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就像是天要下雨,说来就来了,你怎么预测。
东修明原本是想着,这一群小孩子,互相之间比试,不管是什么意外,他应该都能看的住。而且小孩子之间,再怎么打,也只是一点小力气,最多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着咔嚓一声响,全场寂静了。
在不知情人的眼中,他们只是看热闹的,到底是谁输了,谁的骨头裂了,都没关系,他们只是单纯想知道一个结果而已,到底是谁断了。
在自认为知情的人眼中,吴用的骨头肯定是断了。这一群人,统称为陈飞鸣的好友。
在真正知情的人眼中,陈飞鸣那小子完蛋了。这几个人,是吕力夫、左非文、丘彭。
但是,甭管知情不知情了,在东修明的内心中,咯噔一下,他心中清楚的很,不管是谁骨头断了,他都担当不起啊。
“啊!!!”
伴随着陈飞鸣痛苦得面部表情异常扭曲的惨叫,底下的人终于知道是谁的骨头断裂了。
吴用眉头一皱,没有想到陈飞鸣竟然如此的不经打,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本想着,把陈飞鸣打趴下就行了,谁想到竟然直接让对方骨头都断裂了。这,骨头是豆腐做的吧。
可他没有想过,自己天生神力,力气是有多大。
陈飞鸣痛苦的收回拳头,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在了地上不停的颤抖。
“啊!!”
陈飞鸣闷声痛叫,躺在地上咬紧牙关,青筋四起。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说好了我一拳把他的骨头打断吗?这不应该啊。陈飞鸣在心中呐喊。
不是说他的天生神力消失了吗?这哪有半点消失的样子?那一拳蕴含的能量,是神力消失能打出来的?陈飞鸣觉得自己深深的被外面的谣言所坑骗了。
所有人都傻了眼,本来以为会很精彩的一场对战,却在一瞬间分出了高下。而且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拳之下骨头直接断裂。这是有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到。许多人看着吴用,眼神中都多出了一种东西,畏惧。
“胡闹!太胡闹了!”
“胡闹,简直胡闹!”
道隐学院,院长办公室内,于石坛满脸怒容,来回踱步,时不时停下来指着东修明的鼻子就骂。
“院长,是我的错,我出手太重了。”吴用认真的说道,他并不想让东修明独自背这个锅。
“你不用替他说情!”于石坛怒气丝毫不消,又指着东修明骂道,“一个当先生的,都没想过后果吗?”
“院长,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东修明神色有些颓废,黯然道。
“承担后果?”于石坛更加气了,“你承担得了吗?你知道对方是什么背景吗?那是皇亲国戚,就是再疏远,那也是皇亲国戚,你怎么承担你告诉我!”
东修明眼神中带着绝望,沉默了。
吴用也不敢说话,生怕一句不对,让于石坛更加恼怒,那就更不好说了。
于石坛来回踱步,眉头紧蹙。
片刻之后,忽然停住脚步,挥了挥手,对着东修明说道:“回去做个自我检讨,以后好好授课,不得再犯这些错误了!”
东修明一怔,一时间听不明白于石坛的意思。
“可是,这些事总还是要我承担的,皇室那边不会再让我担任先生的。”东修明诅丧道。
于石坛吹胡子瞪眼:“让你回去就回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东修明又是一怔,旁边的吴用倒是听明白了,不停的给他打眼色,半响东修明才反应过来于石坛话中的意思。
于石坛这明显是说,事情不用你担心,回去授课去,这边有我顶着。
“不行不行!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让院长去承担呢!绝对不行的!”东修明顿时急了,他虽然生性有些木讷,但是这简单的道理还是分得清的。
“这是我于石坛的决定!”于石坛实在是懒得跟东修明废话了,一字一顿的说道,说罢,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走走走,不要烦我了。吴用留下来。”
东修明神色复杂的看着于石坛,想说话,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只得一躬身以示谢意,恭敬的退出了院长室,眼中满是感激。
吴用狐疑的看着于石坛,待东修明出去之后,才问道:“院长,你要跟我说什么?”
于石坛双眼盯着吴用,没好气的骂道:“谁让你出手没个分寸的?”
