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在此时适时地开口。趁热打铁,既然决定了要一举铲除齐婉,便将我们所掌握的事情和盘托出。允焕看了皇后一眼,问道:“皇后还有何事要禀报吗?”
“是。”皇后点点头,神情变得有些落寞,“臣妾请求皇上,褫夺臣妾后宫之主一位,让臣妾安享所剩不多的时日!”
皇后此话说得凄凄惨惨,允焕先是一怔,随即安慰皇后道:“兰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所剩不多的时日?你是个极好的皇后,贤淑又大度,朕如何能废黜你呢?”
皇后双目含泪,摇头道:“不,臣妾做的不好,不然,为何有人要置臣妾于死地呢?皇上可知,臣妾这今年来,根本不是体弱多病,而是被人下毒!毒液入体已深,已经无力回天……臣妾恐怕,已经没有几天可以随侍皇上左右了!”
“什么!”允焕虎躯一震,紧紧握住了皇后的手,“兰馨,你说的是真的?是谁?究竟是谁要害你?你是朕结发的妻子,朕不能允许旁人这般伤害你!”
皇后感激地看着允焕,已是泣不成声。她是深爱着允焕的,这一点,我绝对看得出来。不错,她是他唯一的妻子,结发妻子。而我们众多妃嫔,无论得宠与否,都只能算是他的妾。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然而我是不该和贤良的皇后计较这些的,毕竟她的日子,真的不是那么好过。皇后努力是自己镇定下来,断断续续地说道:“臣妾,中了一种叫做朱蔓萝的毒,那毒下在臣妾的寝衣上,便是那件皇上大婚时送给臣妾的天蚕丝寝衣。不久之前,多亏贵妃心细,才察觉到的。”
“朱蔓萝?”允焕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朕好像记得这名字。是了,当年西域来使进贡了一种极美的花卉,可不就是叫做朱蔓萝?!朕记得,当时许多人都喜欢那花,朕将它赐给了——婉儿!”
齐婉已经面无血色,先前美艳的脸此时惨白得吓人。她故作镇定,想是料定了我们找不到什么证据,于是挺起胸脯说道:“不错,当年皇上是将那花赐给了臣妾。但皇上也说了,那只是花,而非毒药。那花是西域奇花,但是臣妾宫里的花匠养不好,早早便死了。臣妾再也没有接触过那花,更别说制毒!”
我看着齐婉,她还不知道梅妃已经让暗卫在她宫里做了手脚,将卡奇先生制的朱蔓萝毒藏于长乐宫中。于是我请求允焕道:“皇上,空口无凭,不如搜宫!当年,不能只是搜夫人的长乐宫,臣妾认为,后宫所有妃嫔的住所,都应当搜一搜!”
允焕点头:“便如宁儿所言!”
之后,宫中的御林军全部出动,认认真真地展开了搜查。一个时辰之后,所有疑似物品都被带到了允焕面前。以秦润之为首的太医院众位太医也都被召来,一一查看着。然而许多人并不识得那朱蔓萝毒,只有润之一人了解。他仔细嗅了嗅从长乐宫搜出的一个玉瓶,里面有淡黄色的汁液。润之蹙眉,低声说道:“这,这就是朱蔓萝!”
允焕听到这么说,立刻凑了过来,问道:“秦爱卿可以肯定?”
润之将玉瓶重新放回桌上,如实回答:“回皇上,臣早年跟随家师广遥真人时,曾经听师父提到过这种毒。此毒呈淡黄色,汁液澄澈,有淡淡花香,为西域特产朱蔓萝花的汁液,经过特殊处理得出。这朱蔓萝花本是无毒,但是汁液对人并无益处。有些西域人士贪恋这汁液芳香的味道,便以此来熏香,但是之后,便会出现体弱的症状。据臣所知,此毒只有西域一些医术高明之人会制。臣以为,不如皇上派人带着这个玉瓶去西域求证,也不至于冤枉了谁才是!”
允焕认真听润之说着,然后点点头:“秦爱卿所言甚是!朕立刻派人去西域,并书信西域王,请他帮助朕查实。”说着,他又转向齐婉,脸上多了几分嫌恶,“婉儿,就算这里面的不是朱蔓萝毒,但你假怀皇嗣,害朕皇女,此事已经证实,你已是罪恶重重!若是证实了那瓶中之物便是朱蔓萝,朕定不会饶过你和你们齐家!来人,将齐华夫人降为齐贵人,禁足长乐宫,任何人不得接见!”
齐婉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上,或许知道了自己此次已经无法翻身,便不再喊冤求饶,任凭侍卫将她带走。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切,就快结束了!
半月之后,去西域查证的护卫返回,带来了西域皇宫的太医亲自证实,从长乐宫齐婉处搜得的玉瓶内装的就是朱蔓萝。允焕大怒,将齐婉贬为庶民,交由刑部审讯。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我说不出什么感受。从我进宫开始,她便成了我最大的敌人。如今已经将她铲除,不知道今后会一帆风顺,还是会出现第二个“齐婉”。不过,我微微一笑,霓裳、惜春、雁儿,以及所有被齐婉害过的人,我总算,替你们出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