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情?”她顿时紧张了起来。看来自己前面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皮华庭看着关闭着的房门,说:“有人在省纪委告了你父亲。”
张倩吓了一跳,她知道如果不是大问题的话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不会这样做的。她急忙问道:“具体什么内容?
皮华庭却问:“你认识一个叫慕容非的人吗?”
“认识。他是云海公司的老总。”张倩选择着词语说,“他的有些项目是我在那边的时候介绍的。他是我以前在市委工作时候的一个同事,也是我们那里唯一的一名硕士毕业生。可惜他在市委太显眼了,很多人看不惯他,于是他就辞职了。我当时看他很可怜的,于是就帮了下他。没想道他却是一个做生意的天才,没几年就把生意做大了。”
皮华庭挥了挥手,止住了她的话,说:“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那个公司的真正老板其实就是你。这我可以理解。可是你有证据留在那个公司吗?”
张倩顿时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虽然自己曾经与面前的这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但是“领导”这个概念却始终烙在她的心里。
“应该没有。”她回答说。
“现在有人举报说他们掌握了那个叫慕容非的人洗钱的证据,并说他洗钱的目的是为了你和你父亲。”皮华庭用手敲了敲桌子说。
“是什么人?您怎么知道的?”张倩大吃一惊。
皮华庭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说:“你要知道,我在省纪委是有朋友的。自从上次我提拔了你父亲以后我就叫人随时在关注着你们的情况,特别是经济方面。你知道你上次给了我那么多的钱以后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我告诉你吧,是你们的经济问题。现在果不其然就有人在你们的这个问题上做文章了。所以,你应该马上去作些准备。”
张倩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是啊,自己以前做的那一切不都是为了防止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吗?那么究竟慕容非那里有没有什么漏洞呢?
“皮部长,我得马上赶到我父亲那里去。您放心,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把你说出来的。”她站起身来向他表态说。
皮华庭却拉住她的手放,他严肃地说:“你错了。是你和你的父亲必须不能出任何事情!我告诉你,一旦你们被双规了就不可能捂得住任何的秘密!除非你确实没有问题。”
张倩看着他,猛然间发现了他的鬓发处有了几根白发。她抚mo了一下他的脸说:“我知道了。”
“从举报材料的地址来看,不在本省。”张倩刚到门口却听身后的皮华庭说道。
一小时后,张倩打电话向市委书记请假:“我父亲忽然心脏病发作,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市委书记知道她父亲的官职,当然不会阻拦:“你赶快去吧,皮部长那里我帮你解释。”
张海在办公室里面忽然心脏病发作然后住进了医院。
张倩没有带驾驶员,她独自开车往自己的家里面赶。
她一路上几乎都是在给慕容非通电话。
“你给我说说,自己的事情还有谁知道?”她问。
“除了左大姐,其他人都不应该知道的。”他回答。
“外地的人呢?”她想起了皮华庭最后的那句话。
“外地人?不可能!”慕容非在电话上说,“除非……”
张倩急忙大声问:“除非什么?你快告诉我,一点也不要保留地告诉我!你知道知道现在都到什么时候了?你干的那些事情已经有人告到省纪委去了!而且据说还有证据!”
“除非是日本的那个叫白小渝的人!”他随即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你混蛋!你怎么那么懒啊?!你怎么那么容易相信人啊?你干什么吃的?你除了在床上厉害你还可以干出什么好事情来?”张倩在电话上破口大骂。
慕容非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在自己面前这样地骂自己。但是从她讲话的语气来看,这次确实可能出了大问题。他不敢再吭声。
“你在什么地方?你马上回去把那些证据销毁!特别是我那张卡,你一定要把它……把它收藏好!你听到了没有?”张倩对着电话咆哮着。
“可,可是我现在在海南啊。”慕容非流着汗说。
“你马上给我赶回来。”她厉声命令道。
慕容非是今天才到海南的。母亲在电话上告诉他说父亲的身体最近有些不对劲,说他经常出现昏迷的现象。
慕容非一听可吓坏了,他急忙开车到省城然后就坐飞机赶了过去。
到了三亚后医生告诉他,父亲的病是因为下肢静脉严重曲张造成的。由于静脉曲张产生了一部分血管的坏死,从而产生了栓塞。血栓到了脑部引起脑血栓局部栓塞的时候就会出现昏迷等症状。
“现在怎么办?”慕容非不想过多地听医生去解释病情,他急于想知道具体的治疗办法以及具体的疗效。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病情已经是相当的严重了,你怎么不早让他到医院来做手术啊?”医生责怪地说,“现在一方面只能用药物去溶解部分血栓,另外一方面就是必须得马上做手术。”
慕容非就在这个时候姐到了张倩的电话。
电话讲了很长的时间。医生很不耐烦了。
“究竟是你父亲的治疗重要还是你工作重要?!”医生对正在外面接电话的慕容非叫嚷道。
“非儿,你爸爸又昏迷过去了!”母亲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看来必须马上得开脑了!”医生说完就匆匆地离开了。
