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出村的土路上,牛二觉得和以前相比,绝对英明神武的无数倍,可是村里人却不买账,只要母的,远远的看到牛二便直接绕道而走。
只是那一脸的娇羞和恐惧的模样为哪般?更可气的是,牛二刚走过一家院子的时候,那院子里的一个老奶奶正在拧麻线,没发现牛二,等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一发现是牛二,立刻哇啦一声,老胳膊老腿的竟然跑出刘翔的速度,风一般的便冲进了屋子,然后咣当一下便关上了门。情急之中将本来在旁边帮忙的小孙女给撞倒在地,那小丫头一看牛二靠近,没爬起来,哇的一声就哭了。
小丫头只有六七岁,很可爱,牛二给这个小丫头一个笑脸,那知这一笑,小丫头哭的更大声了,门又开了,一个壮年汉子捏着粪叉子冲了出来,死死的守在自己家院子门口,她身后跟着的媳妇手里也捏着一把捶衣服的棒槌,紧张的盯着牛二。
牛二顿时就怒了,在那家院门上狠狠的踹两脚,这才扬长而去。不就闯了一回牛老大的新房吗?真当自己饥不择食啦?也不看看老家伙嘴里还有几颗牙?自己会对她感兴趣?
见牛二发火,满月儿和小嫂子也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话,满月儿虽然胆子大泼辣,但是也没见过牛二这样过,像当着人家的面踹门这样的事情从来就没发生过。不过这一刻她觉得此时的牛二才真的算的上是她的哥哥,很MAN很男人。
而小嫂子就没那么多想法了,她满脑子都是吃的,牛二对别人恶她根本就不在乎。
怒气冲冲的出了村子,来到村东的河滩上,牛二忽的怒气又全消了,是啊,自己一个活了一千多岁的老妖怪,和这些愚昧的村民置什么气?在鲁迅的小说里,都民国了,还有人血馒头愚昧事发生。即使在后世的八九十年代,有些地方不是有人称皇称帝了吗?后宫都有一大群。在这明朝你还指望这些山野粗夫能明白什么事理。
虽史书上说明朝文化昌盛,但是事实上中国老百姓骨子里就从来没变过,哪怕是后世也依然如此。固执,倔强,早就和他们勤劳一起融入到了血脉之中。
牛家村外的这条小河根本就没名字,宽不过四五米,是一条死水沟,干的时候能见底,涝的时候能淹没下游的一整片农田。在山里这样水沟很常见,只是在它的下游被拦了一座水塘,再往下,便注入长江。是长江无数无名的贡献者之一。
此时正值新春,河中水量还不错,平缓地带长满了苇草和菖蒲。其中菖蒲的根是可以吃的,有些地方就拿它当菜吃,它的种子就大名鼎鼎的菰米。
才开春,蒲草还不茂,但是它根已经可以吃了,只是牛二的目标不是它,而是满河岸的翻找起来。不大多会功夫便挖到了满满的一大捧蚯蚓,这东西没天敌,又没化肥农药毒害,最粗的竟然有小指头粗,着实有些逆天了,只是藏的有些深,挖起来有些费力。
满月儿是个好孩子,来野炊也不忘带着一个小篮子,和小嫂子一起在草地里挑挖野菜,见牛二抓了一把虫子,立刻尖叫起来。
“二哥,你不会就让我们吃这东西吧?这东西能吃吗?”女生本能的都害怕虫子,而且这虫子看起来还肥嘟嘟,红曲曲的如此恶心。
满月儿的胆子还算大的,小嫂子已经直接反胃了。
“没听过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吗?这东西又叫地龙,能吃上龙肉,还不够你臭屁的。”
不理会两个小丫头看鬼一样的眼神,哼,好东西也不知道享受,活该挨饿,没见后世还有专门养来吃的吗?这东西的蛋白质含量是牛肉的三到五倍,多好的营养,关键还长这么大,放在地里实在浪费。
几条肥肥的蚯蚓实在不够吃,而且看两个丫头嫌弃的样子,恐怕绝对不会下嘴,带出来一回好歹得喂饱她们。
砍了根竹子,前面劈开几道口子,削尖,在卡上几根竹条,用草绳捆扎实就是最好的渔叉。天气还冷,鱼还有些浑呃,在水里根本没什么动静,可是现在的牛二,毫不客气的说,他基本上就等同于一座三位一体的活雷达,除了眼睛不能透视,耳朵和鼻子比狗都灵。一叉子下去,几乎从来没有落空。
满月和小嫂子也不挑野菜了,跟在身后,神情诡异的紧,不明白牛二怎么就知道什么地方有鱼,眨巴着眼睛看着水面,似乎和别的地方没什么不同?可是牛二怎么就能一扎一个准?
