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慈对于皇甫钧也是越来越惊讶了,没想到他用兵还真是有一套的,虽然总的来说,他损失的士兵多些,但是她的将被吃了也不少了!没有了统率之人再多的士兵也是一盘散沙,不得不说皇甫钧这一下子用的很毒。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那一丝的佩服和不服输的意志来,两人摆好阵势再次开战了。
突然双方的攻击都停止了,众人一看,原来两人的主帅都被对方给杀死了!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佩服!”
皇甫钧真心的说了句。
“承让了!”
牧白慈毫不谦虚的回了个礼。
皇甫钧见此哈哈一笑,这一趟的谈判之行真是收获颇多,想来父皇那边也好交差了,不过能见识到牧白慈的手段倒,也真是不虚此行!看来那少将被活捉也是情有可原的了,回去父皇应该也不会多加惩罚了。
皇甫钧对牧白慈也多了几分好感。他见过很多女人,绝色倾城有之,娇蛮可爱有之、英姿飒爽有之,可牧白慈这种类型,他倒是第一次看见。这样他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好奇,这真个神奇的女子。
皇甫钧不知道!好奇才是产生感情的开始。在日后,他会被这个女子深深吸引。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小丫头倒是有点意思。”
牧白慈全然不知,自己谈判时的一举一动,都被某个人看在眼里。而此时这个人的身前还跪着皇甫钧。说话者坐在摇椅上,半眯着眼,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他身上披着一床明黄色的锦被,看不清身材,五官深刻,惊讶的是相貌与皇甫钧竟有些相似,他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看得出来年轻时一定是一位俊朗的美男子。
“儿臣也觉得牧姑娘是一位很特别的女子!”
皇甫钧依旧跪在地上,听他口中所言,面前这懒散男子是他的父亲,也就是当今圣上。谁也没料到,每天事务繁忙的皇上,居然会为了一伙山贼,来到这种地方。这也是皇甫钧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他的父皇,任何人都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哦?能让皇儿觉的特别的人,还真少见呢。”
他忽然笑了起来,声音低沉,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分不清喜怒。他一直没有让皇甫钧起来,皇上阴晴不定的性子,让身旁伺候的人都吃尽了苦头。皇甫钧没有回答,他的头伏的更低了,额前的发被汗水****,有几滴落在眼睛了,视线有些模糊,但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平静的像一汪湖。
皇上见他没有回答,可能也是觉得没有意思,抬眼看了下他的儿子,见他依旧跪着,也许是不忍心吧,道了声:
“下去吧。”
皇甫钧应了一声,起身后退几步,才转身走了出去。皇上的眼睛又闭上了,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心里想着的却是今天谈判时镇定自若的牧白慈,在这个女孩刚进门的时候,他就觉得她气质真很与众不同,而这么优秀的人居然是个女性,这就让人很是佩服了。若是他把她收入麾下,未来定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皇上这么想着,心下已有了一番计算。
正在和山寨众人庆祝的牧白慈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没想太多,就又被旁人拉去喝酒了。
刚刚走出大帐的皇甫钧面色有些灰暗,他黑色的眸子显得有些迷茫,他现在只想知道,父皇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对牧白慈产生兴趣。皇甫钧是真的对牧白慈有些好感。他敬佩这个勇敢坚强的女人,可是如果是自己想的那样,皇甫钧咬了咬牙,又突然疑惑自己的失控,他叹了口气,离开了。
夜色正浓,牧白慈翻着白眼把喝多了的人送回房,这帮人,刚才一个个叫嚣着要灌倒她,她还没怎么呢,他们倒是都趴下了。把这群人挨个送回房后,牧白慈已经累得不行了,白天和那个皇甫钧谈判本来就耗费了不少心力,这人也够难对付的了,不过还是本姑娘技高一筹啊,在心里狂笑了几声,她走回了自己的小屋,屋里一片漆黑,牧白慈看着隔壁人家隐约透出来的烛光,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牧白慈脱了外衣仰躺在床上,她想了很多,有些悲伤是只有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出现的。眼睛有些酸涩的感觉,她伸手拽过被子蒙住头,把自己关在密不透风的小空间了,企图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她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这一觉睡的极不踏实,做了很多梦,现代和古代的交杂在一起。走在大街上,只有她一个人觉得奇怪,说不出来话,全都是乱七八糟的,她惊醒了好几次,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明了。
醒来的时候,牧白慈头疼的厉害,三分是因为昨日的酒,更多的确是为了昨日那睡的极不好的一觉。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想起昨日寨主说要一起研究一下日后的对策。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快中午了,牧白慈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己误事。待收拾齐整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她匆匆忙忙的赶到议事厅,众人都已经到了,牧白慈推开门的时候,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纵然厚脸皮如她,也不禁脸红了一下。见她尴尬,寨主干咳一声,道:
“快坐吧,别愣着了。”
牧白慈这才红着脸随便挑了个地方做下,装作一副我才不是睡过头,我是因为正事才迟到的傲娇脸。寨主见人都到齐了,才严肃的说道:
“这次找大家前来还是为了朝廷的事,虽然谈判我们赢了,但是不知道为何,那边还是没有退兵的意向,大家怎么看?”
