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没了相公,会不会终究少了依靠而不好呢?继续想着,他甚至连杀祁御宸的心都没有那般狠绝了。
或许,祁御夜阴鹭的视线盯了他太久;终于,他的后背愈发地发凉,一股寒气渗透到了他的心,让他猛然间只觉毛骨悚然。于是,此刻他才意识到在皇兄如此凝重地给自己下达旨意的时候,自己原该严肃认真以待的,没想到自己这个时候竟浮想联翩。
再加上方才皇兄不是才刚表现出对自己近段时间以来办事不利的极为不满情绪吗?自己此刻还表现得如此不敬,怪不得此刻皇兄会以这般脸色相对自己了。
如此想着,祁御轩瞬间神色便恢复了正常。不过,他的心却也同时一个激醒。对啊,这皇上的旨意都摆在了眼前,自古常言道,军令不可违。自己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对于祁御夜所下的旨意,自己顶多无意力有不逮,做得不够好而已。而对于其重要旨意,自己哪次不是尽心竭力,一丝一毫都不敢有违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祁御轩就是因为往日里对祁御夜太真。所以,面对他的旨意,他此时根本就没想到随机应变,找些什么话暂时先敷衍敷衍他,或者再想法怎么应付、对付他。
以致当祁御夜冷哼一声,发问:“轩,难道你不愿意接朕的这个旨意吗?”时,他又再次脸色一变,身子一僵,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轩,朕再问你最后一次!这项重任你到底做不做得到?说话!”祁御夜凝眉重声道。其实,祁御夜本就是个绝霸之人,又是生性极为多疑的。从方才祁御轩的反应上看,或许他心里已经有几分对他信任不起来了。
不过,此时自傲的他,心中却又有另外一番矛盾;他不承认自己会这般失败,连自己一直以来的左右手,心腹,都可以因那人而叛变?所以,此刻的他袖中双拳紧握,青筋爆出。轩,只要你回答做得到;那么,朕就可以饶你一命!
祁御夜此刻如此想着,或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若真那样,扰他一命,也可不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只是对于自己的自信罢了。当然,他以后也不可能再重用他,更不会让其被别人所用了。所以,这一刻他也很紧张,他怕自己又一次败给了祁御宸。
“这个,臣弟,臣弟……”祁御轩着实不知道怎么说好,从祁御夜的脸色上看,他明白此次非同小可。所以,因为敬畏,他在下意识中没有直接否定掉。但让他说做得到,要将祁御宸、宫九奕满门暗杀,他亦同样说不出口。
祁御夜眸光一凛,正要发作;只闻得扑通一声,祁御轩便跪在了地上。他言辞恳切地道:“皇兄,轩明白今日您会下这样的旨意,定是有你的道理。四弟或许真有谋反之心,臣弟记得在很早以前,皇兄就让臣弟平日里与他常走动,表面上与他交好,暗地里替你防着他了。”
“今日许是他连谋反的行动都有了。可皇兄你经过这么些年的励精图治,江山已稳,想必定不是宸能撼动的了;皇兄英明神武,又何需太过忧心?皇兄是位仁君,再怎么说,宸与我们也是兄弟一场,何不就放他一条狗命,将他制服,让他永无还手之力不就行了?或者……”
其实,祁御轩最想做的是想替宫九奕求情。不过,世人皆知自己与她从来都是格格不入;更何况,那个女人似乎也威胁到了皇兄,依皇兄的性子定是也不会放过她;关键是自己能够以什么立场去为她求情?这些都是他潜意识中的想法,令他开不了这个口。
但他说到这里时,其实,还是说得顺了,想继续说。或者,就当皇兄是仁君,发个小善心,无需将宸王府满门暗杀,招人话柄。一些个弱质内眷女流,何不饶一命,另想法儿处置才好?
等等什么的,无非他是在下意识之中,说着说着,便将话引致希望能够留得宫九奕一命之上。只可惜,他剩余的这些话,并没有机会说出。
待祁御轩或者二字话音刚落,便只闻得轰的一声,祁御夜一掌拍向身旁的一个白玉茶几;使了个手势,便嗖嗖几声,密室瞬间便出现了好多个铁面黑衣的暗卫杀手。
这些铁衣卫是祁御夜最核心最深处的暗卫杀手,每次出现只会暗暗地为其处理一些最为秘密、棘手、重大的事情。除了那次为夺帝位,这些铁衣卫出现过之外,他们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出现过了。此次又即将面临帝位之争,祁御夜明白,是时候让这些铁衣卫再重现了。
祁御夜站向一角,黑着脸,鹰眸一凛,其中杀意便尽显。而就在祁御轩刚刚双眸瞪大,全身的危机感突现,刚从唇中溢出铁衣卫三个字的时候,那些铁衣卫便以招招最为凌厉的杀招袭向了祁御轩。
祁御轩瞥了眼浑身释放着杀意与嗜血寒气的祁御夜,这个时候,他虽然对于他为何会这般对待自己很茫然。但那种处于死亡边缘的强大直觉让他明白,依祁御夜的性子,这个时候,不管自己怎么说怎么做,他都是决心要自己的命了。
更何况,或许在这个危急时刻,岂容有自己说什么或做什么的机会?祁御轩此时唯有竭力招架,以求保命。
不过,没几招过去,祁御轩便身形渐缓,气息渐喘了。应付这些个铁衣卫,很快地,他便极为吃力,力不从心了。就在他自觉就快没命之时,他还是用上了最后的一丝心力,喊了一声:“皇兄!”
只不过,很可惜,换来的却是祁御夜的一声残忍的阴笑。这一刻,他的心有着无限的冷意,冷到了骨子里,令他有种窒息的感觉。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明白自己这个二皇兄是个性情极冷之人,或许已经冷到了无情无义的地步。可他一直以来却又是对自己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