吴用委屈的努努嘴,说道:“他找我打,我能不打吗,又不能打输,多丢人啊输了,所以只能出全力了。谁知道他那么不经打。”
于石坛盯着吴用的眼睛,沉声道:“别跟我打呼呼,你就是故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吴用瞪大眼睛,死不承认:“院长,你怎么能够怀疑我!”
“我怎么不能怀疑你?”
“我这么老实!”
“是吗?”
“是!”
“老实?”
“嗯!”
“那你故意打断人家手?”
“我没有!”
“那是他自己弄断的咯?”
“……我打的……”
“那你还说没有!”
“我说没有故意!”
“不要岔开话题!”
“是你岔开话题!”
“我一直说的打断手这个话题,没有岔开。”
“……”
一老一少正在激烈的争辩着。
不同的是,于石坛面色淡然,带着玩味的笑意。吴用同样面色淡然,显然说谎对他来说是个很寻常的事情。
“院长,到时候皇室那边问起来怎么办?”吴用并不担心自己,毕竟吴大战将这个后台还算是蛮硬的,他担心的是东修明这边。
“皇室还敢找我兴师问罪不成?”于石坛眯缝着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我道隐学院虽然没落了,但是也不是皇室能够欺负的地方。不过,你们都想太多了,这种其实只是一件小事,皇室那边根本不会兴师动众的。你以为皇室那群小毛头真会来道隐学院闹吗?梁京隆还不算个昏君!”
吴用怔了怔,不由得苦笑:“院长,你说这话,不怕我传出去吗?我爹可是皇室忠臣。”
于石坛老谋深算的眼神中,露出不屑的神色:“谁信你一个小屁孩的话。”
吴用不忿:“我不是小屁孩。再说了,大把人信我的话。”
于石坛毫不在乎:“信又如何,你又不是忠臣,你不会说的,说了也没事,反正他们也知道我们学院跟皇室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我们教书育人,对他们反倒是有利,他们怎么会对我们下手,而且他们也不敢轻易碰学院这一茬子。”
吴用撇撇嘴:“不要污蔑我,我可是忠臣之后。”
于石坛哈哈一笑,没有回应吴用的话,摆摆手说道:“出去吧。”
吴用应了一声,悄悄的退出了院长办公室。他知道,于石坛嘴上说的轻巧,但是真要解决起来,却根本不可能那么简单。
梁国皇室这些年来,早已经悄悄的发展成了一个庞然大物,道隐学院虽然不怕它,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真要对抗起来,吃亏的很有可能会是道隐学院。
虽然道隐学院毕业的学生很多,但是皇室这些年送入三大学院的人,也不少,关系带关系,到时候闹大了,就是几个学院跟皇室之间的乱斗了。
当然,掌权者不可能希望出现这种情况,安定才是硬道理。但是不能保证一些有心之人不以此做文章,推波助澜啊。
总有些人喜欢抓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旗子,然后狠狠咬你一口也说不准。
吴用走出办公室,只见门外三个好友正焦急的等待着。
“怎么样,院长没有骂你吧,没打你吧。”吕力夫绕着吴用转了一圈,检查有没有缺胳臂断腿的。
吴用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哪有那么严重。”
左非文撇撇嘴,说道:“这能怪吴用?分明是那个陈飞鸣太弱了,而且还是他找的吴用比试,能怪谁?”
吕力夫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陈飞鸣这是嫌命长了吗?”
左非文耸耸肩:“他又不知道吴用是变态。”
“你才是变态!”吴用反驳。
“我们是天才,你是变态。”吕力夫一揽左非文和丘彭的肩膀,将二人拉到一个阵线,说道。
吴用:“……”
左非文眯着眼,说道:“你说,你这一身的蛮力,咱们是不是该好好利用?”
吴用满脸警惕:“你想干嘛?”
左非文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吴用一番,点头啧啧道:“好一副躯壳,好一副强横的身躯。”
吴用觉得心里直发毛,左非文的目光让他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要打我主意。”
左非文根本不理他,转过身对吕力夫说道:“你说,以后咱们是不是该在学院里横着走了。谁不服让他来跟吴用打。”
吕力夫听罢,顿时拍手叫好:“好主意!”
吴用顿时一个踉跄,没好气的白了两人一眼:“兄弟就是用来卖的?”
“那要看谁……”两人没皮没脸的说道。
吴用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我要跟你们绝交!”
“那不行,你还没帮我们打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