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听说是边境的紧急军情,大惊中也是躇蹉不已,皇上才刚刚睡下,再吵到他会不会不好,可是如若急事被担搁了,他可担不起呀。
兵部尚书见他还老神在在,焦急万分催道:“王公公快把皇上唤醒,如担搁了后果不堪设想呀。”
皇上的脾气王方是知道的,他日夜不停批折子就是以国家为重,以社稷为重,以百姓为重,如重要事被担搁了,到时他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想到这里王方心头一跳,赶紧驳开侍卫道:“洪大人快进来,我去唤皇上。”
“谢谢王公公。”兵部尚书如释重负,跟着他朝御书房步去。
“皇上,皇上。”王方走进内厅里,跪在御床边轻轻唤道。
“嗯。”老爷子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蓦然双目大瞪,在微弱的烛火中见到跪地的王方,翻身坐起威武问道:“王方什么事?”
“兵部携紧急军务跪见。 ”王方小声回答。
老爷子听到紧急军务,立即把双脚伸出御床,“他人在哪里?”
“在房外候着。”王方见他脚伸下来了,赶紧拾起一旁的龙靴给他穿上。
老爷子穿上靴后站起来,不等王方帮他更衣,便随手抄起龙袍掩在肩上,朝房外步去。
王方见状,赶紧紧跟后面,他就知道唤了准没错,不唤明早可能要有罪了。
皇上坐定后,王方赶紧小步跑到殿外,朝焦急的兵部说道:“快进去。”
“谢王公公。”兵部尚书大喜过望,朝王徨拜谢后不刻都不想多呆地跨进房内。
“深夜惊扰吾皇,微臣该死。”他一进房内,见到皇上披着龙袍端坐在桌前,赶紧跪倒。
“起来,生了什么事了?”皇上担心问道。
“是。”兵部尚书从地上爬起来,捧着信搁在御桌前,赶紧退后禀道:“今天午后,西京道百万敌兵突然攻打河间府和真定府,河间府在黄昏之际失陷,守将陈洁被杀。随后真定府在入夜三刻也被攻陷,守将鲁柄退守太原。”
皇上一边看奏报,一边聆听他念叨,越看脸色越不好,抖着老手把信撕破重拍御桌怒道:“凤栖国狼子着实可恶。”骂完后咪起眼问道:“信中可否属实,为何不是奏夹,而是飞鸽?”
“奏夹还半路,鲁柄怕担搁了,了三封飞鸽,一封奏夹。”兵部尚书急忙达道。
老爷子脸色铁青,朝下面的人问道:“大将军现在人在何处?”
“太尉六十万大军正在大名路上,要后天才能抵达太原。”兵部尚书道。
“嗯。”老爷子的脸色不好看,朝门外喊道:“王方。”
早在门外听的心惊胆裂的王方听到皇上唤他,一刻也不敢迟疑,飞快跨进殿内, 唯唯诺诺道:“皇上。”
“佑天亲王人在哪里?”
“在王府。”
“即刻传旨佑天亲王,令他速来。”
“是。”王方领命后一刻不停飞奔离去。
“攻占河间和真定的是凤栖国哪位元帅?”老爷子问道。
“河间被子车子瑞攻陷,真定被张良攻陷。”凤栖国的两位元帅探子早查过了,不会有错。
皇上听完点点头,青着脸继续问道:“失陷的两城,情况怎么样?”
“子车子瑞攻陷河间府并未伤害到城内百姓,反而真定……真定……。”兵部咽了咽口水直讲不出来。
老爷子听他如此模样,眼一咪喝道:“说。”
“是”兵部尚书再咽了一把口水后才小心禀道:“张良攻陷直定府,放纵兵士屠杀城中来不及躲离的百姓,抢夺百姓财物,烧城中房屋,据禀报,真定城中还有近五万百姓未撤,全被,全被……”说到这里,他见到皇上的铁如冰块一般,蓦然住嘴。
“混帐,凤栖国畜牧,朕绝计不饶。”他这一拍御桌, 拍的屋顶上的灰尘皆从梁木上掉落了下来。
没过多久。御书房的园门口,侍卫见到两个黑影,赶紧挡在门前大喝:“是谁?”
“佑天亲王。” 随着话落,白羽面无表情地走到侍卫们面前。
侍卫老大见来人果然是佑天亲王与长公主殿下,惊吓不已,卯时刚过,不知道佑天亲王与长公主殿下为何这么晚还进宫来。。
侍卫老大咽了咽口水,惧怕中小心问道:“佑天亲王和长公主殿下前来……”
白羽懒得和他纠缠道:“军事情急,快去把王公公唤来。”说道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无视重兵,牵着雅林朝御书房走进。
侍卫们咽了咽口水,竞相互望,没人敢出面阻拦。 侍卫老大唯唯诺诺地跟随在后面,这深更半夜的打扰到王总管,几记耳光是挨定了,心里叫苦连天,可逆了两尊神的意,说不定连脑袋子都没了,权衡得失下,宁挨几记耳光,也要保住吃饭的家伙。
御书房内依然灯火通明,白羽和雅林步进来后见到王方竟然睡在内厅与大厅的通门口, 他见状不由的讶异了,转过脸朝侍卫老大问道:“他就睡在这里?”