“切,那朝廷兵马都是一群缩头乌龟,欺软怕硬。”
“有牧姑娘在呢,凭牧姑娘的本事咱们怕什么!”
“对呀,再敢打上来,让牧姑娘再给他们全都送回去!”
这说着就说到了牧白慈的身上,而我们的牧姑娘正在想着方才没吃完的早饭。根本没注意到大家刚才说了什么,她咬着手指,想着中午该吃点什么,一抬头,众人的且光又集中在她身上,牧白慈感觉有点惊悚,她默默的把咬了半天的手藏在身后。用一种“我也这么认为”“大家说的真好”的目光向众人回望过去。
正在牧白慈深情对望的时候,寨主大人无语的扶了扶额。难道只有我看出来这家伙明明什么都没听么?你们都瞎了么?这话寨主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况且有没有人信都是个问题,他只能在心里吐个槽,表面上还是平静的模样,伸出根手指扣了扣桌子,说道:
“牧白慈的胜利的确值得高兴,不过朝廷人多势众,我们人数相差众多。这毕竟是个难题。”
牧白慈摆脱了窘态,倒也认真了起来,她手托下巴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这次胜利也有很大的运气成份,我们确实人太少了,要是朝廷叫几十万大军过来围住山,我们饿也饿死了,一定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众人听了这话,稍微有点脑子的早已面色沉重,只不过还是有鲁莽大汉,愤怒的叫嚣着什么“冲杀岀去”“朝廷算个屁啊”之类的话,牧白慈被他们喊的头又疼了,她伸手比了手势,示意大家都别吵,才和寨主说道:
“现在不知朝廷动向如何,先不可妄下定论,现在我们可以做的只有等了,看他们是何意思吧!是打是跑也就有定论了!”
寨主点点头,吩咐身旁人:
“严密重视朝廷人马的动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向我汇报,一刻也不能耽误。”
那人应了声,退了下去,寨主挥挥手,道:
“大家都回去吧,有事会通知大家的。”
说完,看了牧白慈一眼,转身进了内屋。牧白慈一愣,跟着大家走了出去,谢绝了几份邀请,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寨主家。进了门,果然寨主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坐着,他稍微弯着背,看上去像老了十几岁。见了牧白慈,冲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牧白慈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看着尽显老态的寨主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寨主摇摇头,道:“没什么事,我们这一仗,死了太多的人了。我们己经受不了任何打击了。”
“要是不打仗多好啊,死了那么多人,还都是我们的亲人啊,就这么没了!”
寨主老泪纵横,身体也不自然的颤抖着,手中握的笔掉在地上,空气中都是悲伤的味道。
牧白慈也沉默了下来,寨子里的情况怕是有点脑子的人都清楚,装糊涂是给寨里的普通人看的,旁人总说他们是土匪,凶残可怕,冷血无情,可是,他们真的明白么?牧白慈一直没有说话,她安静的听着年迈的寨主絮絮叨叨的哭泣,却罕见的什么也设说。
直到离开寨主家,牧白慈的心情依旧十分压抑,她走在路上,注意到很多人家门口都挂着白色花环,里面传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哭声,牧白慈加快了脚步,这声音让她喘不过气,快步走了许久,直到出了寨子,才听不到那哭声。牧白慈叹了口气,找了个树萌处坐下。背靠树干,思索着寨子的未来和自己的未来。
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一直是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都渴望的事情。本以为这辈子能简单的过,嫁一个爱自己的人,有一个孩子,平安喜乐的过一生,可是现在,牧白慈叹了口气,这次仗打又打散了自己的平淡。是上天注定的么?注定让我穿越,然后来到这个世界过几年好日子,接着再次被人剥夺掉幸福的日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牧白慈还愣坐在树下,直到被雷声惊醒,浑身都湿透了。牧白慈看着雨,心里突然很是高兴,她从小最喜欢雨天,因为雨滴可以掩盖一切情绪。悲伤也好,哭泣也好,都可以被掩盖住。
牧白慈突然跳到雨幕中,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声音都被淹没在雨里了。她喊累了,在雨里手抵膝盖喘息着。只觉得浑身轻松,从穿越到现在,牧白慈有太多压力了,她只需要一个释放的机会,现在,她只觉得有种说不清的放松感。
回到家里时,牧白慈冷的直发抖,但脸上的笑意却无比真实。她脱下湿衣服,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又恢复到了那个聪明果断的牧白慈。肚子饿的没有知觉了,她哀嚎一声,除了做米粥什么都不会的她,立刻被打回原形。
费了好大力气才做了一顿勉强能入口的饭菜,牧白慈只能边吃边安慰自己。人都有不足的地方吗,自己哪里都好就是做饭不行也没什么,当然牧白慈这个哪里都好是安慰自己的。她边吃边诅咒自己的厨艺,到后来就是根本咽不下去了,她干呕了几声,自己做的饭菜,自己都咽不下去了。
雨渐渐的停了。远处有七彩的桥梁,这是牧白慈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彩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绚丽,像仙女七色的羽披。小时候,自己看见了彩虹,特别的高兴,从那时候开始,牧白慈就认为,下雨的天气和雨后的彩虹是世界上最绚烂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