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小姐。”门旁两名穿着一身黑衣的护卫，恭声道。
微微点头，姜欣儿带着弟弟向门里走去，随即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门前的护卫吩咐道，“最近要小心谨慎点，时常注意观察附近是否有陌生人出没，要不然出现纰漏，可不要怪家法伺候！”
“是，小姐！”
进了门后，姜子凡跟着姐姐直奔山庄后方，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人，显得有些幽静。
穿过几道拱门后。
来到了一处巨大的演武场，演武场四周，多是一些摆放着刀枪剑戟的木架子。
此时演武场上，正有两位年轻人，互相比试，看起来二十来岁。
在他们的周围，还有二十个多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女，正在聚精会神的观看，不时，笑着评头论足，胡乱指点一番。
姜子凡看着眼前的众人，大都有着后天中后期的境界，这要是在十多年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如今他却知道，在这十多年中天地变异，使的练武之人，突破武道瓶颈要比以往更为容易。
有传闻。
前几年在赵国境内，有一位十二三岁的绝世天才，突破玄关成为了先天强者，举国皆惊。
这份天资，让姜子凡自己也要望尘莫及。
看着场上正在交手两人，姜子凡心下有些欣慰。
这两人分别叫姜玉阳和姜文武，都是后天大圆满武者，只差一步便可突破先天的年轻高手。
而他们，也是最为刻苦的两人，因为他们心中，有着比旁人更为炽烈的一团火，而这团火焰的燃料，便是那心中的仇恨。
姜欣儿站在弟弟的身旁，看着不远处围观的众人冷哼一声，喝道，“还都围那里在看什么吗？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厉害了？不要忘记，你们身上每个人都背负着血海深仇，还有时间在这里凑热闹？”
众人闻言顿时喂喂诺诺，立马四下散开，如此可见，她在这些年轻人的心目中颇有威信。
这些年轻人都是当初从清河城，秘密转移过来的。
和姜子凡一样，此时此刻，他们都是孤儿，不过姜子凡自己始终坚信，薪火不绝，只要有这些人在，姜家早晚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就在这时，演武场外走来了两名灰袍老者。
姜子凡和姜欣儿看到后，立刻迎了上去，恭敬一礼，道：“二爷爷，古爷爷。”
二爷爷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又看着姜子凡上下打量一番，目光一怔，仔细的打量了两眼后双目露出了异样的神采。
随后右手一翻，快若闪电，在姜子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捉住了他的右手。
姜子凡也不反抗，只是面带微笑，任凭二爷爷施为。
只是一瞬间，二爷爷姜仁就收回了手，而眼中的神采更浓了，惊叹道，“没想到只是几天时间，子凡你就擎至后期顶峰，只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到大圆满了。好好好，真不愧我姜家麒麟儿！”
话音未落，二爷爷又接说道，“如今看来，你当初选择加入黑铁卫，还是有些好处的！”
古苍站在一旁目光之中也带着许些诧异，要知道，当年天地还未异变之时，姜子凡他的父亲也不过如此境界，没想到这孩子年纪轻轻，能以刚满十四岁的年纪就做到了如此地步。
他心知姜子凡平时习武刻苦，只怕此时此刻，还是有些小瞧他了，毕竟有今日的成就，可不是光凭天资就可以的，没有汗水和努力，也是决然不成的。
“二爷爷过奖了！孙儿也不过是运气好一点而已，比之那些天才，还差的远呢！”姜子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谦虚道。
姜欣儿站在一旁，原本还在为弟弟感到高兴，不过在听见他的这番话后，不禁翻了个白眼，道：“这你还不满意啊？要知道姐姐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过才后天初期而已。”
古苍在一旁摇了摇头，笑道：“丫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当年不过天地异变刚刚开始，那时你也只是初涉武学，后来还不是短短十多年就接连突破成为了先天武者？如此天资，怕也不比子凡差上多少了。”
二爷爷姜仁在一旁暗暗点头。
当年天地异变，远不如现如今发展到鼎盛时期，能在短短十多年中成为先天强者，怕也找不出几人了。
姜子凡看了姐姐笑了笑，随后又道，“加入黑铁卫，其实也只是我其中一个目地。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黑铁卫那遍及天下的消息和情报。”
听完后，姜仁和古苍站在一旁若有所思，随后对视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
“走吧。”
“子凡出去好几天了，回来后应当先去祠堂沐浴焚香。有什么话，我们等会再说吧。”姜仁说道。
…………
姜子凡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沐浴之后，就来到了山庄后方的祠堂。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青石小楼，分为上下两层，上层供奉牌位，三百八十三位，都是姜家先人之灵位。
其中二百零五位，都是当年在清河城所遇难的族人，姜子凡的爷爷父母也都在其中。
下层，供奉五百零三位，这些灵位不是姜家之人，而是当年姜家所遇难的七百零八人中，姜家的下人和护卫。
这种深仇血海，当真如泣如诉。
姜子凡面色肃穆向着小楼走去，步伐沉重，却坚定有力。
不过。
越发靠近小楼，他额头上的冷汗就越发繁密，浑身上下犹如寒冰刺骨之感。
这还是因为他是姜家直系后裔的缘故，要是外人怕是寸步难行！
比如他的古爷爷，就曾以先天中期境界真气外放，护住身体来过这里，但也没能够走入进小楼十步之内。
这种情况不知从何时开始，姜子凡只是听姐姐姜欣儿说过许些。
当初这座族祠刚刚建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轻微异样，远还没有如今这般剧烈。
只不过随着时间越久，这里的状况也就越发严重。
没有人能说清其中的原因。
不过族中年轻一辈曾私下说过，这里怕是冤魂难平，可能要等到大仇得雪之日才能恢复原状。
对于这些闲言闲语，姜子凡的二爷爷也没有出面干预过。
毕竟。
这些也是一种鞭策。
依旧一步一步前行着，姜子凡背后刚换过的白色衣衫，早已湿透。
直到迈步跨入台阶，进到祠堂后，这有些才如释重负，方才那种阴冷刺骨之感，也全都弥消不见。
对于方才情况，姜子凡混不在意，因为族中有戒训，但凡族人只要未曾外出，都必须每日来此，敬香一柱。
来到近前，姜子凡看着上方五百零三座灵位，面色平静如水，没有说话，也没有祈祷，只是躬身一拜。
因为早在儿时，他就曾在此立下誓言，非他一日不死。
否则，当年深仇，必然报之！
一拜，又一拜！
如此三拜之后，姜子凡起身来到了二楼。
这里和一楼样，也都满是灵牌，要硬是说有不同之处，那就是在一旁的墙上，挂了三副画像。
三副画像，栩栩如生，就连衣着打扮，表情细节，也都刻画清清楚楚，可见作画之人，必然极致于情。
这画中之人，正是姜子凡的爷爷、父亲和母亲，也是他姐姐姜欣儿，在他这般大时，亲手所作。
他曾听二爷爷说过，当初为了这三副画，姐姐姜欣儿曾荒废武学，花费了整整二年时间，每日画卷百副，以磨砺画艺，几年下来，秃笔，耗纸无数。
父母去世之时，姜子凡还是个婴儿，没有像姐姐一样，亲人膝下承欢过。
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知道在儿时，看到别人父母时，那种的羡慕之情。
这也是他为什么，很少去王威王胖子家的原因。
只不过如今长大后，这种情绪都是埋在心底，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二楼中。
姜子凡和往常一样，拿起案前的香，点燃后，拜了三拜，便起身离开。
在离开前，他的目光，曾在那三副画上，凝视良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