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正想着,不一会儿已回到朝歌城!刚进城,墨羽突然发现此刻城内十分喧哗,老百姓都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奔跑着,手里还拿着口袋木篓一样的东西,好像都十分喜悦!还有人大声呼叫:“快去,钜桥发粮了!”墨羽往前后一看发现整条街的人都在奔跑,暗感诧异,就沿着百姓奔跑的方向也跟了过去,看是什么事。
走不多时,终于到了一个地方,原来是一个大粮仓,粮仓大门上边写着“钜桥”两个字,大门两旁已经堆放着很多粮食,像是刚刚从里面搬出来的。
“原来这就是钜桥!”墨羽心道,他在这里不只一次的听人说过,这钜桥是全朝歌城中最大的粮仓,全朝歌一半的粮食都被集中在这里。墨羽向四周望去,只见此刻这里已是人山人海,百姓前拥后挤好像生怕挤不到前边,害怕没等自己领到,粮食就被分光了。此刻门口已聚集了很多兵丁个个还是那般凶神恶煞的样子,将百姓挡在外围。而在他们背后,钜桥大门口此时正有一个官员,大腹便便,背着手目光来回扫视,显得十分的傲慢和威严。墨羽仔细一看,正是原来的粮正尤浑。他旁边还站着一人,正是昨晚在宴会上看到,刚刚上任的粮正芮吉。
那尤浑虽已升为太宰,但似不愿放弃粮正这个肥差,依然在这里颐指气使,那芮吉也只能在一边看着。
墨羽见之暗暗奇怪,听百姓说这里要放粮了,既然说要放粮,粮食明明已经抬出来,还在等什么呢?看尤浑的样子只是一个劲的喝令兵卒约束百姓,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墨羽觉得诧异,正猜想着什么原因,突然听到有人喊道:“亚相来了,亚相来了!”墨羽一惊,此刻周围正在这里焦急拥挤的百姓陡然向右侧一起跑过去,边跑还边喊道“是亚相,亚相来了!”墨羽顺着众人跪的方向望去,果见比干和两名官员在几名兵卒的簇拥下正朝这里走来。众百姓到了他面前都好像都十分欣喜,不住的“亚相亚相”的叫着打招呼,好像看到救星似的。比干见到这情景,也十分高兴,不住的点头回礼!墨羽见之不禁暗赞,没想到比干在朝歌城中威望如此之高,一想到此崇敬之感竟油然而生!
比干带着这两名官员,朝着钜桥大门口走去,钜桥的兵丁自不敢阻拦。尤浑正在这里威风八面,一见是比干来了不禁一惊,忙和身后的芮吉迎上来,尤浑满脸堆笑道:“亚相,您怎么来了!”太宰职位虽高,终只是内廷官员,远不比处理国务的外廷官员权柄重,阶位高,更何况比干不仅为亚相,且是当今王叔,更不敢托大。
比干一看到尤浑,笑容顿时收起,冷冷地道:“太宰大人真是尽职尽责善始善终,都已升为内廷首辅了还这么关心钜桥的杂事!”
尤浑一听,头猛得一低,小心翼翼地道:“哦,下官任粮正之职多年,这钜桥的事情一向由下官打理,芮吉大人刚刚上任,我恐他对钜桥之事不熟悉,今日放粮又事干重大,所以才来看一下!”
比干脸上微微一笑,道:“喔,是吗?这么说尤浑大人已经得到陛下的谕令,那为何还不放粮,还在这里等什么?”说完,锐利的目光瞪着他。
尤浑听之不禁心头一震,吞吞吐吐地道:“这……如今来领粮的人太多,下官是怕出什么乱子,所以是想先维持一下,等安静下来了再开始放粮!”其实尤浑任粮正多年,一向将钜桥之粮视为自己的私产,就这般放给百姓只觉如割身上的肉一般,是以想拖得晚一些再开始放粮,或许到了晚上天黑时也放不了多少粮食,这样自己也可以多留些。但他这意图,比干早已料到。
尤浑又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亚相何以突然到此啊!”
亚相冷笑一声道:“粮正大人……哦不,是太宰大人,守护粮仓向来极是尽责,粮仓之粮从百姓而来向来只进不出,若非我亲自前来,恐尤浑大人舍不得啊!”尤浑一听,急忙陪笑道:“亚相言重了,尤浑得陛下恩宠,授予监管粮仓的重担,许多事也是逼不得已啊!其实看着城中百姓饥寒交迫我心中又何尝好受!”比干和身后的两名官员听着这极其虚伪之话,相顾一眼均撇嘴冷笑!比干又问道:“哦?那现在呢?”尤浑忙恭谨地道:“既有陛下谕令,臣自然立刻照办!”
比干看着这般虚伪奸诈之徒,心生厌恶,也不再理他,对身后一名官员道:“杨任大人,你随他赶快给百姓发粮吧!”