“是……是呀。”皇上醒在御书房里,王总管就要睡在门口守房门,有什么不对吗?
便是雅林也奇怪的看向白羽,不明白很平常的一件事怎么会让白羽起心思。。
白羽菀尔了,看来这老爷子身边的太监难当呀,想想不由的替王方可怜起来了, 那话儿都被切了,还要天天睡地板,真是难为他了。
“去弄杯茶水来给我。”他拉着雅林走到旁边的椅子上,不打算吵醒王方和老爷子样子。
侍卫老大一愣,哭丧着脸,他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卫,又不是宫内总管,半夜到哪里去弄杯茶水来给这位大爷喝呀。 “这么点小事很难办吗?”
他见侍卫这晚娘面孔,挑起了眉。 侍卫见他挑起眉了,吓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雅林见他这模样,深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印信对侍卫道:“这里离景昕宫不远,你去找代云那里帮小白讨杯茶水,好坏不论,但是一定要苦。”
雅林明白白羽再不喝苦茶就要睡去了,头脑都开始迷乱了哈气连天。
这次侍卫就不敢再拿桥了,恭敬地捧着她的印信,快离去。长公主殿下好像也很累的样子,不知道又生了什么大事了,每次他深夜闯禁宫总 要弄出一些惊天的事出来, 这次这么晚还进宫,怕不只是桶破天这么简单了。
王方展转反侧,咕噜一转身,迷糊中像是见到书房内有坐着个人似的,惊骇中睁开双眼,见到御桌下面的椅子上坐着佑天亲王与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您怎么来了?”王方迷茫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狐疑中站了起来。
传旨不是只传了佑天亲王吗,长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白羽见到他这迷糊样,好奇地问道道:“怎么?雅林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王方走出温暖的被窝,寒风一吹,顿时觉的清醒无比,想起皇上命他赶来,照时辰来算,他在这里的时辰刚刚好。
也顾不得为什么长公主殿下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哎呀,出大事了。”王方清醒后,娘脚一跺道:“奴才马上去唤皇上。”
他这一跺脚,跺的白羽头皮麻,他么真是太娘了,听他说要去唤皇上,赶紧阻止道:“别急,让皇上多睡些时候。这里有我和雅林呢,我们先分析分析。”
王方听他这话,收住要迈进内厅的脚,转身小声道:“唉,皇上自听到边境的噩耗,就心神不宁,本来睡眠就差,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
“咱们出去说,别吵到父皇了。”雅林点头,拉着白羽便往外面走。暗自叹息,父皇因为她这个不孝女,现在面对的压力一定很大。现在她已为人妇,又不能时时来为父皇分担。
王方听雅林关心语气,感动不已,和两人走出御书房外,幽黑的天空繁星闪烁不停,月亮更是昏黄了,沉沉西坠,白曦已在逐渐吐露,四周依然沉寂。
“佑天亲王,边境之事你都听说了。”王方见两人来到不远处的偏殿坐下,小心的俯身轻声问道。
白羽轻轻点头道:“全知道了。”
“你可有办法吗?”王方焦虑不安。
“放心。”他拍了拍他的肩,“有我和长公主在,会没事的。”
这两天老提着一颗心的王方,直到听他云淡风轻的说知道。一颗心才稍微有点归位,点头应和道:“希望如此,不知……”
他的不知还没说出,雅林转过脸略带不悦看着他道:“王方,这些朝庭之事你还是不要多问,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问多了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这道理你应该比本宫明白才对。”
王方听雅林这一席话,歉然道:“是奴才越违了。”
他能混到大内第一总管,跟对主子是其一,其二便是不闻不问不听,如若他总这样钻山打洞的乱打听,早就死了。
就在白羽昏昏欲睡之际,侍卫老大捧着热乎乎的茶,满头大汗地急走了过来,
“殿下茶来了。” 侍卫老大恭敬地把茶递给了雅林。
雅林见茶叶粗糙,参差不齐地有些上浮有些下沉,且而还有大量的游浮物,心里不禁感叹,为了我朝真是为难他了。便亲手喂给白羽,看着白羽脸皱成一团。
白羽喝了一口顿觉所有疲倦一扫而空,好奇抬起眼朝侍卫老大问道:“你这茶提醒的很,叫什么名字呀。” 侍卫老大原本哭丧着脸,听他说好,扬起木讷的表情摇了摇头道:“卑职也不知道。”说罢,小心的看向雅林。
雅林想到王府里的茶,微微咬唇道:“小白,这茶叫益寿茶,民间俗称苦丁茶,极其地苦,可却能提神百倍,而且俱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原来如此。”白羽点头,确实苦,可功效显著,不知喝惯好茶的自家媳妇还能否接受这么苦的茶。
“你下去。”白羽朝侍卫老大唤道。
“是。” 侍卫老大离去后,两人坐着喝茶,王方站在一旁。
“王公公,你先去歇着吧。记住不要打扰到父皇。”雅林看着王方眼里充满血丝,心里不忍吩咐道。
“奴才遵旨。”王方知道是长公主殿下体恤他,所以很是痛快的行礼下去了。
望着王方离开,两人根据边关的情况开始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