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一家叫“Nós”(葡语,意为我们)的餐厅停下。许煦刚下车,接收到的关于这家餐厅的第一感觉,就是:别致。它远远没有其他高档餐厅那般大,却有着别具一格的布局。餐厅分为五个小分间。每个分间有十个餐位,一个在正中央,是VIP餐位,其余九个围绕分布。每个餐位都是两座,且座位是环形的,可以连接。设计者估计是想以此拉近情侣双方的距离。
“Parasempre”(意为永远)分间的VIP餐位已经被预定,杨笙只好找了旁边的一个叫“Beijo”(意为吻)的餐位。许煦倒无所谓,她一向不那么拘束于无关紧要的小事。入座后,“Nós”给许煦的第二印象就是:简约。墙上的花纹和图案并不那么绚丽,但却是恰到好处。无论是什么颜色,都是淡淡的。淡紫、淡黄……极力营造着让用餐者轻松、愉快的氛围。餐桌上的摆设不多,除餐具之外,只有一小盆说不出名的野花和墙上的吊兰。它,恰好迎合了许煦的性格:温柔、自然。许煦爱上了这个餐厅。
杨笙似乎觉察到了这点,他盯着许煦的眼睛,一直盯着,也不讲话。几十秒过去,许煦再也忍不住了,笑骂道:
“你神经病啊?一直盯着我,话也不说,怪吓人的!”
“你喜欢么?”
“喜欢什么?”
“我。”
“滚,谁要喜欢你呀……”许煦又笑了。
“好啦,说真的,你是不是喜欢这里?”
“蛮喜欢的,确实是设计者别具匠心。”
“那好,以后我们天天在这里吃吧?”
“不要,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吃饭呢。”说完这话,两个人都笑了。
许煦把自己的牛排切了一半递给杨笙。说着:“吃死你这个坏家伙。”
杨笙笑了,问道:“你的胃这么小啊~”
许煦瞟了他一眼:“没有刘女士吃的多是吧?我胃小你是第一天知道么?”
“哎呦,醋味好浓啊~”杨笙忍不住偷笑起来。
“还笑是吧,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把刘女士请过来呀?”说着正准备起身。
杨笙赶快赔礼道歉:“我错了好吧?刚才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好不容易,杨笙才把许煦拉住坐下。杨笙开始解释起来……
一年前,也就是杨笙刚刚大学毕业那年。按照计划,他本来是要回国接受杨老给他安排的经济学课程。但是杨笙的母亲不同意,老夫人认为杨笙在美国可以接受更加先进的教育。于是,杨笙就被迫在美国多待了一年。
几个月前,杨笙接到杨老的电话,说将要把巨新总经理的职务转交给他。让他中断学业,返回中国赴任。理由是巴西的一家热带经济作物研发公司BR与巨新签订了合约。有半年试行期,期间有大量报告和工作要完成。杨老怕现任总经理能力不够,准备把自己培养多年的亲生儿子拉上阵,试试刀锋。其实,杨老把杨笙叫回中国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没有和杨笙说。许老杨老看许煦他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该谈谈婚姻方面的事了。把杨笙叫回来,正好两个人促进促进感情,找个时机再撮合一下,就成了。这是杨老打的如意算盘。
这些天,杨笙一边准备回国,一边写着各种方案和文件,为了应对BR派来的外交总监,也就是之前的刘女士。这个刘云,说是外交总监,其实是监察员,过来探底的。杨笙很用心,因为取得BR的认可,将会带给他诸多利益。公司的更进一步,个人威望的奠定,家族企业的继承资格(杨笙有一个在法国读大学的弟弟,叫杨霖,他也有资格继承杨老的企业)。正因为此事的重要性,杨笙必须要赢得刘云的“芳心”,所以在人事换届上,他才会全程盯着刘云看——他要在第一时间观察到她对计划的反应。
“哦~,你要时刻观察客户的反应是吧?看来我要让老爸和杨伯伯签订一些新的工程,否则你的贵眼连瞄都不瞄我了。”许煦听罢,气稍微缓和一点,但还是忍不住挖苦杨笙。
杨笙赶忙赔不是:“我错了好吧?我不该只顾工作,以后先看老婆十遍,再看客户一遍好吧?”
“一边去,谁是你老婆?”
“谁应谁是我老婆咯。”
“滚一边去。”两个人都笑了。
解释完了,彼此都舒畅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将会发生什么呢?杨笙躺在床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