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骂人的正是孙二郎他娘,村里有名的母老虎,不过她儿子出息,是村里唯一一个读书人,连村长对她儿子都尊重得很。
最重要的是,她就是宁浅浅未来的婆婆,而此刻她骂的正是宁浅浅。
“我孙家是做了什么孽,竟然摊上这样的事情,大家来给我做做主,这小蹄子还没过门就会偷人了,这叫我们家二郎以后如何做人?”孙大娘先是一只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就委屈的哭喊起来。
同宁浅浅一处的九婶子等人,忍不住要开口反驳她的话,却见宁浅浅摇了摇头,只能闷闷的闭上了嘴巴。
想必是自小的环境,所以宁浅浅一家的性子都怯弱得很,即便是受了天大的气也不敢吱一声。
稻花甚至是有些对宁浅浅失望了,被人冤枉成了这样,她自己不敢反驳就算了,大家想帮她,她还不让。一时间心里竟然有些气闷起来。
人群里,孙大娘骂了一回累了,孙二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寒着一张脸,一身儒衫长袍的他,在一群穿着短衣的汉子中间,显得鹤立鸡群。
他上前给村长作了一揖,嫌恶的瞥了一眼那关着门的破屋子一眼:“做出这等行德败坏之事,不止羞耻,实乃我孙家的家门不幸,今日还请村长做主,德之与此女婚事作罢,从此娶嫁互不相干!”德之正是他先生给的字。
村长其实不相信宁家那姑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也不见她出来澄清,也只好作罢,而且二郎又是村里唯一一个读书人,他还指望二郎秋天的时候能中个秀才,到时候为山窝村挣脸。当即便点头应道:“既是如此,这婚事就作罢了。”
“这样不要脸的贱货,也算是便宜她了,照我看这贱货那么喜欢男人,就送她到县里的窑子去,天天有男人,还能赚银子,到时候赚的银子正好用来弥补对我家二郎。”解了婚事孙大娘虽然很高兴,可是依旧觉得不解气,这样太委屈儿子了。
宁菊花一直相伴在孙大娘的身旁,这个时候也附和着:“是啊,浅浅喜欢做皮肉生意也好,今日是她对不起孙家二哥,以后就由着她负责给孙家二哥攒去京城参加科举的银子。”
宁浅浅只觉得好笑,偷人了不是该浸猪笼的么?可这些女人竟然还妄想把她送窑子里去赚钱供一个害她的男人。
这算盘打的着实是响了些。
“小贱货,竟然还不出来,怎么有脸跟别的男人做这种事情,就没脸出来了么?是不是衣裳没穿好?那正好叫咱们全村的男人都瞧瞧。”孙大娘凶恶的骂着,一脚踢开房门。
有些媳妇还没来得及蒙上自家男人的眼睛,门就开了。可是哪里有什么宁浅浅,只有刘癞头衣衫整齐的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小贱人躲哪里去?”孙大娘有些意外,朝菊花瞥了一眼。
菊花也是满脸疑惑,她明明是看着宁浅浅昏死之后才走的。
“呵,左一句贱人又一句贱货,贱人你说谁呢?”宁浅浅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似乎她从来没这么大声说过话,所以一时间大家都满是震惊的朝她看去。
宁浅浅还是宁浅浅,只是声音比起平日显得中气十足,但是入了耳却觉得又轻柔又悦耳,还有那双从来只会露出怯弱的眼睛,此刻竟然绽放着一种耀眼的光芒。
大家齐齐朝她望去,甚至是自觉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来。
孙大娘一愣,没反应过宁浅浅怎么会在后面的人群里,下意识的就接了宁浅浅的话:“贱人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