慕容非看着自己的母亲,想对她说自己准备回公司去却再也难以说出口了。
“我父亲病危,实在赶不回来!”他不敢再给张倩打电话,只是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息。
“你去死吧!”不一会儿张倩回短信了。慕容非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叹息了一声,随即把电话关掉了。
这是他第一次关这个特殊的电话。
父亲的手术做了整整一个通宵。
“还好,抢救过来了。”医生在第二天早上告诉在手术室门口处守了一整夜的慕容非说。
他顿时放了心。随即站起来准备去看父亲手术后的情况,但是在他刚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却觉得自己忽然间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醒来后已经是中午了。
“非儿啊,你要吓死我啊。”他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在床前哭泣着。
“我这是怎么啦?我在什么地方啊?”他问。
母亲说:“你在医院呢,今天早晨你昏迷过去了。”
“啊?现在是什么时间?我昏迷了多久?”他猛然一下就坐了起来。
“你昏迷了四个多小时,”这时候医生过来说:“估计你是太劳累了,你站起来的那一瞬间造成了体位性的低血压。”
“爸爸的病现在怎么样了?”他问。
“还在昏迷中。不过医生说没什么大的问题了。”母亲说。
慕容非起床穿上鞋子,说:“妈,我必须马上赶回公司去。”
母亲大惊:“你不要命啦?!不行,你得好好休息几天。”
慕容非见医生在旁边,忙说:“公司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母亲看着他,无奈地摇头说:“你这孩子,可真是劳碌的命啊。”
慕容非换上自己的衣服、摸出自己的手机。他却发现手机上面有很多个未接电话还有信息。
“是雷猛的!真的出事了!”他心里不禁一阵紧张。
“快回电话!急!!!”信息也是雷梦发过来的,那几个感叹号像木柄手榴弹一样格外地刺眼。
“出了什么事情?”电话通了后他急忙问。
雷猛的语气却很平静:“公司被盗了。”
“丟了什么东西?”慕容非放下了心来,他知道公司离并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账本。所有的账本。”雷猛说。
慕容非顿时想到了昨天的那个电话。
“难道是她?她如果需要那些账本的话可以直接着我或者左大姐要啊?怎么会叫人来偷呢?”慕容非心里很疑惑。
“看来她并不完全信任自己,包括左大姐。”他只能这样解释。
“还有其他情况吗?”他再问雷猛。
雷猛回答说:“没有。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慕容非不再说话。是啊,账本这东西只是应付常规的检查,比如税务啊什么的。但是一旦被某些部门较了真、非要认真地、每一笔款项地查清楚的话,任何一笔假帐都会被搞得水落石出的。
“没报案吧?”慕容非问。
“没有。”
“千万别报警。”
“我知道。公司里面现在也只有我、小萍和左大姐知道。”
“她拿走了也好。”慕容非想道。
“要是万一不是她呢?”他顿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他想了半晌,然后打开那个秘密电话。
“如果是你派人拿了账本,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如果不是,那么请你尽早想好对策。”他发了条短信。
两分钟后电话响了。
“我怎么会派人去拿公司的账本呢?我需要的话不可以直接找你或者左大姐吗?”张倩的声音气急败坏。
“那问题就严重了。”慕容非大惊。
“你暂时别回来。”对方说完就把电话压了。
高干病房内的张海正在听女儿给自己汇报刚才得到的情况。
“账本?”他问。
“是的。账本是左大姐锁在保险柜里面的,但是被人偷走了。”
“肯定不是组织上干的。”张海思索着说,“组织上没有必要那样去做。他们需要的话直接去拿就是了。不可能采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
张倩问:“那会是谁呢?端木?”
“从道理上讲,最可能的就是他了。但是以他的为人来看,似乎不应该是他。”张海想了想,摇头说。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张倩有些六神无主了。
“那个慕容非是不是和黄爱华有特殊的关系?他是不是曾经给她洗干净过一笔资金?”张海忽然问。
张倩说:“是的。但是黄爱华的钱并没有完全洗干净。因为黄并没有其他可靠的人,所以一切操作都是以她姐姐黄爱云的名义进行的。”
张海点了点头,说:“前不久听说黄家姐妹被一个人敲诈了一次。后来还是柳泉河出面才把那件事情摆平了。我估计这次云海公司的事情柳也应该知道了。如果我猜测得不错的话,那些账本应该是柳派人干的。”
“怎么会呢?”张倩大惊。
“你不了解柳这个人。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这个人总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最需要那些账本的除了我们就是端木和他了。”张海说,“而我们,其实并不完全需要那东西。因为你上次给他的那笔钱进入云海公司的时候并没有采用转账的形式,也就是说,别人根本就查不到那笔钱的来源。除非他们抓住了慕容非。但是即使抓住了他我们也不用害怕,因为他们没有证据,只要我们始终不承认他们就没有办法。”
“所以,”张海继续说:“我们要完全摆脱这次危机的话,只有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