“有才要死了,大夫说治不好了,肚子上被炸了一个洞,肠····肠子都出来了。”孙大郎泣不成声,连咬字都含糊不清。
“方才不是看着好好的么?”孙二郎蹙着眉头,只觉得大哥分明是来寻自己的晦气。自家的儿子都还没落地,他反而来给自己说这些鬼话,倘若那肠子真的出来了,还能活?
孙大郎却已经跪了下来:“二弟,王大夫说只有宁浅浅能治好,你就看在我们兄弟俩的份上,帮去喊她来救命吧!”
“呸,那姓王的和宁浅浅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他说你就信?”孙二郎不耐烦的啐了他哥一口,让他送到别家的医馆去。
孙大郎无法,只得抱着孙有才一家家的敲门,可是那肠子都露出来了,必定是小命保不住了,谁愿意让他进门。
孙大郎无法,又只好抱回王大夫那里去。
连氏已经哭晕过去了两回,好在二儿子孙有文伤的不重,只是些皮外伤。
而宁菊花这里,孩子吃吃生不下来,孙二郎急得就要冲进去,好在孙大娘将其拦住。
这时稳婆满手鲜血的冲出来,“大人,大人只怕保不住了。”
孙二郎和孙大娘想都没想,斩钉截铁道:“保儿子,保我儿子/保我孙子!”
屋子里已经泣不成声的李氏听到这话,自不愿意,一番争执,稳婆没进来,宁菊花倒是自己把孩子生了下来,人也昏了过去。
李氏急忙高呼稳婆进来,冲冲忙忙的剪了脐带包好,稳婆才瞧见孩子那张嘴巴,顿时吓得‘啊’的一身鬼叫,差点手滑把孩子摔地上。
李氏吼了她一声,正欲张口责备,却见对面方才还挂着笑容的亲家母孙大娘脸上一片铁青。甚是不悦:“亲家母这是什么意思,我闺女可是给你生了个大胖孙子,你还摆什么脸色?”
孙大娘没理会李氏,而是朝外头的孙二郎喊道:“二郎,你给我进来!”
“亲家母你做什么,这是月子房,咋能叫他一个男人家进来?”李氏急忙去拦她。
只是那孙大娘身强体壮,李氏哪里是她的对手,反而被孙大娘一推,摔倒在床上,把那昏死过去的宁菊花压醒过来。
“娘!”宁菊花一睁开眼便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听到稳婆说是个儿子。
这下,自己总算把这正室位置坐稳了,以后纵使他真的平步青云,升官发财娶了官家小姐又如何。
只是宁菊花嘴角的笑容还没泛开,就听见孙大娘尖利的声音:“不进来瞧清楚了,他怎么知道这是谁的种?”
“亲家母你这是什么话,给我说清楚了!”李氏不甘示弱,一面撑起身子来,朝那刚出生的奶娃娃看去。
宁菊花不知道母亲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是瞧见母亲脸色瞬间苍白一片。
李氏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不然女儿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怪物来。
那襁褓里的娃儿,是个男娃不错,只是那嘴巴,却跟侯主薄家的几个孩子一模一样。
这病,听说是遗传的,孙家和宁家都没有。
李氏不敢多想,只觉得眼前一阵雾蒙蒙,人便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