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物件是一块儿大石头里面穿着一根长钉子。那时每天订牛奶的居民都会去鼓楼西的三元奶站去取奶。大概晚上五点左右,每当我下学写完作业,我就会坐在姥爷三轮车的后座上,来一段“旅行”。奶站那边有个废墟,上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岁数比较大的男人和女人。那时刚好是后马场那边拆迁,一大片废墟。那里有很多周边的小朋友在玩儿,我也想加入一起。废墟上还有一些其他的岁数比较大的男人和女人。我问姥爷“他们在干什么?”姥爷说“他们在捡钢筋”我说“捡钢筋做什么?”姥爷说“卖钱。”于是我也学摸起来,因为感觉砸来包裹钢筋的石头感觉很好玩儿,于是就砸了好几个包裹着金属的水泥块儿。我一边砸,看见姥爷在和一个拿着大锤子而且腿脚不好的老爷爷说话,样子看起来是很久没有遇到的熟人。他们互相点了根烟坐在一旁的石墩上聊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总感觉当时夕阳从他们之间投射过来的场景让我有种感动的情绪。不觉间天已经快黑了,姥爷对着我在的方向喊道该回家了。我说我想着把这些都带回家,结果自己在跑的时候兜里的钉子啊,铁丝啊都掉了出来。那时脑海里有一些念头模糊的产生了。很多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了其实自己那时就已经明白了:很多东西人都想要,而并不是需要,真正需要的也许是在争取的过程中获得的体验和快乐或者是难以沉下去的回忆。我坐上了姥爷的三轮车,看了看刚才和姥爷聊天的老爷爷,姥爷对那个老爷爷说了句先回去了,于是我们就走了。我还是很好奇刚才的老爷爷,就转过了头去,我只记得我看见了他的笑容在废墟上特别有气势。
第四个物件是一张试卷。这是一张100分的语文竞赛的试卷。四年级时学校组织了场语文竞赛,我当时在班里的成绩不好不坏,马马虎虎,在老师眼里也没有什么亮点,现在想想老师对我并没有报希望吧。毕竟在我那个年代受到老师关注的学生,不是学习好,就是长得好看,再就是乖巧懂事,还有另外一种就是班上的所谓“坏孩子”。我这种中不溜儿的自己想想都没有啥好关注的。然而就在那次,我机缘巧合的,不知不觉的,轻而易举的,瞎猫撞上死耗子的得了100分,零错误。在竞赛之前,老师对比赛的种子选手实际上有几个人选。我很清楚的明白当时老师的想法,就是要争取最大的可能包揽年纪的前几名。当时的自己把老师视为神一样的存在,老师所想就是我所想,所以我很支持老师在课后给他们进行了补习。竞赛是在一个周三的下午进行的,当时全校各个年级都进行了语文竞赛,现在我所记得的只有那个开始的刺耳的铃声,还有答题时因为我的字太大而括弧太小使得我必须缩着写。至于其他真的不记得了。直到有一天,老师在班会的最后宣布一件事,我从小灵敏的第六感告诉我貌似是之前语文竞赛的成绩出来了。天晓得我已经快忘了之前这个竞赛了。老师说“咱们班有三位同学获得了满分,一个是XX”这个是女种子选手,“一个是XXX”这个是男种子选手,“一个是……那个”是谁啊,当时大家都在想这最后一个是谁,“栩栩”什嘛?这是什么情况,真的麽?哈哈,太神奇了,难道我缩着写的字没有写错的?我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叠着撘在课桌左下角那里。直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这个姿势是最舒服的。其他种子选手都没有满分,后来我也在想,比赛就是残酷的,参与的人一旦多了,一分的失误都会造成千万里的差距,所以人们才使劲往前冲,都奔着那个第一,得到那个第一。那次竞赛的颁奖是很久以后的事儿了,在颁奖前的一次班会上,老师说“明天学校大会上会对语文竞赛进行颁奖,后来经过反复检查核对,咱们班只有栩栩的卷子没有被查出错误,另外两个同学都有一些小毛……”最后一句她说得几乎听不见了,我想也许这次我得100分最吃惊的不是我,而是她吧。我记得好像再后来没过多久,她就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