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徒儿想你了……”
陈晓奇又看到那熟悉的面孔,忍不住的热泪盈眶,低声叫了出来。
只是那高大的身影看上去有些诡异,自脖子以下,大腿根以上,包裹着一个厚厚的圆壳,就好似一只万年乌龟随身携带着自己的龟壳一般。唯一不同的是这个身影是站着的,只是走路的速度很慢,慢到陈晓奇都开始怀疑那身影似乎就没动过。
不错,出现在陈晓奇眼前的就是老丐师父,他身高八尺,白发长飘,枣红色的脸庞上,那道高高隆起的伤疤依旧触目惊心。
“师父,你终于肯见晓奇了……”
陈晓奇顾不得擦拭脸上留下来的泪水,就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缓缓走来的身影,颤声的说道。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陈晓奇能看清楚那厚壳上细致的花纹,还有师父额头上堆起的皱纹。他颤巍巍的想伸出手去,去触碰师父身上厚厚的石壳。只是自己浑身无力,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师父,你一定不知道吧,晓奇我偶然闯入了一个仙家洞府,还被一个美丽的仙子选作宿世传承者。她传给我一把剑,那把剑很厉害,就是一年才能使用一次。哦,我忘了告诉师父你了,那个仙子叫做斩龙仙子,你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吧……”
“师父,我遇到一对长得很好看的女子,姐姐叫白亮亮,鹅蛋脸,粉黛眉,樱桃小嘴,琼鼻挺秀,只是徒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穿着一身大红新娘妆。还有那个淘气的妹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白晶晶。她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很好看,就是有些爱玩闹。晓奇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她们是僵尸,但是依然放过了她们…..”
“师父,我将你留下的二十八星宿旗都弄坏了。玄武旗毁在那个大恶人招魂叟的手里,青龙旗和白虎旗,也毁在了阻碍他自爆的时候了,你不会责怪我吧。要不是阴阳法剑最后大展雄威,徒儿我恐怕就见不到你了。对了,还有一个马贼的女儿,有一个很难听的名字,叫什么一枝花…..”
……
陈晓奇就站在那里,望着师父那慈祥的目光,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有惊喜,有伤悲,也有悔恨。
一直缓缓走来的师父,脸上浮出一丝的笑容,他慢慢的伸出手,想要抚摸这个陪伴了自己十年的弟子。
就在此时,陈晓奇忽然觉得浑身遍体一凉,随即有人大骂道,“这小子装死,给我打!”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陈晓奇忍不住的呻吟了一声,他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正前方站在一个光着膀子,手持皮鞭的壮硕汉子。
他正要扬起皮鞭砸来,看到陈晓奇醒了,便放了下去骂了一声,“真是个软骨头,一鞭子下去眼泪就流出来了!”
陈晓奇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前的处境,他被人绑在一根黑金柱子上,手脚都被禁锢住了,动一下都十分困难。浑身湿漉漉的,还在不停的往下滴水,想必是这汉子先前用冷水泼醒了自己。
“原来自己又做梦了!”
陈晓奇自嘲一声,打量起眼前的处境。那熟悉的黑金柱子,那大气恢弘的虎皮交椅,还有周边怜悯看着自己的马贼。
“原来自己又回到马贼窝里了!”
陈晓奇暗道,有些担心起自己的处境了。
他依稀记得大山崩飞时的情景,只是自己后来便被大石撞晕过去了。再后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唯一的幸运就是自己活下来了。
“那个年轻道士去哪了?当初记得他躲进紫金葫芦里边,想必还活着吧!”陈晓奇渐渐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给刀王汇报去,就说这小子醒过来了!”
那个壮硕的马贼回头对着一个瘦小的汉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陈晓奇被绑在柱子上,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得有人在大声喊叫,“你们这帮强盗,还讲不讲道理!平白无辜的囚押我这个道士,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哈哈……你要和我们讲道理?讲王法?哦,忘了告诉你了,我们本来就是马贼,我们的王法就是我们的刀王,我们的道理就是刀王的女儿,你确定要和他们讲王法,讲道理?”几个围拢着看热闹的马贼哈哈大笑道。
陈晓奇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在山洞里遇见的道士,原来他也活了下来了。此时那道士吼得震天响,“你们……你们竟然是马贼!完了完了,本道爷最近可是倒了大霉了。先前差点被大山压死,现在又困在马贼窝里,真是命运坎坷,流年不利啊!”
“闭嘴,你这个臭道士!再让本姑娘听到你的嚎叫,就把你和铁笼里的那头母猩猩关在一起,让你彻底的死翘翘……”
洞府深处传来一声轻叱,一枝花走了出来,依然是一袭红衫,她手中抓着马鞭,满脸笑意的看着曹野狐。
“女侠,饶命啊!我就是个初出道门的小道士。先前迷路了,才闯入那片林子。多亏众位好汉救我出来,要不小道可就丧命在那里了。”
一枝花站在那里微笑不语。她拿着马鞭,轻轻的敲打在另外一只莹白的手掌上。
曹野狐看着那皮鞭一上一下的晃动,心中发慌,再次央求道,“这位女侠,小道曾跟师傅学过《麻衣相术》,略微懂得一些看相的皮毛。我看你天庭饱满,主一生大富大贵;骨细肉滑,主一生运气极佳,往往能心想事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主一生人见人爱;尤其是手掌红润厚实,手指白嫩纤长,即使是女子贵妃相也不过如此;只是你日月角偏陷,气色晦暗,恐怕你双亲不是早亡就是有病在身。女侠要是放小道下来,我可以免费助你化解这一劫难……”
陈晓奇先前听得见曹野狐说话,但是没看到他的身影,此时听他在满口胡说,忍不住的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