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那一年,爸妈抱着我送爷爷奶奶回台湾,当年年轻的爷爷参军打仗驻扎在台湾很多年,爷爷自知自己年时不多一样吵着闹着要回台湾看看,台湾有爷爷太多的回忆,淡水河畔有年轻时爷爷的影子。
三岁的我经历了一次台湾黑帮的暴动,干爹那时是个小有名气的唱歌选秀新人,才17岁,蹲在街边玩弹珠的我被紧紧的抱住,子弹射进了他的后背,受伤的他救了我一命,有惊无险,从那以后,爷爷命我认他为干爹,救我一命的干爹,而如今,我已长大,干爹也成了亚洲当红的偶像团体的队长,演了很多知名偶像剧,唱了无数励志向上的歌曲,拿了很多项金像奖,是个多才多艺的当红艺人,老妈便是照着干爹的才艺给我报的众多兴趣班。
干爹才大我14岁,刚上高中便认下了我这个小干女儿,我从没叫过他干爹,每次都直呼其名,干爹也很疼我,并不建议我的没礼貌行为。
多年各地跑的干爹,人脉已经广的不像话了,所以很多事情老爸没时间满足我的话就会委托给干爹,干爹每次在BJ有活动的时候都会顺路跑来逗呗逗呗他的小干女儿。
周六,打了一早晨的篮球,运动过量的满头汗水,我背着篮球回到家里,院子里一帮陌生大叔工人,一头雾水的我一眼瞄到了干爹。
“喂,协志老头!”我胡乱摸着额头的汗叫到。
却看见客厅转头看向我的教导主任。
惊,我天,是幻觉吗?韩老大咋站在我家客厅?
干爹像是看见他的宠物狗一样,走过来抱着我又亲又揉的:“我的小七儿啊,干爹想死你了。”
干爹没有发现我的呆愣,“老师……”我不由自主的叫出口,目不转睛。
干爹放开我,:“哦?禄一教你的班?”
“嗯?”我挠挠头,看向干爹,等他作答我心中的疑惑。
“哦?我和禄一的父亲多年前有过装修的合作,禄一父亲是开建材公司的,我们俩个年龄相仿,所以后来成了朋友,这不是给你来按舞蹈镜吗,伯父就让禄一过来了,这么巧,禄一教你们班啊!”干爹做着解释,我呆呆的听着,竟这么凑巧,我暗恋着干爹的好友,是否,还可以再混乱一点?也对,韩老大也才不过大我13岁。
“去洗个澡吧,把球衣换咯,你不觉得你该穿裙子吗?臭小子!”干爹推搡着我唠叨着。
“臭老头,你个碎碎念!”我嫌弃的还嘴。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韩禄一嘴角翘起计谋般的笑!看着镜中帅气的我,“尴尬啊,尴尬,这叫被老师家访吗?反正房间被她看光光了,凌乱不堪……”
小院里的两人。
协志小老头转头看看浴室的门:“我干女儿的房间要装修,你跟着来干嘛?”
“镜子太大,不容易弄进去,我爸让我来监工!”韩禄一仰头看着吊上二楼客厅玻璃的舞蹈镜,笑了。
“屁,伯母认识我干妈,小七儿怎么就不认识你呢?”一切都逃不出协志小老头的聪明脑袋。
“你干女儿从没正眼看过我!”韩禄一不满似的笑着抱怨。“哦,对了,我妈跟我说,你干妈并不知道我是七儿的老师,你别说漏了,这件事保密!”
“干嘛保密?亲上加亲不好吗?这样在学校大家都放心小七儿啦!”协志小老头心知肚明的问道。
亲上加亲吗?应该,也挺好的!韩禄一弯起嘴角,想着协志小老头话里的含义。意犹未尽的笑。
“小七儿小时候很温柔可爱的,她爸妈越来越忙早出晚归后,她连最爱的钢琴都不弹了,打架闹事调皮捣蛋可以吸引她爸妈的注意,这孩子自己一人,越来越封闭自己的心,行为风格越来越像她那帮哥们,我怕,她会生病啊!”协志小老头担忧的吐露。很少有人能让他这么吐露对小七的担忧。
“生病?”韩禄一疑惑。
“嗯,心理疾病!近些年,抑郁症的孩子越来越多了,表面上小七儿顽劣,却一直压抑着真实的自我,她的改变也有六年前曾被绑架的原因,我担心……”
“臭老头!……”我憋着怒气,把毛巾扔向干爹,任由头发滴着水,我打断了臭老头的话。
“头发要擦干!”干爹苦苦的笑,接住毛巾为我擦干小短发。
干爹的担心、苦笑印在我的眼里,一丝不差,虽只听到干爹提起六年前绑架的话,我却也微微颤抖着,紧盯着院落里爬行的蚂蚁,小小一只,误入了深渊般的水里,自救不了,只是小小一滩水,却够要了它的命,在它即将挣扎不动的时候,我抛下为我擦湿头发的一双大手,蹲下,捡起干树枝伸向小小只蚂蚁,它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爬上干树枝,我将它送到安全地带,它让我看见,曾经孤助无依的自己。
我感受到炙热的目光,心一颤,起身进了客厅,无所谓般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拿起苹果咔哧咔哧的啃着,敷衍自己的心绪,把自己的眼泪在萌芽中踩灭。
两双炙热的眼光我选择自动屏蔽,他们两个是懂的吧!
干爹小老头坐下继续为我擦着头发:“我给你和干妈找了个保姆,饮食起居还是需要照顾的,看你狗窝,邋遢死了。”
“你嫌弃我呀?干爹~”我甜甜的叫,在小老头怀里撒娇,惹得干爹一阵疼爱的笑。
我瞄到了坐在旁边的韩禄一,他温柔的眼神窜进我的心里,赶也赶不走。
一整天,干爹对家里所有的房间都比比画画,唠叨着不停,韩老大安静的听他比划,工人们用心记录着他要的东西,干爹为我做热乎乎的饭菜,为我榨新鲜的柳橙汁,饭桌上,左边是心爱我的小老头,右边是我心爱的小老头,既然和干爹是朋友,又年龄相仿,在我心里自然也是老头啦。
一切糟糕的心绪在干爹的到来,都成了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