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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拜托,不要侮辱了老师

终于,实在忍不住了,我就当着同学们的面走到他桌旁把苹果给他了,然后赶紧回来。脸或许已经红了,或许还只是有点烫还没来得及红的时候,他把苹果拿过来放回了我的桌上。我盯着苹果怔了一怔,很神奇的,我并没有觉得很伤心,只是觉得好丢脸好愤怒。那一瞬间我想去找在隔壁班的哥哥,于是我拿着苹果了就冲出了门,看到哥哥以后才觉得无比的委屈。哥哥说我们把苹果送老师吧,我当时讲,哥,老师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侮辱他,这个苹果只配扔在垃圾桶。

就这样我又冲回了班上,把苹果扔在了教室最前边的角落里的垃圾桶里,然后回到座位打开了一本书就开始看。但是怎么看得进呢,我基本上是满腔的愤怒。这算是我人生第一次去喜欢一个人还向他表示好感吧,你不喜欢就算了啊,用得着这样当众打我的脸吗?当时真的想删自己一巴掌,你TM想早恋就算了,你还喜欢个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的渣,长得还不帅。也许就是因为这件青春阴影,在后来的时间里,我喜欢的人,一个比一个绅士。

就在我一个人在那儿假装看书的时候,班上的一位女同学突然在我旁边大声说,谁陪我去上个厕所呗,有没有人要上厕所啊。那时候我们的厕所在离教学楼比较远的一处,旁边是垃圾池和草地,要穿过操场才到,路又比较黑,所以胆子小的女生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

当时正好心情烦躁也看不进书,就很想出去走走,看看月光,吹吹风。于是我就跟那个女同学说我陪她去吧。

我和她一路下了楼梯,刚下教学楼快要到操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女孩子不见了。平安夜在外面游的学生很多,我正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地寻她的时候,我发现,何仁风朝我走来了。月光在他的脸上、肩上洒下一层薄薄的清辉,他是一个算不上有多帅的人,但是那一刻他面带微笑着穿过人群向我走来,手里捧着被包成一朵花的苹果的场景,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清晰。我记得他只是走到我面前,将苹果递给了我,我讷讷地接下了,就这么呆在原地,我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说什么,只记得他走了之后我才反应过来,然后很大声地跟他说:你不要相信雪的话,她是开玩笑的。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伤害到他,不过我们后来在理论是谁先伤害谁的时候,我想,应该是我吧,可是我只是不想伤害那个单纯美好的姑娘。

人终究是有一点贱的,而那可能就是我这青春时期以来做得最让自己讨厌的事。当时收了何仁风的苹果,虽然我知道我是不喜欢他的,可是自尊心作祟,我突然很想让箫澈看到,他不珍惜我,我是会被抢走的。所以,我就这样把苹果拿到了班上。还故意遮掩着一部分试图欲盖弥彰。可是,在那一刻,我忘了,有一个善良的女孩,曾经用最真的心和我交流,而我,却轻而易举夺走了她想得到的东西。我刚走进班门口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的,因为我看到了雪朝我走来,说了句:“我就说吧,他一定会喜欢你的。”然后她就走了,在座位上哭得很厉害。我没有去安慰她,甚至之前的歉疚感也消失得差不多了。茫茫人海,人生在世,又有谁能如愿以偿地得到任何东西,谁又比谁比谁幸福一点,不过是看你怎么看待而已。我不也被人拒绝了吗?谁和谁比惨呢?

从那以后,我没有再和箫澈说过话。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过箫澈,直到后来,我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即使被他们拒绝,即使追求他们的时候我曾丢失我所有的骄傲,可是,哪怕我不再喜欢他们,还是会很高兴见到他们,还是会觉得曾经喜欢他们的日子很美好。所以,我才确定我不是真的喜欢箫澈,因为后来我的生活里很忌讳这个人的出现,好像,我当初喜欢他这件事是个笑话一样,让我不堪回首。所以,还是因为不爱啊。

后来,整个初中,我和箫澈再也没有一起去找过数学老师看分数,再也没有一起做过作业、吃过饭,甚至,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后来,我也变得不爱说话了,甚至,不爱学习了。但是,在那个除了学习没事儿可干的时期,还是多多少少学了一些。

平安夜过后,班上就回复到了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或者说,是我的世界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是,其实整个都变了,比如放了学要写作业的时候,才发现好久没有在自己桌上做过作业了,比如老师刚发下来的卷子,好想知道箫澈多少分却问不出来了,比如,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比如,室友睡前故事里我洞房花烛夜里的男生再也不是箫澈了,虽然还有数学……

但是,何仁风却开始频繁出现了。路过我旁边的时候,他会摸一摸我的头;上课我一不小心转头,就会看到他正看着我,看到我的视线就对我笑笑;老师让他去台上唱歌,他一如既往地唱得很用心,可是他的眼神分明是看着我的……然后,我觉得我喜欢上这个男生了,他怎么还没来追我呢?但是,他来追我我要答应吗?那雪怎么办?

就这样,在矛盾与纠结中,我选择,先把心思放学习上吧。

初二下学期的时候,我的成绩就已经是和静争三四名了,陆川和箫澈争一二名,好像是从那时候开始,或者说其实我从小就这样,不争不抢,也许外人看着我在争,我在比,甚至有我自己也觉得是这样,但其实,我真正追求的,一直都只是内心的宁静和爱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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