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你也是徒步一族。”
“好遥远……”
“我很能理解你的心理变化。”子弹说,我的视线移到他身上,“挣钱立足的念头呢,只是你死赖大城市的原因之一一而且这原因,可忽略不计。”他的眼睛闪烁着狡黠,“他走的开么?有他这一牵绊,那个到处放飞的你,怕是只能在我的回忆里一”
“你吃饭战线拉的真长!”
“生活就是要细细品味一”
“泡面汤。”
子弹一跃而起:“跟你说件我在寄宿学校的趣事,不要外传。”他贼眉鼠眼地说,我顿时有一种不法交易的感觉。
“你说。”我绷着神经配合紧张氛围。
“有一晚,我们寝室居然神奇的默契,一包泡面都没有。大伙剪刀石头布,输的那家伙带着艰巨使命,脸拉的跟大便似的,去对面寝室好骗歹骗,不负众望,骗了一包。泡在大饭缸里,兑了好多好多好多开水……一人一口面,两口汤,最后传到我这里,我看着锃亮的饭缸一”
“洗洁精都省了。”
子弹轻轻一笑,眼就弯了。
“好点没?”
“你吓到我了!”
他一手饼干,一手面包,这个一口,那个一口。
“别装小绵羊。”子弹咕噜噜地说,嘴巴塞的满满的。
“还吃?”
他猪拱一般吞咽,顺了顺气:“长嘴不用来吃,难道用来亲亲?”
“你还吃?!”
“咋地,饿不让人吃啊!”
“不是,吃颠了不消化,你不知道?”
子弹面带深沉的看着我:“我一直都知道。”
“那还咔吧咔吧?”
“我敢吃,”他吊儿郎当地说,咯吱一口饼干,“就不怕不消化。”
“敢说这种话,”我叹服,“一般都是新成代谢极好的人一说明你肚里没货。”
“记住,”子弹表情严厉地一只手搭着我的肩,“以后,不要用叹服的口气,点明一个人的肤浅。”
“我会记在小本本上的,阿sir。”
“有钱买小本本么?”
“有。”
“好。记住了。阿sir要去收拾残羹了。”
“一路走好。”
“okay!”
“一般都几点睡?”我望着街对面通亮的广告招牌问,这时雨已经停了。
“有美女睡得晚,没美女睡得早。”子弹不三不四道,在垃圾袋上打了一个蝴蝶结。“你肯定是有没有帅哥都睡得晚。我不行啊,岁月不饶人啊。说女的越老越贬值,男的越老越升值,要我说,那也得是优异股。你可以盯着我看,但是不要张大嘴。我喜欢自己跟自己聊天。为什么?因为得到的答案都是我喜欢的啊。比如,子弹帅吗?哇靠,帅惨了!”
我合上嘴,又拉开:“你啥股?”
子弹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
“屁股。”
“我不想一再跟你一说话了。”我笑地少半条命。
子弹的脸凑过来,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我的目的达到了。”
刺溜!没有一点点防备……
“你要干嘛?”坐在小区长椅上的他,大腿上突然多出一个人,惊的花容失色。
“别动。”我说,扳正他的脸。
“你是不是要占我便宜?”
我捎捎眉毛:“这话问出来合适么?”
他深吸一口气。“你等会。”
“改天吧。”我坐回去。
“我搞得你没兴致了?”
“这是本事。”
“你知道吧?”
“哼?”
“在我们交往的这三个月里,虽然你没明确拒绝亲亲,但不差间接。我想我可能适应了那样的你,突然一对了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一那个一欲拒还迎。”
“哦,哦。”他露出“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的表情。“我亲你。”他干脆地说。
“行。”我把嘴伸过去。
“干嘛你要笑?”他皱眉,我笑地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一想起一一件事。”
“什么?”
“有个人一嘴一很大,绰号大嘴。一天一跟一跟人信息,’你好。’一’你是谁?’一’我是嘴。’”我噗地笑翻在地。
他板着脸:“这么重要的时刻,为什么会想到这?”
“我们不是要那啥么。”我爬到他腿上,“保证不笑了。”
就在快要贴合之际,他的脑袋猛然往后拉去:“不能再笑了。”我郑重地点点头。
“等等!”我叫咔,他的嘴停在前方一厘米处。
“又怎了?!”
“我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捧过他的脸,舌头缠绕进他的嘴巴,热辣豪迈地一通狂吻。绵延持久的激情四射罢,我晕乎乎地挨着他坐下,目光发直的盯着前方的太极柔推器。
“有什么感想?”他问。
“感想一大把。”我说,努力集中意识,发生了什么?
“什么感觉?”
“感觉一大堆。”
“羞不?”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哦,我亲了一个男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瞬间变成了火烧云。
“没羞起来。”我撒谎。
“你的脸色出卖了你。”
“气没提上来,憋的。”
他愕然的看着我,半饷蹦出一个字:“靠。”
“嘛呢?”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跳出回首往事如浮云,我心自飘零。“遥想。”我说,声音里有一丝只有自己能品尝到的伤感。
“遥想?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出嫁了。想嫁人了啊?”子弹打趣。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我要眯了。”我胡言乱语,但是脑子出奇的清醒。我必须马上离开,不能在子弹面前暴露任何失恋的迹象。思忖间,健步如飞的腿,已然将我带到了玻璃门旁。
“回啦?”
“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