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温泉,Saber穿着样式简单的吊带睡衣,走上凉台上眺望着远方。态度一如往常,静静地让月光洒在她的身上。
韩愈站在她的身后打量着她。那皓白的十指,纤细的双肩,看上去不像是纵横战场的勇者,简直像跌倒了就站不起来一般、楚楚可怜。
这就是不列颠之主,亚瑟王。一个年仅16的少女。
韩愈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阵厌恶感,对选王之剑,对要少女踏上战场的不列颠,对战争本身。不过……从现在开始,这个少女就由我来守护了。韩愈这么想着,便觉得开心起来。他花费3点能量,从列表中兑换出一个狮子型的布偶,然后走到Saber的身边,将小狮子布偶递到Saber的眼前。然而Saber并没有动作。
难道她不喜欢吗?韩愈奇怪的探过头去,发现Saber正和小狮子布偶大眼瞪小眼,对望中。
应该是很喜欢的吧?韩愈温柔的笑着。他看了看夜色,轻道:“Saber,不早了,休息吧。”
Saber接过小狮子布偶,抱在胸前,对着韩愈露出了一丝笑意。“谢谢你,那么我休息去了。”说着,Saber转身便想离开。
“……等、等等。”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呀!从Saber的笑容中回过神来的韩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道:“英灵是保护我的吧。应该陪在我身边的吧。应该和我睡一张床才对的吧。是吧?”
Saber看着韩愈,凝视了半天,轻轻摇了摇头。“晚安,主人也早点休息吧。”
人已然不见。韩愈独自留在原地,梦想破灭的他只觉得夜风无比的冰冷。囧!
“主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碎蜂的身影静静地出现在韩愈身后。“你是在害怕吗?追求力量,又害怕被力量所吞噬。在心底渴望着,同时却又害怕的拒绝。”
“你要说什么?”韩愈缓缓的转过身来。
因为两个人身高的差距,碎蜂看韩愈时要微微仰起头,宛如小女孩般。然而她坚定的双瞳却直视着韩愈的眼睛,用凛然的声音道:“我可以感觉的到,你的灵魂中凌驾于一切的力量。那是你所渴望的,而你却在拒绝它。”
灵魂中,凌驾于一切的力量?那是魔种和大蛇之力吗?自己的确渴望这两种力量,这两种力量也的确凌驾于一切,却又让人惧怕。
魔种中杀人的麻木,强夺的yu望;大蛇之力中完全脱离人类,遵从规则的意识。都是剥离身为人的感情的东西,又怎么不让人惧怕?
韩愈将目光移下,扫向碎蜂的身体。一边在脑海中想到,接受那两种力量的自己,会不会不想再去爱护这些人,而是想着粗暴的去zhan有她们?
虽然说害怕是很丢脸的事情,但被力量所吞噬,那更是丢脸。
大人是不会将真枪交给小孩把玩。因为小孩控制不住自己的yu望。他们看见什么喜欢的东西都会想要,运用他们所认为的可以得到那东西的手段。比如说哭、闹……
他们不会在意家人的心情,和那东西是否超过家人的能力范围。如果给他们一把枪,并让他们明白,想要什么的话,只要射出枪中的子弹便可以得到……这还仅仅是一个方面。人会长大。和小孩的区别的是,能够明白什么东西可以要,什么东西要不到。还有学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不同方法。但他们并没有埋葬自己的yu望和炫耀的天性。
如果力量能轻易的获得自己的爱人,为什么不去获得?如果力量能轻易的让别人成服,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为什么不去取得?
简单的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大多数人都不会去珍惜,而是继续渴望新的东西。不断的得到,不断的得到,yu望也会一点点的变大,让人去渴求更多的东西,让yu望进一步膨胀,然后吞噬掉人性。
这便是韩愈所害怕的。
“主人是只有事到临头才会果断的人吧。所以才会想要上战场,想将自己逼到不得不杀人的地步,以为如此便可以下定决心,不会再退缩了吗?”
碎蜂毫不退缩的和韩愈对视着,嘴角泛起轻蔑的冷笑。“如此丢脸的男人。生前身为‘王’、并依靠自己走到那种地步的Saber会怎么看待?”
韩愈的表情硬生生的僵住了。自己都看不起的人,Saber会怎么看?毋庸置疑,肯定是打心底瞧不起,觉得恶心吧?
心脏抽搐着。想起先前在温泉的动作,韩愈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般搞笑。无地自容的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只是,就算这么做了又有什么用?韩愈苦笑起来。“……碎蜂,能让我抱抱吗?”
碎蜂的话毫不留情。“你是想在我身上寻找一个借口,让自己下定决心吗?你是我的主人,我注定一生服侍的存在,我应该感谢你的喜欢吗?……是啊,你是我的主人,我出现在这个世界时,就不会违背你的话。”
碎蜂这么说着,抬起双手,迎向韩愈,一脸平静的道:“抱吧。身为我的主人,你想怎样都可以。”
结果,一如意料之中。韩愈咬紧牙齿,再也不敢看碎蜂一眼,转身离开了凉台。而原地,碎蜂眼角滑落了几滴眼泪。
“做不错。”声音从碎蜂的耳中传出。碎蜂迟疑了一下,在衣摆上解下了一个小型窃听器。
“主人,他不会有事吧?……要是出什么意外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
“放心吧,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主公。窃听器和耳麦,还请你处理掉,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意外。”
“放心吧。”碎蜂说着,将手中的窃听器捏的粉碎,然后从耳中取出耳麦,同样的捏得粉碎,并将碎末洒下城堡。
此时,在另一个房间中,郭嘉和司马懿面对面坐着。“结束了吗?”
“完美结束,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了。”
司马懿忽然笑了起来。“之后的事情,不也是早在郭兄的意料之中吗?以郭兄之智,又怎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去设计主公。”
郭嘉摇头轻笑,没有否认司马懿的话。“诸葛兄那边,还要麻烦您了。他可是很喜欢现在的主公的,要是此事被他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想也不用我说了吧?”
“以他的智慧,又怎会猜不到?你要的是给他一个借口吧。现在我们已是同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还要我去做。”司马懿不满的摇头,叹了口气。
郭嘉道:“别这么说,这叫各司其责。或许,不久之后还要请你往半兽人那边走一趟。”
司马懿的嘴角泛起一阵笑意。“郭兄还真是看的起我,放心吧,必不负你的期望。”
“别说我,应该是不负主公的期望才对。”
两人说着,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