那杨任年近五旬,微微躬身接命,接着走到尤浑面前,笑着道:“尤浑大人,您如此肥胖,这下可以我看定然可以瘦几斤了!”
尤浑一愣,一时没明白杨任的意思,抬起头问道:“太史大人的意思是……”
杨任微微一笑道:“尤浑大人如此之胖,难道不是因为吃这钜桥之粮太多了吗?如今这钜桥之粮要被散出去了,太宰大人怎会不瘦呢?”杨任话一出,所有人和众百姓听到,顿时听得哄堂大笑。尤浑一听出话见这情景,脸上的颜色像变绿一般目露狠光瞪着杨任,可是碍于比干在此,却不敢发作。杨任见之毫不理会,只顾哈哈大笑,众人也都跟着大笑!四周百姓见这不可一世神气活现的尤浑在比干等人面前这般低眉顺眼唯唯喏喏,还被挤兑的说不出话,均觉十分解气,一时间竟都忘了来做什么,只盼这般情景能多看一会儿。
尤浑又恼又不敢发作,正值无奈之极,忽见一人一袭红衣,手持宝剑,从人群中走过来,尤浑定睛一看,忽然脸色变成一团欢喜之色,迎上去,道:“唉呀,这是不墨剑客吗,何以屈驾至此啊!尤浑竟没看见,实在有罪!”墨羽瞥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走到比干面前躬身行礼道:“墨羽拜见亚相!”
比干见到墨羽又是高兴,又是有点意外,问道:“墨羽,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墨羽笑着答道:“墨羽有些事,刚好路过这里,见亚相在此,特来拜见!”那尤浑站在身后,依然说着:“墨剑客一来朝歌就得陛下赏识,钦封天下第一剑之封号,实在可喜可贺,什么时候墨剑客有空,小酌一杯,聊表在下敬仰之意!”墨羽第一次随伯邑考去他家中,尤浑只当他是一个掂拿东西的下人,却没想到墨羽如此得受辛赏识,料定墨羽将来一定发达,竟忙不迭的打招呼攀关系,连比干等人都不顾了!
墨羽只是对他淡而笑之,却毫不理会,比干见其这种趋炎附势的面孔,心中更生厌恶,厉声道:“尤浑大人,百姓饥肠辘辘都等着发粮呢!还是先做完公事再喝酒吧!”尤浑一听,见比干发怒顿时心中生惧,忙道:“是是是,卑职照办,不过是赏赐一些粮给这些贱民,其实也实在不必着急吧!”言下还是想再等一会儿。
这时太史杨任听到他的话,厉声道:“尤浑,什么贵民贱民,他们都我朝歌的子民!而且你也不必说什么赏赐,这些粮食本就是百姓不分寒暑种植所得,现在只能算是发还!”尤浑全身又是一震,看出几人都是一势,自己势单力薄,再说下去只能自苦吃,当下只是缄口不言!
比干也不再理他,对杨任和他身后那官员道:“杨任大人,胶鬲大人,不要跟他说了,你们就留在此地,看着他发粮!”两人应命。
底下百姓听到比干的话,顿时一片欢呼声。杨任命兵丁把粮食抬到前面来,让百姓排好队,依次领粮,若遇到老人和小孩,还要多给一些。百姓拿着粮食满心欢喜,竟都不敢相信被抢走的粮食竟还能再领回来。比干看着这景象,摸着胡须感觉十分欣慰。尤浑在旁边虽然不愿,但也无法阻拦。
比干看了一会儿,将这里的事交给了杨任和胶鬲,与墨羽一起离开。
在路上,比干看到很多百姓还在向钜桥涌去,看着他们满怀希望的样子,心中十分喜悦,叹道:“这下百姓的日子可以好过点了!”
墨羽也道:“是啊,如今已经入冬,这些粮食足够百姓过冬了!丞相和亚相也可放心些了!”
比干点点头,却突然又现出忧虑,道:“就怕这国策难以长久啊!”又问道:“昨晚陛下带你去看剑,说了些什么吗?”墨羽简要的把昨晚的情形简单说了,比干道:“好啊,或许以后你也能为你家公子说上些话了!”墨羽细想昨晚的情形,却不抱太大希望,道:“希望如此吧!”
比干又道:“其实昨晚宴会之后,丞相去找过陛下,就是说伯邑考公子的事!”墨羽一听,忙问道:“那陛下说什么?”比干道:“陛下对此事还有些犹豫,好事多磨吧,可能还要费些周折才行!”墨羽点点头,脸上颇有些沉重,总觉此事极不易办到。比干又问道:“公子昨晚初见天子,不知回来之后情形如何!”墨羽道:“还好,其实公子的现在的心情比刚来时已好多了!”比干道:“那就好,我现在无事,我跟你一些去见见伯邑考公子吧,我也有些话要嘱咐他!”墨羽应命!