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山里孕育出来的气运虽多,但是也架不住被这般疯狂的掠夺。很快那乾坤锁里飞出的斑点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零星半点。
老道见此,索性念动咒语,收起了宝袋。他转过头来,伸手一招,那插在阴阳分割线上的佛尘被招了过来。做完这些,他满意的扫视了一遍这山顶的场景。响起八十年前自己被全真教驱赶出来的惨状,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怒火。
“等着吧,玉清子,希望到时候还能见到你!我只不过偷偷的吃了一只教里的灵鹤,你就找到掌教,负荆请罪,说我没有学道的慧根,是个无良之辈,将我逐出师门。那我今日就改道号为无良,就叫做无良道长。”
无良道长压下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这才细细的打量起那匹贪婪的烈马来。“尽然是天下八骏图里的腾雾,难怪可以驾着云雾飞奔。不过今日暂且放过你,等我回去吸收了这些气运,再去拿回你的那一份……”
随后他的目光又落下那抓着雷木剑的陈晓奇,嘿嘿的冷笑了一声,这表情就像凶残的大灰狼看到肥嫩的小白兔一样。
“这小子倒是有个好师父,比起我当年幸运多了。要不是在事发前夜,打扫藏书阁的时候发现那孤本《三清大道歌》,现在自己恐怕早已经死了!”
那贪婪的眼神被陈晓奇看在眼里,全身又是一阵冰冷。财不外露,就是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现如今被这老道惦记上,恐怕以后的日子难得安稳了。
“嘿嘿,好好地保留好你的那一份。到时候我会来取的!”老道阴笑声中,腾空而起。
“你敢!”
老丐流失了大量的精气神,身心疲惫到了极点。此时听到那个老道惦记陈晓奇的那一份气运,不由的出声喝到。
“老家伙,敢与不敢看我的心情。至于你死在徒弟的手上可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既然你不愿说,那我就帮你说出来吧。哈哈…..”
无量道长尖笑着化作一道长虹,消失在天际。
“不要听他胡说!”
老丐的身子晃了两晃,大声喝道。
远处白无常身上的黑雾渐渐的被逼出体外,颤抖的身子停了下来。过了许久才清醒过来。他常常的呼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不知不觉八十年,回去地府还有谁会记得我呢!”
随后再次看向那个身形枯瘦的老丐。忍不住的拜倒在地上,“前辈的再造之恩,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先前的出手实在是迫不得已,还请前辈谅解。我有一个朋友是南疆那边的古巫,说不定可以帮助小兄弟你解除那身上的诅咒。”白无常随即对着老丐密言了几句。
话语过后,白无常仰天长啸,其中的畅快之意不言自明。那白骨刺被他招了过去,几个跳跃就下了山坡,消失在暮色中。
只有那被称为腾雾的良驹贪婪至极,依旧不肯放过一丁点的气运。没有了那个无良道士的骚扰,它索性踩在石台上,对着那就要合拢的空隙,索性张大嘴巴如风卷水柱一般吸食起来。
陈晓奇扶住身子颤抖的老丐,让他坐了下来。只见老丐眼窝凹陷、面无血色,和一个死人差不多。
“师父,你怎么了?”陈晓奇跪在老丐前边,颤声的问到。
“晓奇,没事!只是刚才受了点伤,我修养片刻就好。”
老丐说完,也不理会远处的烈马腾雾,闭目凝神,暗自恢复法力。
陈晓奇守在一旁,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少了老丐的法力相助,同时二十八星宿旗被毁,只听得“咔嚓”一声,乾坤锁重新合拢在一起。皎洁的月光下,石台上的太极图案再次运转如常,只是山里的气运走了个精光。要待下次结出芝麻运来,又不知在多少年后了。
烈马腾雾还未反应过来,被那乾坤锁夹住嘴唇,痛的“嗷嗷”叫唤起来。
陈晓奇看到腾雾那滑稽的模样,还有那被撕扯下半片嘴唇不断淌血的马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烈马腾雾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仰头甩尾,四蹄发力,周身燃起熊熊火焰,如同一个大火球从半空飘过。
老丐师父未过多久便醒了过来,看了一眼那即将消失的红马说道,“这是天地间的灵物,不可放走!”
他一拍地面,跃在半空,带了那根木杖,脚踩雷木剑,循着红马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师父离去之后,陈晓奇在山间奔走,将撒出去的二十八星宿旗一一收了回来。此时骤然见到被毁了一半的旗子,他一阵心痛。这可是师父压箱底的宝物,往日可救过自己的性命,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这般模样。
脚下的飞行符还可以用,陈晓奇就收了起来。学艺十年,虽不能向师父那般腾云驾雾,御剑飞行,但是也打下了扎实的基础,现在缺少的只是经验和历练。收拾完这里的残局,他便顺着老丐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待陈晓奇离去,那石台之上,青烟凝聚,浮现出一个缥缈的人影,身穿绿袍,手持龙杖,望着远处的天际阴声道,“看来我这么多年没出世,已经被很多人忘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涨涨记性,我巫妖王的东西可不是轻易能拿走的……”
话语声中,那绿影渐渐消失,重归于天地间。而那些侥幸飘荡出去的零星气运飘飘荡荡的向着远处的村落飞去,没入有缘人的体内,缓缓地改变着他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