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村口,只见前村有数十家丁伫立,长得膀大腰粗,皆手执刀枪,威风凛凛。他们看到陈晓奇和管事的过来,便走上前来又是一番查询,而后才放入庄子里。
茅草屋中,已经亮起了点点灯光。在鸡鸣狗吠的祥和中,家家户户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晚饭。陈晓奇走在村道上,细细的打量着两边的精致。村子很大,家家户户都显现着富贵气象。
那高布奇带着陈晓奇来到一处大庄院门前,只见门楼高耸,红墙褐瓦,看上去威风十足、气势雄浑。门前松柏青翠,立着两尊硕大的白玉狮子,雕刻的栩栩如生。
高布奇停下脚步,转身对陈晓奇说道,“最近庄子里戒严,出入人口必须要经过庄主的同意,才可放行。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吧,便进了门洞,径往中堂走去,一路上见到的人都和他打招呼,只是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很是怪异。高布奇一边走一边想,不期然刚好撞见出门来的高庄主。
高庄主是个老者,头戴一顶乌绫巾,身穿一领葱白的蜀锦衣,腰束一条黑丝玉带。他身材矮胖,个头不高,但是一双眼睛却凌厉无比。
“你这个惫懒的家伙,是不是又去哪里偷懒去了,我让你去请的癞头大师在哪里,快带我去见见。”高庄主一见面就劈头盖脸的骂道。
“回庄主,癞头大师自称身体抱恙,不见外人。小的我在寺里的禅房里住了几天,都没能见上他。昨日他派了一个沙弥过来说大师有病缠身,不能外出。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回来了。”高布奇低垂着头,低声说道。
“这个老和尚,枉我平日里给他上了那么多的布施香火。每次月中去他庙里,都要推心置腹的交谈一番。没想到现如今用到他了,反倒是做个藏头乌龟,避祸不出。罢了,罢了,你且回去吧……”高庄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庄主,小的没能请来癞头大师,不过在路上,倒是偶然碰到一个少年。他年纪不大,倒懂些玄门秘术。我便把他请回来了。庄主您要不要去见一下……”高布奇退了一步说道。
“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本事,也就是来骗吃骗喝的。不过既然进来了,今晚上就不要放他出去了,以防他透露了村子里的消息。下去吧,我还有事……”高庄主不耐烦的说了两句,便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刘管家走了。
“小人得志!”
高布奇看着跟在刘管家那嘿嘿的阴笑,有些气恼。以前自己也是高庄主身边的红人,出门在外,庄主都带着他。那时的日子可是风光的很。只不过一次偶然打碎了庄主心爱的花瓶,才被贬为这二等管家.平日里都干着粗活累活,哪还有先前的逍遥自在。
庄主既然不见陈晓奇,高布奇也没有什么办法,看来今天晚上只好将他带回家里过一夜了。自己家就有两间茅草屋,勉强凑合着用了。
他走出庄主的院子,看到陈晓奇正站在四处张望,便定了定神,讪讪一笑道,“庄主他老人家今天有事太忙了,要不你先跟我回去住宿一晚,明日再走。”
陈晓奇也不讲究这些,只要是有个住处什么都好说。待他二人回到高布奇的家里,高家的媳妇已经做好了饭,正在和一个小孩子吃放。陈晓奇简单的吃了点,便去另外一边的茅草屋睡了。
这一夜住在高家庄里,陈晓奇心中安稳,所以睡得十分香甜,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对边有人在低低的说话,“村子里的暗哨传来口讯说,黑风山上的土匪已经下来了,离此地不过五里路了。庄主暗中安排我们藏匿起来,等待给这帮劫匪一个下马威,到时候一定要将它们一举歼灭。”
“我知道了,多谢小四哥了。没想到我现在落魄了,你还来帮我,当初真是没看错你。”说话的是高布奇。
“管家大人你多虑了,我平时就看不贯刘管家那仗势欺人的样子。再说我还是你提拔上来的,要不这高家庄里的家丁哪有这么好当的。”
“就你懂事,赶紧回去吧。要是让刘管家知道了,定会狠狠的骂你一顿的。”高布奇低声说道。
“那我先走了,你和嫂子早点准备吧。我们这条路听说是贼匪过来的地方,你们可要当心啊。我这就走了……”随后就是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
陈晓奇自从经历了鬼屋之后,睡觉就特别灵敏。因此听到屋外的两人说话,很快便醒了,就在这时忽然间屋外响起了两声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小哥,快醒醒;小哥,快醒醒……”
陈晓奇也装作不知道,只是头埋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甚至发出“隆隆”的呼噜声。他有心试一试这个家伙的心意。要是对方是真心的,他不建议帮他一把。
只是这声音只响了两声,便听不见了,随后就是一阵细细碎碎收拾东西的声音,而后在孩子的低声哭咽中,一家三口偷偷的离开了。
陈晓奇躺在被窝里,暗自苦笑一声,既然土匪来了,那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吧。他收拾好随身携带的行李,悄悄地走出茅草屋,向村子四周望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天空之上的月亮都隐藏了起来,也许他也害怕见到今晚上的情景。
夜黑风高杀人夜!
这么好的时间,正是土匪们出动抢劫的时候。陈晓奇只是站了一小会,便听到脚下传来隆隆的声音,心中暗道一声,“来了。”
他也不躲避,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匿起来。这是个高点,很容易观察周边的情形。只见远处的村道上,一匹匹骏马扬蹄,正冲着村子冲来。
在马匹嘶鸣的声音中,只见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土匪举着火把,扬着手中的钢刀,大喊着“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