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相亲饭,吃得一点儿也不消化。
在姑妈和秋婷阿姨互相揭两个相亲主角小时候那些趣事之中,不咸不淡的度过。媒人要挑机会适时的退场了,留时间给小年轻发展,秋婷阿姨和姑妈约着做美容,让汤峪燊和秦嘉自行了解。
两个媒人前脚走,秦嘉就卸下面具,板着脸。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秦嘉。”汤峪燊眼睛看着桌面出声,“上个月我去你单位了,我还把车停在你车旁边了,你居然就直接把车开走了。”
秦嘉站起的身姿又坐下去。
“你变了很多。”汤峪燊松了松领带。
“你也是。
“彼此彼此吧,”汤峪燊的手在桌面上敲击着,“我上次看你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发呆,有点惊讶你的变化,你的头发长了好多。”
“我已经剪过了。”
“你还是没变。”
“变了,十年怎么会没变化。”
“是啊,十年了。”说完汤峪燊幽深的目光盯着秦嘉,好似要把秦嘉吸进去。
“汤峪燊,你之前就知道相亲对象是我吧。”
“是。”
“那你还愿意来。”
“为什么不愿意,因为是你我才愿意来的。”汤峪燊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走吧,出去转转,这包间年代感太强,得出去透透气。”
“汤峪燊,可是如果我知道相亲对象是你,我不愿意来。”秦嘉站起来,仰起头看着汤峪燊说。
汤峪燊脸上没有表情,秦嘉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十年前的汤峪燊如果听到秦嘉这么说,肯定要抓狂,十年后的汤峪燊……
“秦嘉,你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
“我是比较注重感觉的人。”
“承认吧,你在等我。”汤峪燊上前把秦嘉拉进怀里,“嘉嘉。”
秦嘉整个人像被定住了,脑袋一片空白。可是眼泪不争气的止不住留下来,打湿了汤峪燊胸口。
汤峪燊的手轻抚着秦嘉的后背,“我好怕你遇到了别人,我也庆幸,还好你没有遇到。”
秦嘉稳定了思绪,轻轻推开了汤峪燊。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衬衣,拿起桌上的纸巾仰着头把眼泪轻轻擦掉,再拿出包包里面的化妆镜,细心的检查眼妆有没有花掉,确定妆容没有花掉之后,“啪”的一声把镜子关掉,扔进包包里,抬头看向汤峪燊的是一个妆容完美的秦嘉。
“很巧,十年之后,我们再次见面,居然是以相亲对象的身份,说实话我觉得没有比这更巧合的事情了。”秦嘉无奈的笑笑,“我想过很多次重逢,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么戏剧化,诶,算了我们当做一次失败的相亲吧。来握个手再见吧!”说完秦嘉伸出右手。
汤峪燊直直的盯着秦嘉的眼睛,可是秦嘉的眼睛里一片坦然,好像真的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那刚才她的眼泪是说明什么,汤峪燊的视线慢慢移到秦嘉伸出的手上,如十年前一样白皙纤长,曾经戴戒指留下的戒痕已经找不到了。
秦嘉觉得空气有些凝固,伸出去的手也有些尴尬,思忖着要不要收回来,汤峪燊的手却握住了她的。仅仅两秒钟就放开,真的是礼节性的社交握手。秦嘉收回手,换只手拿着包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间。
世界上有许多巧合,比如说高中的他们。那一年高二的汤峪燊球队整体翘课去看高三党的毕业晚会,汤峪燊拽上了秦嘉。结果他们也没去看毕业晚会,就在绿茵场上躺着看星星。大礼堂里传出陈奕迅的《十年》会场大合唱,听说这首歌是当年的一个学长唱给毕业前夕分手的女朋友的。十年后的汤峪燊和秦嘉也如歌词唱的那样……
不知不觉秦嘉就一路开着车回到了高中校园,秦嘉没想到学校保安居然还认识她,笑眯眯的打招呼,友好的问候她现在在哪工作寒暄之后,就让她进了校园。穿着高跟鞋走在绿茵茵的球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球场上青春肆意的青年奔跑着……秦嘉索性就地坐在场地边,看他们踢足球……微风吹起了她松散的发梢,阳光眷顾着她的青春,像老电影一样回顾着她高中的岁月——‘汤峪燊在球场上奔跑着大声喊着秦嘉,秦嘉,秦嘉……汤峪燊进球之后傲娇的看向她的方向……汤峪燊耍酷之后朝她的方向送着飞吻……’
‘承认吧,秦嘉,你从来没忘记。’
‘承认吧,秦嘉,这么多年你还喜欢他。’
‘承认吧,秦嘉,你就是在等他,所以你看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感觉。’
秦嘉嘴角扬起一丝嘲笑,冷冰冰的鄙视自己的活该。从14岁到18岁,18岁到28岁,汤峪燊三个字贯穿了她的青春,她的后悔,她的偏执,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