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郎就站在院子里,正背着手假模假样的看宁浅浅凉在院子里的草药。眼角余光早就看见了从大门进来的宁浅浅,却也不去打招呼,背着脸等着她上来给自己赔不是。
从前她给自己送铜板的时候,来晚了一两盏茶的时间,她都会说上许多好话赔不是的。
而今日自己等她的时间,恐怕不止是一两盏茶的功夫吧。
宁浅浅一进院子,先看了一眼茯苓,见她倔着一张小脸站在那里,身上没伤才松了一口气。
宝珠明珠珍珠三个小丫头站在她身旁,见着宁浅浅回来,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宁浅浅也不看那孙二郎一眼,直接进厨房去。
众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阿武却颇有几分得意道:“估摸着是想给孙秀才沏茶罢。”
这话落进孙二郎的耳朵里,脸上的笑容不禁又深了几分。
片刻间,只见帘子从里头被人猛的掀起,却见宁浅浅抬着一盆褐色的水出来,阔步朝那孙二郎的方向走去,然后一用力,一大盆水就浇在了孙二郎的身上。
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可把阿武和盛北吓着了,顿时大气不敢出一声,有些摸不准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人和畜生都分不清楚,还好意思做护院!”宁浅浅却是一转身,一手提着盆一手朝阿武盛北。
二人相视一眼,朝那落汤鸡一般的孙二郎看去,“孙秀才,你倒是给我们说说啊!”
茯苓见此,忍不住低骂了一句:“有眼无珠的东西!”这个时候竟然还指望孙二郎那混账东西帮他们说好话。
“宁浅浅你神经病啊?”孙二郎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一身湿漉漉的好生难受。条件反射的就骂起宁浅浅来。
宁浅浅站在他两丈之外的台阶上,一脸明媚的笑意:“我说孙二郎,你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厚啊,竟然还跑到我家里来装大爷,也不拿镜子瞧瞧自己,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阿武和盛北来宁浅浅家里也有两天了,平日见着这位大姑娘都是个娇滴滴的人物。何曾想她骂起人来,竟然也这般凶悍。
方才,孙二郎还觉得宁浅浅拿水浇他是幻觉,可是现在宁浅浅骂他的话一字一句的,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捏紧了拳头,但是旋即一想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又连想起宁菊花成亲前是何等小鸟依人,温柔可人,可是成亲后就是一个悍妇。
这会儿宁浅浅的表现,不正是和宁菊花那贱人一样的么。自己只要好好的哄她,自然会老实的把银子奉上来。
如此一想,孙二郎湿漉漉的脸上扬起自认为温润俊雅的笑容来:“浅浅,你生气的话打我骂我就是了,万般不是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能解了心中的气,你便是在抬一盆水泼我,我也是愿意的。”
阿武和盛北见此,恍然大悟,原来是小两口闹脾气啊。一时间也松了口气。
宁浅浅忍不住冷笑起来,厚脸皮的人她见多了,只是像孙二郎这般不要脸的,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也不愿意与他多耗下去,回头瞥了一眼珍珠三人,吩咐道:“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给我把这野狗打出去!”
她们是签了死契的,宁浅浅的话可就是圣旨,若是惹得这大姑娘不高兴,一气之下把她们卖进青楼里去,那可就完了。
所以,没有一丝犹豫,三人拿的拿着扫帚,拿的拿着铲子便朝这孙二郎冲过去。
孙二郎见这阵势也是吓傻了,哪里还有刚才的款款情深,夺步就朝门口跑去,全身湿答答的,好生狼狈。
他一面跑着,恼羞成怒的骂着宁浅浅:“宁浅浅你个小贱人,不知道好歹的东西,竟然还给动手打本秀才,你可知道本秀才就是见着县令大人都不用下跪磕头的,你这样是藐视???????”
后面的话没听清楚,完全被珍珠三人的声音盖了过去。
阿武和盛北俩吓傻了,这下可不会还是小两口闹脾气吧?正想给宁浅浅赔罪,却见茯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他们俩的包袱扔过来了:“还不赶紧滚,吃里爬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