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妈妈本来要坐地铁,但是妈妈要先给单位办个事,于是机缘巧合我们又辗转到了前门坐5路汽车。前门到鼓楼,这可是我每次从爷爷家回姥姥家的路线。我小时候平时在鼓楼住,休息日便会回前门住,那时爷爷还在。那时的春节年三十儿我会在鼓楼,初一跟着爸爸妈妈去自己家给爷爷拜年。年三十儿妈妈会在下午的时候到家和姥姥、小姨开始包饺子,晚上和我们吃完年夜饭,妈妈再回自己家。这样的步骤应该持续了很多年。自己现在长大了,我了解了其实爷爷在过年安排这方面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印象里爷爷是个很少说话的人,就盘着手里的铁球坐在前门那个古老的木楼会馆里(我家就是在会馆里住)。爷爷是个很独立的人,因为奶奶走得早。在我现在回忆起来,那时每当我回到前门时应该给爷爷带来了如阳光般的快乐吧。现在想起来,爷爷还是那个听说我回来就提前到和平门菜市场给我买北冰洋草莓味儿袋装冰激凌,那个在我假期长住前门的时候会悄悄的透过纱窗看我,那个听说我要回来就跟妈妈抢着要拾掇带鱼,那个只要我一回来就会叫我进屋送给我小玩意儿的爷爷。爷爷和姥爷是不同风格的老人,一个好像深藏不露的大师,另一个就像老顽童。而这两位老人给我的人生起到了重要的影响,我的思想、我的处世。后来爷爷在我高三的时候去世了,那天下午两点多爷爷走的,我们都不在身边。爸妈本想当时就通知我,而我的手机却没电了。这也是我现在几乎不关手机的原因。我知道即使我接到了电话赶回家,也不能阻止爷爷离去,但现在的我总是感觉某一块儿空了。后来我回想自己两点多在做什么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和同桌傻乐,瞎闹。我很多年也无法走出爷爷离开这件事,甚至我直到现在都不能直视父亲的眼睛,我也没有办法,因为那会让我想起爷爷。
妈妈和我进了屋,我们各自打开窗帘,阳光从窗子射进来,许多零零散散的灰尘便腾在了空气中。这时我的脑子里显示出来了一个词“胶体”,自己都觉得好笑。一回到这里便满满的都是小时候的记忆,而这让我心里一阵荡漾。进屋后妈妈便展现了一个60后女性的整理内务的快节奏。在我还在荡漾的时候,妈妈已经把一些琐碎的东西打包在盒子里了,对我说“你看看这些有没有不要的。”我搬着纸箱坐到了姥姥屋里,跪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把纸箱放在了窗台上。妈妈去另一个屋子打扫了,另一个屋子是当时小姨一家住的,不过没住多久就出国定居了,里面基本上都是小姨的东西和一些我的书。
我的记忆很早,可以追溯到2岁左右。在我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小姨那会儿上班中午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每当这时我就会缠着小姨给讲故事,有时还会同一个故事让小姨重复的讲,以至于到现在,那些故事我还能记得。故事都是中外名著、神话故事等等,那些书是姑姑买给我的。我有时在想,我现在的文学感应该就是从那时培养的。所以,感谢小姨那时抽空就给我讲故事。有的故事快乐,有的故事遗憾,有的故事好像有些深意,当然那时我并不懂深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