运气很不错,小半个时辰牛二竟然扎到了十来条一扎长的鲫鱼,还在河梗逮住了两只相当肥硕的大老鼠。
蚯蚓翻肠,拿竹签一捅就成,鲫鱼开肠破肚,老鼠垛头剥皮,就着河水洗净,虽然南方有吃老鼠脑袋的习俗,可是牛二不准备尝尝老鼠脑袋的滋味,河沿的老鼠很干净,可是谁知道有没有带着鼠疫啥的,老鼠最脏的地方就在脑袋上。
河沟边篝火升起,将这些东西在火上烤的劈啪作响。满月儿彻底的不成了,自从发现牛二吃老鼠开始,便躲的远远的,即使被烤肉的香味诱惑的口水滴答的,也不绝不靠近,她算是明白了,牛二真的疯了,不疯谁吃老鼠这种脏东西?直到鱼烤好,才靠近过来。
十来条鱼,两个丫头吃了八条半,也不知道她两小小的肚子是怎么装的下的,剩下蚯蚓和老鼠只能牛二自己吃。蚯蚓烤的松脆,放在嘴里跟吃馓子似的,有股异香味,老鼠肉也异常嫩滑,不用其他佐料,撒上盐便是绝美。
到底是半大的孩子,好奇心旺盛,见牛二将这些恶心的东西吃的香甜,满月儿就又流口水了,尤其那股异香味,将她肚子里的馋虫又勾当了出来,在小嫂子惊愕的眼神中,小心的从竹签子上撵下了小小的一段,犹豫再三才皱着眉头放入口中,一放到嘴里,她的眼睛却亮的吓人。于是牛二的烤蚯蚓又被分走了一小半。
小嫂子很恶心,几乎想吐,可是给堵了回去,好不容易吃上肉,可不能浪费了,只是眼巴巴的盯着满月儿小嘴,理论上来说满月儿和她差不多大,满月儿能吃她应该也能吃。
牛二没吃饱,有这么两张怎么也填不饱的小肚子,牛二能吃饱才是怪事?不过作为早饭,三分饱便足以,躺在草甸子上,啥也不干,光盯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便异常的惬意。回想着过往的一切,牛二总有种如梦似幻般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在做梦,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在梦中还是醒着。
模模糊糊,牛二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和一个有着象牙一般洁白肌肤的女子缠绵悱恻,这女子美到了极致,身若无骨,玉洁冰清,只是可惜看不清面容。醒来的时候,裤裆里便湿一大坨。
奶奶的,一个魔王竟然梦遗了,牛二觉得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这种事情有一千年都没有发生过了,可是现在却起了襄王之思,都怪这具身体,毕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可是灵魂毕竟还是原本的灵魂,强大无匹,竟也压制不住这种大脑皮层的剧烈运动,这实在太过奇怪了。
牛二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襄王会神女,那是神话传说,襄王是王侯,可那毕竟也只是普通人,做一场春梦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牛二觉得就没那么简单了。
记得后世有人研究过,梦境中的人和事不一定不是真的不存在的,有时候做梦并不仅仅只是做梦而已,而是灵魂或者精神在另一个次元和某人发生了交流或者见到过熟悉的场景,而你在梦中见到的这个人或许就在这个世界某个地方真实存在着,这就是有人遇到某个人,总觉得格外熟悉的原因,那是因为他们精神早就在异次元交流过。
按这推算下去,那岂不是有一个“妖”女在异次元勾引了自己,两人一起做了一场春梦?靠,这还得了?牛二恨的咬牙切齿,这可是老子成魔王后的第一次,竟敢如此的偷盗魔种,哪怕是梦里也不行,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他一定要好好问问的。大姑凉家家的什么梦不好做,偏偏做春梦祸害自己,不给说法,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